为什么会是这样,屏哥哥他根本不爱我,他不爱我为何要对我这么好,让我觉得他对我与旁人不同。还有文成姐姐,她说过不会喜欢上屏哥哥,不会把他抢走的,为何我最喜爱的人都对我如此狠心……
裳苒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她从未如此伤心过,她不是因屏哥哥不喜欢他而哭,而是因她最在乎的俩人竟然背叛他。
“裳苒!”南宫剑在琉瑛水榭中找到了她。
每次她不开心都会回到这,因为这是亲娘薨之所地,是她唯一挂念之地。
“你不要过来!我不要再见到你,你们都骗我,皇帝哥哥不要我,连你们也不要我,让我死了算了!”裳苒转身撞向柱子。
南宫剑一个箭步奔过去挡住了她,撞到了他的身上。
他抓住裳苒,使她挣脱不开,南宫剑劝道:“你冷静点,淑妃娘娘就是在这薨的,你知道她是为了谁而薨,你怎可轻易轻生,这样对得起淑妃娘娘吗?”
娘……听到这个字,她再也无力反抗,靠在南宫剑的身上,大哭起来。她觉得无人依靠,哭成泪人,让人心疼万分。
为何你当时把我带走,娘……您可知我这些年有多难熬,没有人陪着我,我独自一人在这深宫中存活,有人欺负我也不能说,还要装作一副潇洒快乐的样子,以前我活着的唯一支柱便是屏哥哥的一声暖言,他照顾我,开解我。
他便是我的全部,没有他我可怎么站立的起来……
六年前,在先帝驾崩之时,朝廷动荡,当时水令熙麒只是个孩童,虽被先帝禅位于他,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前朝乱党,以淑妃手握重兵,与臣为伍的谋逆乱党之名义,杀到宫外,逼得她喝下雷公腾自刎以证清白,之后太后派来救兵,击退乱党,可未能救得了淑妃,裳苒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了两个时辰疼痛而死。
看着母亲在面前痛苦,即将死去,又无能为力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更何况发生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
宫茱从身后赶来,察觉裳苒的防备已经很虚弱,能开解她的唯一办法就是她的娘亲,她的一魂化进裳苒的神识之中。
裳儿,裳儿。一阵声音正唤着裳苒,却不见其人。
何人在叫我?裳苒抬头望着四周,发觉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的,她抬头望天,突然发现一人在天上飞,吓了她一跳。
“你是何人?”裳苒问道。
此时宫茱已幻化成她娘亲的模样,这也是根据文成公主口中所记起的样子所变换的,她道:“我是你娘啊,你不记得我了吗,裳儿。”
“娘你真的是你吗?裳儿好想你啊,是您托梦来看我的吗?”裳苒马上停止了哭泣,她想靠近娘,想看清她的样子,儿时所记的样子已经很模糊,可她的话语一直都不曾忘记。
“是啊,因我的作为感动上天,如今娘已经飞升成仙,功德无量,你也可放心,别再为我难过了。”宫茱道。
“娘,您不恨那些当初逼您自刎之人吗,您就没有报仇的念想吗?”这是她第一句想问的话,她与娘受了这么多苦,都是因为那些人逼得。
“那我问你,娘走后,你快乐吗?”宫茱反问她。
听到这问题,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要说不快乐,她这些年一直在太后身边,还有皇帝哥哥,各位姐姐,还有屏哥哥的疼爱下长大。可要说快乐,她每天夜里都被病魔缠身,这么多年已是一身伤。
“你回答不出,就已经是答案了。其实并没有人折磨你,而是你自己不肯原谅自己,才会幻想有人不停的折磨你,其实你已经很快乐了。”宫茱道。
“可屏哥哥不在我身边,我又怎会快乐……”
“孩子,你对他是怎样一份情感呢?”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有他在我的心里很踏实,只要有任何困难,他就会帮我解决,难过之时,他都会陪着我逗我开心。”
“也许你说的是爱,可只是对亲人的渴望,你渴望他照顾你,关心你,就像娘对你一样,他在你心里就像个大哥哥一样。”
“可我能感觉到,我对他的爱与对亲人的爱不同。”
“我问你,爱是什么?”
爱看似简单,又很复杂。它是由千丝万结组成的线,这线又连着不同的情,就像月老的红线一样。
“爱……是真心对待,抓着他的心。”
“若他真心待你,可你却想着一味的索取,那便不是爱,是欲。被攥紧的心也会因为欲望而变得污浊不堪。”
被她这么一说,裳苒动摇了。的确,她从认识南宫剑的那刻起,他就因为她的经历一直照顾她,她也只想把他捆在身边,她从来没问过他是否愿意,他俩的连系就只有南宫剑的一颗怜心系着线的另一头,可这根线的尽头却失望不到边。
他俩肯定觉得我很自私,“那我该如何自处?”
“去找他们,别想着他们会厌你。”说完宫茱便消失了。
可是我怕……裳苒犹豫了。
记住人心不只有恶的一面,人心本善,只因世态炎凉而藏进心底。
裳苒在梦中醒来了,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回到黔灵殿,是屏哥哥背我回来的?
“裳苒,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文成和南宫剑守在床榻前。
“屏哥哥,文成姐姐……对不起,让你俩挂心了。”裳苒道。
“是我对不起你才对,裳苒是我食言了,对不住。”文成满含歉意,她实在不知裳苒会伤得这么重。
“不,先前是我无理取闹,感情这事本来就是顺其自然,不能勉强,我该祝福你俩。”裳苒道。
南宫剑看她先前还哭着闹着寻短见,这么快就没事了,有些担心她只是暂时平静,“裳苒,你该不会又……”
“我不会这么傻的,又不是没人要,我干嘛要为了你而放弃楚国皇子的和亲,仔细想想,他那人也不算讨厌……”裳苒经过宫茱的开解已经释怀,放下很多了。
“这么说,你愿意随我去楚国?”楚暮羽进到殿内,他其实从她醒来之后就一直躲在门后,可怕她生气,就一直没出来。
“我俩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文成与南宫剑对了下眼,就找借口离开。
“看你怎么对我了,你要是待我不好,我定转身离开。”裳苒倔嘴道。
“你现在还记得我吗?”楚暮羽亮出菩提子,看着她。
“看情况了,我的记性时好时坏,指不定哪天就忘了。”她也转着手中的菩提子撇脸笑着。
看这进展还不错,算是真正的告一段落,我也算是功成身退。宫茱从镜子中看到他俩的情形,终于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