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人心动,也许只要一瞬间。
然后一瞬间之后的念想,让林深念念不忘十年。
“我曾对你心动过”这大抵,是他这辈子听过最深情的告白了吧。
林深的一念心动,便是之后十年的不相忘。
“好,我等你”也许是她给他最肯定的承诺了吧。
一望十年,自始至终,不曾相忘。
念念不忘
林深永远都记得,第一次遇到圣玲时的场景。
在光线昏暗的包厢角落,漫天的重金属音乐,充斥着空气里的每一个分子。
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几个小时,一首歌也不点,就这么看着别人玩色子。
包厢里忽隐忽现的灯光,侧脸下只能看到她一副大大的眼睛框架以及架着眼镜的有点塔塔的鼻子。
一个很乖的学生妹妹。这是林深第一次见她时的印象。
之所以会记得这个场景,大概是因为,能在包厢一坐几个小时而不点一首歌,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朋友在那边和他不认识的人玩着色子喝着酒,偶尔看无聊了,她也只是把头转向斜对面的大屏幕,看看MV。
穿着A职的校服,在那里规规矩矩的坐着,有时候,甚至比他这个正经市重点尖子班的学生,还要乖巧。
林深其实很不屑于看到这种装乖的学生妹,虽然他自己,也并不把自己归于好学生。
包厢里一直都充斥着呛鼻的烟味儿,那些连怎么抽烟都不会的小P孩儿,却总喜欢把自己当成是大人模样,即便笨拙的吸进去几口,因为刚学会抽烟或者是一开始用肺在吸而不断的被烟呛的直咳嗽,然而,他们依然觉得,这样很酷。
其实学生时代的他们,因为每个月家里给的零花钱都有限,所有一个人只要包下一个包厢,那可谓是一呼百应。无非是在学习之余,这算是一个能认识很多异性的场所之一了。不管是什么学校的,总会因为我们认识,而在一个包厢里,迁出好几个学校来。
甚至一些外校的,也会因为一句“我叫他过来,人多热闹点嘛”这样的话而进来。
林深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一群不认识的人,却要在这里弄的很自来熟一样,也许一首歌下来,那边就已经像百年不遇的知己一样,哥哥妹妹的叫着了。
但是他不喜欢,不代表陆萬不喜欢。
“林深,好好放松一下,”一直坐在林深旁边唱歌的陆萬,在吼完最后一句青藏高原后,轻轻搂住他发小的肩“别整天一副臭屁的脸了,难得学校给的半天休假,怎么也要好好珍惜不是,别整天钻进课本里出不来。”
陆萬是林深的发小,从小就在一个小区,一个幼儿园,一直到高中。缘分这种东西,还真的说不好。能从小到大一个学校的,用林深的话来讲,那就是孽缘吧。
陆萬很喜欢这种被大家包围着的感觉。可能从小就生活在这种衣食无忧且众人拥戴的生活里吧,动不动就喜欢开个包厢,“五湖四海”的召集他所谓的“好友”来包厢,此刻一个豪华包里能坐下这么多人,估计也是在彰显他的“江湖地位”吧。
“我唱一首歌就走吧”。林深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大概估算了下时间,低头在陆萬耳边说,“帮我点一首JJ的《醉赤壁》”。
于是,这首歌就像是传声筒一样,由包厢的最中间,一个个传到了离点歌台最近的圣玲耳朵里。
她好像是经常点歌一样,熟练的把歌曲点好,然后继续看着她的朋友掷骰子。
从始至终,好像她来这个包厢,只是来看别人掷骰子的。
灰暗的灯光,一闪闪的制动着。
恢弘前凑想起,一声惊雷,缓缓浅浅的把一首故事,娓娓道来。
“落叶堆积了好几层,而我踩过青春”
“听见,前世谁在泪语纷纷”
低沉的声音,随着伴奏的想起,小乔那幽怨的眼神,那苦涩的心情,纷至沓来。
林深唱的并没有像JJ那样,高调起伏,而是低沉的嗓音下,带着点点哀怨的沙音,如同是旋转在海天之上的苍鹰,悠远清亮。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我挥剑转生而鲜血如红唇”
低沉中的带着有些沙沙的痴音,由小乔最后的转生,从记忆里抽去。
落叶簌簌,轻踏,轻听......
当音乐切到下一首歌,林深放下话筒,放在旁边的书包轻轻搭在肩上,绕过在包厢不认识的很多人,也绕过了圣玲。
在推开包厢门的一刹那,依然用眼光轻轻剽向了某处,她,依然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掷骰子,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嗑着瓜子。
关门的那一刹那,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包括,被关在门后的她。
其实林深,一直都不喜欢这种做作的人,穿着职校的校服,却在那里装着乖乖女的样子,每天默默无闻的,碌碌无为的,混着没有目标的日子。
普通的人,也许会在这大潮中,渐渐退去原有的颜色,然后被这大众所感染,迷失了自我,然后在一个又一个接踵而至的普通中,沦为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吧。
只是,那时候的林深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和她,有十年的羁绊。
2009年秋天,他在昏暗的包厢,偷偷注意了她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