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霄海殿里
“参见紫栎天妃”众仙家正说笑着,忽见一衣着华贵的女子由约莫十一二位仙娥簇拥而来,于是,众仙家忙起身行礼。
“众位仙家不必多礼”
紫栎天妃伸手将离自己最近的一白发老者扶起,而后向着身边的仙娥问道:“姑姑她老人家可曾到了?”
仙娥很是恭敬的回道:“昨日莲华府派人来说上神今日卯时便可到达,想来应是快到了。”
众仙家一听紫栎称人为姑姑也是一脸惊诧,莫非莲华府的那位上神今日也会来?那位上神可是许久未曾出过莲华府了,。不过想想也是,在这四海八荒之内,除了那真阳洞的紫阳仙尊之外,怕是也只有这紫栎天妃能够将那位上神请出府了。
这要说起那位上神的传奇事迹,放眼整个四海八荒六界之内,还真是没几个人知道。只因那位上神实在是、老、老到了一个境界,后辈的这些小仙的父母都还没出生的时候人家就已经隐居了。就连这唯一的侄女紫栎天妃对她的事情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她的这位姑姑乃是家族最大的骄傲,一柄青霜剑纵绝六界。
“无霞仙尊到了吗?”一道极具威慑力的声音默然响起,这便是九重天的现任天君烁桐。
正巧这时,一仙官来报说无霞仙尊已然到了九重天外。紫栎天妃闻言随即向烁桐天君请命:“姑姑她老人家已经数万年不曾出过莲华府,此次为了旭儿的封任大典而来,妾身实在想念的紧,望君上准许妾身暂时离席去迎一迎姑姑。”
烁桐天君点头默许。另有几位仙家也跟着去了,他们有些是那位上神的故友,有的则是好奇心重,想要去目睹一下这位曾经孤身一人在直闯叛军军营斩杀匪首颜沧的战神究竟是何等风采。
另一边,无霞仙尊正郁郁寡欢呢。今日,若不是她那鬼精鬼精的侄女一下子很正经的跑到她府上闹腾,说她这个做姑外姥姥的不厚道,自己亲侄女的儿子的成人礼不到就算了,居然连受任九重天太子的受任大典也不去,非要到她大哥大嫂墓前去说理去,她无霞那是一百个不愿意啊!
这都不是最糟糕的,关键是她无霞已经数万年不曾出过莲华府,若不是出门前曼谷给了一份地图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到呢。现在倒好,在凡界捡了个孩子不说,还得带着他好好参加宴会。想她无霞,好歹也算得上是从远古走来的神仙了,这么盛大的宴会带了个来路不明的凡界孩子,这算怎么回事?
唉,还真是,想想就郁闷……
这边紫栎带着一众仙家刚刚来到南天门也是马上就傻眼了,心道这无霞仙尊数万年不曾出府,这怎么一出府就带了个小孩儿了呢?还是个凡界的,难不成是仙尊收的小徒弟?可这也没听说过啊!
纵然是一肚子的疑惑也没人问过一句,毕竟人家身份尊贵,想带几个孩子来就带几个孩子来,谁敢置疑这位祖宗?
可这样一来,无霞却觉得更加尴尬了,人家不问她也不好说什么不是?
于是一行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最后还是紫栎出来为姑姑解了围,她上前一步望了望姑姑身后的那个小家伙,道:“这孩子天资不错,姑姑是想将他收下做徒弟吗?”
无霞暗暗松了口气,要说家族的这几个后辈里她怎么就喜欢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呢,就是聪明,这么快就来帮姑姑解围。
“也不是,”无霞一边由着这些小仙领路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是我今早出门时偶遇的孩童,被我顺手给救了,想着多半是个孤儿便也就带着来了。”
众仙听无霞这么一说,眼睛自然也就忍不住往孩童身上多看了两眼。看看这孩子,一身的伤,也难怪上神会将他带到九重天上,伤成这个样子……唉……造孽啊!
这紫栎也是个心软的主,见这孩子伤的不轻,再不救治只怕是要没命了便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又唤来身边最近的小仙娥吩咐道:“你拿着玉牌带着这孩子到药君那里去一趟,让他务必救下他。”
人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九重天的规矩便是不得擅自出手扰乱凡人气运,所以,饶是一方医仙却也不可随意出手救治凡人。只是,今日,将这孩童带上九重天的是远古上神无霞仙尊,自然应当另当别论。况且,今日旭阳殿下的受任大典一过,紫栎便是这四海八荒的准太妃。
小仙娥将那孩童带走之后,无霞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目光自然而然也就开始在这九重天的天宫里游荡了起来。
时光易老,白驹过隙。上一次出现在这九重天的天宫里还是四十万年前的事了。那时,奎涯之乱祸首颜沧还是一位青涩的少年。
那日,魅君实在技痒便带着颜沧上了这九重天来找东杏元尊下棋。偏巧这时,无霞的三姐姐星紫刚从东杏这处出师不久,带着小妹无霞回来看望师尊。于是,两拨人在东杏元尊的浸心殿里撞了个正着。这事本来也是无可非议的,谁知,这无霞的姐姐竟和颜沧看对眼了。这两人的年龄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当年无霞她阿父知道的时候差点没从傲龙椅上摔下来……
若是姐姐从未拜入东杏元尊门下,或是颜沧未曾去过浸心殿,六界,又该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呢?无霞虽有疑惑,却也终不得有所解,过去的事情已成定局,任她无霞怎样思忖也改变不了什么。
“姑姑可是又想起星紫姑姑了?”紫栎看着自家发呆的姑姑,心中不知怎的,竟也添上了几分怅然。据说,她的那位为爱叛出天界与魔族为伍的星紫姑姑与无霞姑姑的关系是她们一家无霞姑姑这一辈中关系最好的一对姐妹了。
“罢了,”紫栎见无霞半晌没有回答自己,转身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
后面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活了成百上千岁了的?自然是看得出来有些不对劲也就知趣的什么也没说,自觉的退了下去。
“姑姑,可是又想起从前与星紫姑姑一起的时光了?”紫栎上前拉着无霞的手,目光里满是忧虑。
虽说她紫栎对无霞与星紫之前的是并不是很了解,但,她好歹是无霞一手带大的,无霞心里想什么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姑姑,”紫栎拉起无霞的手,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说不出的惹人喜爱。
“姑姑,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准你会喜欢的。”
无霞无奈的看着眼前少妇笑笑,“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今天一过就是这四海八荒的准太妃了,还这么没正经,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紫栎却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似的,一面朝着无霞嘟嘟嘴,一面又拉着无霞的袖子撒娇:“那有什么?再说了,哄自家姑姑开心怎么了?我高兴,我乐意,谁敢说什么?!”
“你呀,”无霞宠溺的揉揉紫栎的头发,“也就只有在我面前才永远像个孩子一样。”
“那是,”紫栎得意的摇摇无霞的袖子,“如果在姑姑你面前也不能自由自在一些,那我这一生该是有多么悲哀啊!”
“毕竟,姑姑,您自小将我养大,如果在您面前我都不能敞开心扉,那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闻言,无霞欣慰的拍拍紫栎的手:大哥,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呢?这几个小辈里,小栎其实是最不适合嫁入天族联姻的。可,其他几个小辈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一个一个的成天斗来斗去,根本担不起联姻的责任。
嗯?
两道人影自远方一闪而过,朝着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姑姑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无霞收回目光,“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保准我喜欢吗?趁着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走吧。”
“哼!”紫栎收回拉着无霞的手,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才不呢,我有什么好玩儿的都紧着姑姑你,你可倒好,看到啥有趣的都不告诉我,我生气了。”
“现在,我们去霄海殿。您什么时候告诉我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我再带您去。”
紫栎哪里知道,虽说她家姑姑数万年不曾出过莲华府,但在这数万年的时间里,这天宫还真没啥大的变化,她紫栎所知道的地方无霞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不过,大的变化虽说没有,小的变化却也不少。就拿这受任大典的举行地点霄海殿来说吧,从前无霞来这里的时候,这殿外除了石阶还是石阶,啥都没有。今日,这霄海殿外竟是种上了一大片佛莲,看得人心旷神怡,恍若刚刚经历了雨水的洗涤一样。
“姑姑,”无霞任由紫栎牵着,“这边。”
此时大典还未开始,众仙卿还在殿内互相话着家常,忽见紫栎天妃牵着一位女仙进来,忙起身行礼:“我等,见过上神。”
年龄稍小的,悄悄抬起头,望着无霞,心里十分好奇:神仙长生不老这话是不错。但那也不是真的是说神仙不会衰老,到了一定的年纪,还是会老去的。可,这无霞仙尊至少也有四十多万岁了,怎的还如同十三四岁的少女一般年轻?在座的有不少都是年龄比无霞仙尊小的多却已满头白发了。
然,不管他们作何反应,无霞却似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一般继续由紫栎牵着走进霄海殿内,而后在主位左侧落座,落座之后却也依旧不曾看过下面的人一眼。端起面前的琉璃杯自顾自的品起了酒,“嗯,不愧是酒瑶的醉仙酿,果然清冽无比。”
下面的人虽只是出于客套向无霞行礼,可,这无霞仙尊没发话他们又有哪个敢起身?
于是行礼的僵着身子保持着姿势,喝酒的依旧自顾自的喝酒,全然不管下面的人如何。
“天君到~”
这一道声音无疑成了众仙卿的救命符,众仙家即刻起身直了直身子,而后又俯身道“恭迎天君。”
就连无霞也起了身,不过,她到也没有行礼,这四海八荒之内,以她无霞的辈分,能够让她行礼的还真没有。
“众仙家平身。”
不愧是天君,虽说与其父相比还是差了些,但这气势也还是可以的。无霞心里这么想着。
“姑姑请坐”天君免了众人的礼之后对着无霞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天君请”无霞虽是有些不满,但天君的面子还是给了的。
“孙儿见过姥姥,”天君身旁的一玄衣男子在无霞面前跪下,叩首。
此人,便是紫栎的儿子无霞的侄孙,也是今日受任大典的主角儿――二皇子旭阳。
可,饶是他是无霞的亲侄孙,此刻,见了无霞,所行之礼却也是三跪九叩的上神之礼,完全不因自己是无霞的侄孙或是九重天的准太子就随随便便敷衍了事。
也正是此刻,紫栎才反应过来为何姑姑之前对众仙家是那个态度。
三跪九叩乃仙家对每一位上神所必行的标准礼仪,行礼之时越是谦卑则越表示行礼之人对上神的尊敬。方才下面的这些仙家虽是向姑姑行了礼,态度也很尊敬。但,就是少了这三跪九叩。
虽说自家姑姑都是老神仙了,可这规矩可不会老,就摆在那儿。下面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出生尊贵,这些礼仪自然是学过的。只是,他们久居高位,多多少少是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姑姑这是在提点他们别过了头。
再者,今日是旭阳受封太子的日子,今后不知道有多少腥风血雨会朝着旭阳接踵而来。姑姑这是在提醒有些人:要动旭阳,可以,先掂量掂量自己。
思至此处,紫栎心里多少有些酸楚。她有九个哥哥三个姐妹,可,她的这些兄弟姐妹没一个是会真真正正为她考虑的。这些年来,无霞不管世事,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与刀剑为伍,与毒药诡计为伴,真真是累了,乏了,不想再战了。如今正是最最关键的时候,有自家姑姑站出来给自己撑腰,她的心里自是有些无法描述的情感。
紫栎思绪已经不在受任大典之上,无霞却并未发现,只满意的朝旭阳点点头,伸手将之扶起。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侄孙,这气质,果真如你外祖父当年一样,快些起来。”
“谢姥姥。”
将旭阳扶起,无霞又上下看了看旭阳,觉得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不禁皱眉。
主位上的烁桐天君见此,有些疑惑,“姑姑可是觉得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无霞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当年旭阳才从我那处回到九重天时还只是个小孩子,如今却已长成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了。”
“是啊,这小子是有些小聪明,但若没有姑姑当年的悉心教导,如今只怕也难成大器。旭阳,还不谢谢你姑外姥姥。”
“这仙尊疼爱姐姐是四海八荒人尽皆知的事,旭阳作为姐姐唯一的爱子。仙尊自然也是十分疼爱了。”
这话一出,在座的众仙无一不是冷汗直冒,一动也不敢动。
这不是在说旭阳这太子之位来的不称其位吗?这锦语天妃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当着无霞仙尊的面说这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话的这位,此时正站在烁桐天君的右侧,与坐在烁桐左侧的紫栎有些对称,只不过,紫栎是与烁桐同座,而她却是陪侍在烁桐右侧。不过,在座的也就只有她锦语敢说这话了。毕竟,人家家里也有一位与无霞同级别的老祖宗啊!
据说,那位女上神与无霞仙尊的关系还不错,曾经还是一个战壕里的伙伴。这样一来,无霞非但不能将她如何,还得好好护着她。否则,只要她锦语有一点闪失,就会有人将“善怒不正,残害小辈”的帽子扣到她无霞的头上,进而上奏说旭阳担任太子之位有负其实。如此一来,虽不能将旭阳的太子之位彻底废除,却也能给旭阳增添不少负面影响。
“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胆敢如此放任无礼?”
这道声音响起,殿内的众仙又是一惊,这又是哪位尊神?而无霞和锦语听到这道声音的反应则更是让人疑惑。
无霞闻言只是一笑而过,而后继续品酒。而锦语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只见,原本分坐两列仙家首位的两位神仙一位放下手中的折扇一位放下手中的美酒,缓缓起身,化为原本的样貌。
“好你个阿霞。”
说话的这位是与无霞一样落座于左侧的一位红发女仙。此人极爱红色,全身上下除了手中的那吧折扇之外无一不是红色的。便是眼睛也是红如殷血,邪肆而又张扬。
“我们好歹也是过命的交情,如今你奉母神之命镇守梨园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可倒好,居然给我闭关,还一闭就是十万年,让我们连个影儿都见不着。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无霞依旧只品酒不说话,红发女仙更加气愤,袖子一撸,一副要上去跟无霞打一架似的。
另一位落座于左侧的白袍仙君却是对着红发女仙劝道,“要找阿霞叙旧你也得先把你家的这些个后代管教好才是啊!否则我们这些老东西岂不是要被欺负死,这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的。”
红发女仙闻言一愣,“这不是你家的后代吗?怎么就成了我家的了?”。刚刚这红发女仙还想看看这白袍仙君在心上人面前吃瘪的样子呢,怎么这转眼就成了自家的后代了?
“噗,”无霞闻言掩着口鼻轻笑出声,而白袍仙君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家的后代谁会这么说?也不怕被逐出凤凰族。”
众仙一想也是。这白袍仙君乃是与无霞同辈更是同族的桐尊,凤凰一族哪一个不是崇拜无霞仙尊崇拜得要死?
只是,这位红发女仙究竟是谁呢?怎么好像没见过呢?
众仙正心下拼命的回忆着这位红发女仙究竟是哪位尊神,那边的红发女仙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抬头看了锦语一眼。
“啊~”,红发女仙眼前一亮,“本座想起来了,你是那年在本座的愿心池旁随侍的小辈”。
锦语闻言微微欠身,对着红发女仙行了个晚辈礼,“老祖,妾身不是您所说的那位女童,您说的那位是我的曾祖。妾身乃是语氏一支的族人,名唤锦语”。
众仙这才明白,原来这位红发女仙竟是传说中那位自无霞仙尊奉母神之命镇守梨园之后便再也不曾出现过的青龙尊。
要说起来,这青龙尊实际上也算得上是现任天君烁桐天君的老祖宗。只是,这烁桐乃是白龙族的首领,而青龙尊是青龙族的尊长。青龙族与白龙族本为一族,后来逐渐演变为两个分支。白龙族主管九重天,青龙族主管四海及三界所有湖泊,两族一直相安无事,这白龙族能够稳居众仙族之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青龙族一直不管世事没有在后面捣乱,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联姻的因素,而这锦语与紫栎一样,都是族人与白龙族联姻的人。
也正因为两人家中都有一位同级别的老祖宗,两人在这九重天的争斗才最为激烈。如今,这锦语当着自家老祖的面把话说成这样,这青龙尊的态度可是决定了这四海八荒未来少说几千年的局面啊!若是今日青龙尊护了锦语天妃,那,即便是未被册封为太子,大皇子灸钰也依旧有这个能力与二皇子旭阳一战。若是这青龙尊对此事不甚在意,只怕,这大皇子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大殿内,除了无霞这三个祖宗以外没有一个不是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包括烁桐天君。
“原是这样,”,青龙尊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玉盘中的仙果,仔细端详,道,“刚好我昨日出关,去酒瑶那处瞥见族谱之上,你的侄子似乎是叫浝嬴是吧?资质不错,明日便随我回愿心池吧!”
锦语闻言,脸色刷白。
“砰”的一声,一少妇跪倒在青龙尊面前,那少妇伸出手想要抓住青龙尊的衣角却突然反应过来这么做不妥,又直身跪在青龙尊面前:“妾身语弓氏,是浝嬴的生母。犬子自小身子羸弱,只怕无福跟随老祖道愿心池修行,还望老祖收回成命。”
语罢,又是一顿首。
“既然身子弱则更应勤加修炼才是,你放心,本座自会多加照顾。”
那语弓氏还想在说些什么青龙尊面上却是有了几分不悦,“怎么?你如此不舍,莫不是觉得本座照顾不好你的宝贝儿子?”
锦语眼见老祖宗要生气了,连忙上前将自家嫂嫂扶起,“老祖宗莫要生气,嫂嫂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浝嬴自小就在嫂嫂身边,这突然就要随老祖宗去愿心池修行了,嫂嫂心里这是高兴的糊涂了,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是吧,嫂嫂?”
“是,是,”语弓氏连连点头,生生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愿心池虽说是一座池,可这池子里的池水却是万年玄冰所化。这玄冰的寒气可是要比普通寒冰的寒气要寒上数万倍不止,这四海八荒六界之内唯有青龙一族才能在此池中生存。可,如今的青龙族里又有几个能够依此水而生?更不要说自小体弱的浝嬴。
想着想着,语弓氏的眼中竟有了几分怨毒:青龙尊老祖宗此举分明是在警告锦语,不要再让灸钰与旭阳争夺天君之位,若是锦语再敢与紫栎相争,锦语就会失去青龙尊这一依仗。只是,锦语现在好歹是白龙族的天妃,青龙尊要顾着天君的面子,不能做的太过,这才拿她的孩子开刀,杀鸡给猴看。
除此之外,青龙尊此举也是对锦语方才出言不逊的教训。虽说青龙族与白龙族早已分为两个分支,但她青龙尊要真想要惩治的话,只要不是储君,她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只不过是有些棘手罢了。
“额呵呵呵,”烁桐天君举起酒杯,道“犬子何德何能,竟让两位仙尊亲自出席犬子的受任大典。这样吧,本君知晓两位仙尊与姑姑素爱宝剑,前些日子,本君在外巡视,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几把宝剑,若是两位仙尊与姑姑不嫌弃,便赠予两位仙尊和姑姑。”
那桐尊原本一直注视着无霞仙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紫栎也注意到了,只是自家姑姑都不曾说什么她自然也就不好说什么。这天君一句话却马上将桐尊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如此,那本座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宝物,竟能入了天君的眼。”
之后,天君便命人去将宝剑取来与众仙一同评鉴。不知不觉间,这旭阳的受任大典便结束了,紫栎忙的不可开交,自然也就没时间照顾自家姑姑了遣了自己最信任的仙娥素轻跟着无霞便离开了。
“桐尊,”素轻对着来人行礼。
桐尊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就自顾自的走到无霞面前站定,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无霞。
无霞自己没什么表情,而无霞身后的小仙娥们却是犯了难:这桐尊追求无霞仙尊都追了几十万年了,可,无霞仙尊却已数万年不曾见过桐尊了。如今,无霞仙尊好不容易出了莲华府,这桐尊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要与无霞仙尊好好“叙叙旧”的,他们这些小仙自然应当退下。
可,这紫栎天妃让她们跟着仙尊,她们也不敢擅自离开啊!
“你们先退下吧。”
无霞一发话,后面的仙娥们逃也似的跑开了,瞬间不见了踪影。
“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