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架,被人各拉自一边,接下来的活,谁都没心情做。
林清叫上南智平,喊上两个孩子,扭头就走。
南枝没离开,扶着南奶奶随地坐下:“奶奶,你别动,好好坐着,我去拿药给你擦。”
忍着腿疼干活,还有长时间站立,也不知道自家奶奶脚怎么样。
“南枝,你刚才不应该那么说你妈的,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妈呀。”
南枝没说话,撸起南奶奶裤腿,左脚小腿处,不忍直视,比起早上来,严重太多。
看到南奶奶的腿,南会妈妈的话,戛然而止。
“伯娘,你看我奶奶的腿,现在还打算劝我吗?”
南会妈没说话,南会开口解围:“南枝,我妈不知道。”
南枝没应声,低头擦药,继而低声道:“这谁家没有一老啊。”
谁家都有一老,就算不亲近,知道家中老人受欺负,都会为家中老人讨公道。更何况被欺负的老人,是从小带南枝长大的奶奶?
在南奶奶被儿媳妇欺负,儿子却不出声的情况下,若南枝能忍,岂不是枉为人孙,枉生而为人?
擦好药,南枝放下南奶奶裤腿,扶着南奶奶起来。见南会妈和南会在一旁站着,笑着开口:“伯娘,你们不是要收黄豆吗?我可没有法术,在这站着,就能让地里黄豆自个儿飞回家哦。”
“南枝,你一个人行吗?”南会担忧,怕南枝想不开。
“有什么不行的,赶紧走吧,我等会儿也去地里,把黄豆收了。”
忙着修房子,谁都没空,种地里的豆子,没人去收。难得不干活,南枝打算去地里把豆子收了。
扶着自家奶奶回去躺好,南枝背了大背篼,出门往地里去,南爷爷要一块去收豆子,被拒绝了。
“爷爷,你在家休息,好好看着我奶奶,别让她下地干活了。五六点钟,你把饭蒸了,我回来炒菜吃饭。”
地里,南枝埋头拔着黄豆,一株接一株;眼泪默默流着,一颗接一颗。既为自己,也为奶奶。
南枝不明白,好端端的日子,怎么会成了这样?期待的亲人,还不如不期待。
明明十几年未见,怎么一回来,林清却对自己横眉竖眼,冷眼相待,对自家奶奶各种不满呢?
一个下午时间,南枝只收了两块地的豆子。
四季豆放背篓底下,依次搭着黄豆,找来根树枝,从中插下,起稳定作用,避免顶上黄豆在行走过程中落下。
晚饭,就爷孙三人吃。隔壁大伯说,赶集回来时,遇到林清四人,在街上下馆子。
吃完饭,南枝收拾碗筷,倒火上烧着的水洗碗。
南爷爷坐在矮凳上抽着旱烟,沉默不语,南奶奶坐在长凳上,一手揉着腿。
“丫头,等你妈回来,你去道个歉,你们是母女,哪能闹得这么僵啊。奶奶知道,你一直惦念着你爸妈呢,好不容易给盼回来了,不要因为一些事啊,把感情吵没了。”
南枝洗碗的手顿住,憋回泪意,扯扯嘴角,故作轻松:“知道了,奶奶。”
时间啊,从不会为人或事停下。再多的人,再多的事,也别妄想让时间驻留。
距离那天争吵,已过十来天,十来天时间,几人没说一句话,活继续干着,圈继续修着。
庆幸的是,南奶奶的脚养好很多,房子也装修完了,只等房间气味散散,便可入住。
还有一件喜事,那便是许家要办酒席,原因为许家幺叔要结婚了,期程定在七月初一。
古人娶亲,讲究三书六礼。聘、礼、迎三书无一不少,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无一不缺。
现代人结婚,程序已精简,一般只纳采、纳征和亲迎,即上门提亲,送彩礼,迎亲。
更有简单的,跳过前两项,直接迎亲。
许家幺叔送彩礼日期是六月二十八,找村尾南大爷看过了,讲的是南枝听不懂的话,反正就是寓意很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