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似火，摇曳的裙摆拖起地上的晶莹，悠然踏过火盆，缓缓行走在人群的热闹里。
琉璃凤冠，遮挡似雪肌肤下动人心魄的容颜。珠帘下，娇艳勾勒出的红唇若隐若现，三千乌丝，轻轻浮动，蒲扇后一双墨眸悄然抬起，万千风华。
只是看了一眼，满座妇人皆是战栗，如此风华，世间男子大抵都会却之若骛。
鼓锣声响，蒲扇后面的那张脸出现在世人眼前。
一袭红衣，一舞惊鸿。
怔然间，曲终意未尤。
“慕若雪？”高座上的人无不惊呼出声，就连慕青云手里的茶盏都直接摔在地上。
满座宾客鸦雀无声。
“倾城？”
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在背后踉踉跄跄站起，口齿不清的重复。
慕若雪面对满堂诡异紧张的气氛，轻笑俯身拘礼。
同样一身红妆的慕谦诚也在这个时候，走到慕若雪身边，与她一起拘礼。
“拜见父亲母亲大人”
“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两人齐声，高堂上的顾志恒笑得合不拢嘴，仿佛意识不到文国公一家的惊吓。
慕青云看向顾志恒和他的夫人，顿觉匪夷所思。稍微收敛了一下表情，示意自家人不要乱分寸，试探开口道，“顾大人，这位小姐当真是您的爱女？”
“咦？文国公这是什么话？！且不说自己的女儿老夫能否分清楚，也不说老夫是否有必要在两家联姻的大事上蒙骗文国公，就是此番皇上赐婚，顾某人得有多大的胆子敢担欺君之名？”
“文国公此番质问，是在打老夫的脸，还是借着老夫在向皇上表达不满？”
慕青云忙解释道，“顾大人误会了，实在是令爱的相貌与老夫那故去的大女儿像极了。慕某人从未遇见过这等事，一时失态口无遮拦，绝对没有质问顾大人的意思，更没有对皇上不敬，方才有得罪的地方，还请顾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慕家大小姐是先帝的皇贵妃，身份尊贵，与我家歌儿比较真是折煞我们了。”
这话外人听来很是恭敬，可对于知晓所有事情的慕青云来说，当真讽刺。他不露痕迹，假意示好。
全程那双老练的眸子都在慕若雪身上游荡。似乎想找出和记忆里那个人相同的特点。
慕若雪由着喜娘搀扶，早早便回了喜房等着。
今日叩拜之时，她心里是有些慌的。慕谦诚站在她身边，已经比她高出许多，他身上的香气一如既往，干净柔和。
她仔细回忆着自己一天的行为举止，想不到有任何暴露的地方，可是依旧心乱如麻。
天黑了。
在等了很久之后，慕谦诚穿着喜服走了进来。现在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了。
慕谦诚似乎喝了一点酒，醉醺醺的，看得出来，少年很高兴，乐色都写在脸上。
慕若雪不屑冷笑，心里盘算着如何赶在小登徒子对自己做什么之前，把他给弄晕过去。
慕谦诚脸颊绯红的看着床上坐着的人，紧张的走路都忘记应该先迈哪条腿，于是，猛然栽倒，跪在慕若雪脚边。
他耳朵憋的通红，有些窘迫，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直跪着。
慕若雪看着他窘迫的神情，呆头呆脑的，还在那里规规矩矩跪着，控制不住的有些想笑。
“阿…天色晚了，顾小姐早点休息，”终于，慕谦诚开口，然后站起身来，“我今日睡在地上，顾小姐可在床上放心安睡，谦诚绝不逾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