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由于母亲没有遵照游戏规则,直接带我来到巴比伦实验室诛杀狼,将负兽相关实验资料全数毁掉,我还是遭到了一定的监视和警惕,作为反犬抑制器的功能也不可能在明面上光明正大地执行下去。
那件事情的收尾工作在鹰叔的帮助下最终全部责任算在了母亲一人头上,我本人作为兵器没被追究责任,甚至就连狼的死也因为实际动手执行人是母亲和我撇得干干净净。
鹰叔所展示的自然只是一部分以偏概全的真相,不过由于一系列复杂的政治纠葛,狼本人在家主和长者们的眼中也是个死亡能让众人松一口气的存在,这件事情最终算是平稳落幕了。
但是,既然我还要继续执行反犬抑制器的功能,那么故事就还不能结束。
鹰叔知晓我的想法和行为,对此他没有阻拦,曾经和母亲合作过的他已经多次见识了反犬的可怕,给这样的存在多戴几圈枷锁永远不会是件坏事。
但他毕竟被母亲算计过一次,这次再怎么说也不会任由我胡来,于是乎他找来了合作者,让我仅被允许在依靠这些合作人的前提下进行干预行径。
说来这些合作人我并不反对,大概顾虑到我的心情,所有的合作人都出身于母亲当年的反犬抑制器实验室,对于在那里长大的我而言,这些人全是熟识的叔叔阿姨。
而其中我最重要的眼线便是当年实验室的安保团队了,在他们的帮助下,我获得了所有依照家族指示出动的反犬队伍情报,除了被雪藏的第三反犬外,已经在外活动打响自己称号的女帝与千面,我对她们这几年来的变化可谓是了如指掌。
而就结果而言,我只能说是不容乐观。
女帝的行为愈来愈难以理解,有时候她甚至会与空气进行交谈,话语中的内容让人无法理解。任务中也经常违逆监督者的命令,虽然大都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也并没有酝酿什么灾难性的后果,可是违逆的过程更加让人警惕。
她的违逆往往是没有缘由,没有起因,甚至是没有结果的。
我明白这多半是出自于她那满载的神性让她站在了不同的视点看到了不同的事务,即她有一定的理由和逻辑,只是那并非我们这种凡人能够消化的。
但这也证实了母亲昔日对女帝的猜想,女帝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能停留在这里不过是出生时世界阻拦失败的一个副产物罢了。
但终有一日当她能自由地撕破盒子外层之时,她会永远地离开跟不上她思维的这整个世界前往真正她归属的地方。
如果说女帝的问题还只是相对无害化的状况了话,千面情况就大为相反了。
完全遵照指示行动,每一步每一条都严格符合安排,大多数时候让人挑不出一点问题。
表面上看上去或许作为监视者我应该感到欣慰,但联想到她混沌的起源,以及过往的表现,我只能说感到了不寒而栗。
而最新的情报也让我留意到了这完美之下的一丝阴影,在明显有缺漏的任务上,她居然没有更改只是生硬地践行,最终不留悬念地酿下惨剧。
而当结果铸成之时,她也没有反省没有懊恼,仅仅只是带着职业性的玩笑审视着无法对她进行发作的命令者。
以我对她的理解,那绝对是出于某种享受,而这也证实我对她不好的猜想并没有落空。
如此长时间的酝酿,最终定然只会在某个节点以我们更为无法承受的姿态爆发。
当然,由于千面的复杂,即便是灵魂海中我们八姐妹的看法和观点也并没有得到统一。
最后一项,便是第三反犬诸葛思谦了。
如何看待他这方面同样我们也有分歧,但至少就我而言,绝对不能因为他是均衡中庸之犬,不能因为至今为止都没有动作就遗忘他的存在。
这个曾经仅仅凭借存在就让母亲更改主意,没有像对狼一样剥夺未来的存在,我……很好奇!
或许这份好奇和在意并非那么纯粹,但好在我也不是没有支持者。
一直和我协作的安保队长亲自出马查探到了诸葛思谦的讯息,认定他在一处郊区被熊以及麾下集结的过往巴比伦残留人员看管,极有可能在酝酿什么更为危险的不良制品。
这件事……非常地不妙,根据情况,或许一直以来沉寂的我都有必要再次出手。
当然,就算不考虑到我的庇护者鹰叔的立场,单纯从我个人出发,我都想在获取更多讯息做出明确判断后再谨慎出手。
队长了解这点后,打算进行更为危险的深入探寻,而那到今天已经过去三日了。
以他的速度和定时汇报的频率而言,这绝对是不寻常的,为他开始担忧的同时,我也开始顾虑自己是否有必要做出点出格行为。
也就在正与脑中思考这些的一个黄昏时分,刚刚回家的我在家门口看到了客人。
一群在这里居住数年的我第一次迎来的比我还小上几岁的幼儿客人,而如果说还有什么比这更为吃惊的内容,那便是三位幼儿中,有一人即便相貌因为成长发生变化,可我体内澎湃流淌的反犬抑制器本能还是精准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第三反犬——诸葛思谦!
一瞬间,我的脑内,另外的七人格全数炸开了锅,有几位想要直接取得主动权将他击倒,有几位想要静观其变,还有甚至想直接出手永远派除这份威胁。
感受到这份纷乱的煎熬,我不得已采取了主人格的绝对权限压制了她们获取清净。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问出声:“找我有什么事吗,第三反犬?”
……
“找我有什么事吗,第三反犬?”
终于见到她了,男人要我寻觅的目标——反犬抑制器。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们见面的第一句话会是从这开始。
我并没有关于她的印象,她却似乎对我很了解,并且……我听得出来,那话语中酝酿的某种存在……
是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