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唱一首?”白维正越发觉得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问道。
沈舒表现得很镇定自若的样子,点点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家都睡了,你唱个歌还能解个闷。”
白维正反应过来道:“你们俩耍我呢?是来看升旗的,还是来听演唱会的?”
沈舒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笑意道:“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个顶多叫能听得过去,跟演唱会可没什么关系。”
白维正作势抬手要打他,沈舒灵巧地一躲过,笑笑闹闹便也完事。
侯嘉卉看两人打闹,也不作声,只是一旁静静地坐着,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等到两个人各自安静下来,她才突然开口问道:“你很喜欢孩子吗?”
两个人都被侯嘉卉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惊了一下,两个人眼神对视片刻,随即都十分默契地转头对侯嘉卉投去疑惑的目光。侯嘉卉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一问确实是唐突,才笑着解释道:“我问沈舒呢,你刚刚说冯思鸿的弟弟很可爱,又看你和白维正打打闹闹,觉得你应该挺喜欢的小孩子的,所以这么问了一句。”
沈舒点点头道:“小孩子天真纯洁,生活简单,思想单纯,真的是很可爱。而且我总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每个孩子那种很善良很本真的样子真的是很珍贵,也很美好。”
侯嘉卉刚想答话,却被在一旁思索了半晌的白维正抢了先:“冯思鸿有个弟弟?”
“你不知道?”沈舒惊讶道。
“你怎么知道的?”白维正很好奇地问道。
沈舒瞪着眼跟他眼神交流了约摸十秒的样子,才隐隐觉得他说的不是假话,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真不知道?……你想想,刚来开学那天,那一屋子里的人里面,有一个小孩子,很可爱……”
“哦,那我知道了,”白维正拍拍手上的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开学第一天,我一个人在宿舍里打游戏正打到精彩的时候,正隔着语音说队友牛逼呢,忽然门就开了,一个女的,声音贼大,喊了一句,‘哎呀这是谁啊大白天的就大声在吼叫……’我当时正打的高兴呢,就没管是谁,后来就进来一大堆人在屋子里闹闹嚷嚷的。那个阿姨后来还凑到我面前来,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我隔着耳机也没听清,当时还挺生气的,就抱着电脑出去了。那人堆里有他弟弟?”
沈舒听白维正说的时候还特意捏着嗓子学了一声,不禁有些想笑,他摆摆手道:“什么一堆人啊,总共就几个家长而已。你说的八成是冯思鸿的妈妈,她挺不喜欢你打游戏的。”
“不喜欢我打游戏?”白维正一头雾水,“她为啥不喜欢我打游戏?”
“因为她不希望冯思鸿打游戏,怕你每天在宿舍里打游戏诱惑他,再带着他一起打游戏。”
白维正想了一瞬,还是不解道:“但是冯思鸿游戏瘾比我要大多了,我还只是偶尔打打,他军训的时候每天中午没有网还得搬个凳子坐到门口去打,还加了电竞社。”
“冯思鸿打游戏的瘾好像确实是挺大的。”沈舒点点头道,“但估计是因为他高中三年都被他妈妈严厉管制着,一直也不让他玩,所以现在一时放开了,有些收不住吧。”
侯嘉卉想了想问道:“你也打游戏吗?”
白维正抢先回答说:“哪能啊,沈舒可是文化人,平时都看看书、写写读书笔记,从来不打游戏。”
“你来劲了是吧?”沈舒昂着脖子看着他,“是不是报复来了?”
“那您二位把我当街边卖唱的似的点了半天的歌,唱个《独家记忆》还被你吐槽成那样,不管是情感上言语上还是金钱上都没什么表示,你说说有没有你们这样的?”白维正也不服气道。
两人又笑笑闹闹地斗了半天的嘴,大概过了几分钟之后,白维正觉得自己肩膀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瓶冰红茶。他惊讶地转过头,侯嘉卉正提着一袋子水站在他身后。
沈舒也看到侯嘉卉手里的水,问道:“怎么买这么多水?”
侯嘉卉微微有些喘气,仿佛是刚刚小跑回来的,她微微笑着仿佛眼睛里也含有笑意:“刚刚白维正唱了好半天了,给他买瓶水解解渴,正好大家都得喝水,就多买一点了。”
白维正接过水,道了一句谢,然后举到沈舒眼前晃了晃,道:“看看别人,再看看你,这就是差距。”
“喝水吧,”沈舒把他的手往回一推,没好气道,“喝水还那么多话。”
说罢,他又看着侯嘉卉笑道:“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走开的,下次记得跟我们说一声,这里人多又乱,大家一起出来的,别走散了。”
侯嘉卉坐到他身边,摸出一瓶饮料递给他道:“知道啦,喝水。”
过了一会儿,大家陆陆续续都被逐渐闹腾起来的人群给叫醒了。孟峥凡醒过来的时候,揉着眼睛,声音也含含糊糊道:“几点了?”
沈舒抬起手腕看了看,道:“四点半了,估计快要开始了。”
孟峥凡理了理自己睡得蓬乱的头发,这才站起来开始组织大家收拾自己清理在地上留下的垃圾。等到大家再陆陆续续回到之前的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广场上已经涌进了比之前多好几倍的人,每个地方都人挤着人,好不热闹。
孟峥凡一边大声喊着让大家不要走散,一边踮起脚尖开始清理人数。这时候,突然一个旅行团从他们的队伍穿行过去,旅行团里的老头儿老太太们大都身形健硕,带着红色的小帽子,上面写着旅行社的名字,一个接一个地往更靠近旗杆的地方走过去。
孟峥凡心里大叫大事不好,这个旅行团人数规模不小,走得也没有个秩序,被他们这样一冲散,再加上不停从各个方向涌过来的人流一冲撞,自己班的同学们难免会被冲成好几拨,能不能找到其他人还在其次,若是有人落单则是她此刻最为担心的。
好不容易等到一分半之后旅行团的人全部都挤了过去,她还没有清点人数就一眼看见侯嘉卉不在附近了。
她急忙大声喊道:“侯嘉卉!侯嘉卉!”
沈舒和白维正听她大喊侯嘉卉的名字,也连忙凑过来问道:”怎么了?她不见了吗?”
“刚刚被那个旅行团的人一冲,我转过头来就找不到她了。”孟峥凡整个眉头都皱紧了,身体也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发抖,“我就怕她一个人落单,这里人又多又杂,什么人都有……”
“这个你稍微可以放点心,”沈舒安慰她道,“这里到处都是武警,说不定人群里还有便衣,再加上这里是首都的市中心,没人敢在这里犯事的。”
孟峥凡沉思片刻,还是摇摇头道:“虽然是这样,但若是有流氓色胚趁着人多占了手上便宜,嘉卉的性子又软弱,肯定是敢怒不敢言,那岂不是也要受委屈的?”
“你先别在这里自己臆想了,”白维正叹了口气道,“凡是别总往最坏的地方想,万一还有人跟她一起呢。我们先分头找找吧。”
三个人分头找了一圈,孟峥凡又统计了一遍人数,发现确实是少了侯嘉卉无疑。而当她第无数次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的时候,便十分丧气道:“还是打不通。”
“这里人这么多,大家吵吵闹闹,听不见也很正常。”沈舒虽然心里也有些焦急,但也保持着面上的镇静。这种时候孟峥凡已经慌得仿佛失去方向,白维正又一向脑子眼神都不好使,沈舒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必须得保持冷静,即使是着急也不能够表现出来。
但放眼望去,整个天安门广场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人,拿着一大捧花叫卖的一对小姑娘、穿梭在人群中步履蹒跚的行乞的老人、还有趁机兜售北京一日游旅行线路的旅行社的兼职工们,大家都熙熙攘攘,沸腾得如刚烧开的还腾腾冒着蒸汽的一锅水,无隙可乘,热闹非凡。
沈舒试图稳住孟峥凡的情绪,思索片刻,把自己的想法大概跟孟峥凡说了,然后嘱咐孟峥凡看顾好剩下的人不要走散,他和白维正分两个方向去找侯嘉卉,大家保持手机通讯正常,有任何情况随时电话联系,沈舒最后又补充道,“我们也可以时不时给侯嘉卉打个电话,如果她接了电话,就让她描述自己的位置,然后我们再去找她。”
白维正离开两人好远的一段距离,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根本就没有侯嘉卉的电话,他想回头找沈舒问清楚,但一回头才傻了眼,杂乱的人群里,哪里寻得到沈舒的半点影子。他拿出手机,拨了沈舒和孟峥凡的电话,但沈舒正巧走到一个举着喇叭维持秩序的协警身边,协警喇叭里的提示音远远盖过了手机铃声,孟峥凡也把手机揣进兜里在重新清点人数,并且跟大家强调着此时人多的注意事项。
白维正挂了电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有些魔怔地又翻出通讯录拨通了一个电话。
郭希婷对于凌晨四点半手机在床上响起来这件事根本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她很是兴奋,躺在自己阔别一个月的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她乐得左右打滚,抱着手机玩着自己手里的各路app,甚至是那些自己多年不曾碰过的益智类小游戏。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房间里一片漆黑,应该是爸妈进来给她关上了房间的灯。
静谧的房间里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着实把郭希婷惊了一跳。她本以为是梦里诡异的音乐,还认真地听了一会儿,但渐渐清醒之后,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半晌之后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于是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摸自己的手机。她在床上循着声音摸了半天,才找到被倒扣在压在枕头下的手机,翻过面来一看见白维正的名字,顿时便七窍生烟,满怀怒气地接起电话问道:“大半夜的,干嘛啊?”
“四点半了,”白维正的态度有些漫不经心,甚至还含了一丝让人一听便怒火中烧的笑意,“哪是大半夜?”
“干嘛,又闹什么幺蛾子?有事快说!”郭希婷抑制住想要直接挂掉他电话的冲动,用手拄着额头,不满地说道。
“侯嘉卉找不着了,你有她电话吗?”白维正终于切入了正题。
“什么?嘉卉找不着了?”郭希婷一听这话便清醒过来了,听到侯嘉卉找不着了顿时有些心急,“你们不是一起去看升旗了,怎么会找不着了?”
“人太多,”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喧闹,白维正只好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们冲散了,侯嘉卉就找不着了。”
“打电话啊!快去找啊!”郭希婷急道,“嘉卉一个女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你快打电话去找啊!”
“不是,大姐,”白维正无奈道,“没电话,我上哪儿打去?”
郭希婷这才反应过来,白维正打电话过来就说是找自己要电话了,于是便回道:“你等一下,我发给你。”说罢便挂掉了电话。
白维正没想到郭希婷这么爽快就挂了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喂喂喂了好几声,这才无奈地把手机从耳朵边移开。他默默念了一遍郭希婷发过来的号码,输到手机里拨了过去,对面依然是处于接通未接听的状态。
孟峥凡一行人站的位置在面对天安门靠西的位置,虽然偏向马路一侧,但却很靠近北面的旗杆,可以说是看升旗的好位置,而沈舒一路往东寻找,此时已经站在了东侧的入口处,正跟协警磨嘴皮子,想要用他的扩音器广播一则寻人启事,而一路往南的白维正,因为缺少方向感,已经基本上走到了广场的南侧的人民英雄纪念碑附近,离旗杆的位置已经很远。而侯嘉卉此时正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和旗杆的中间位置上,正对灯光和晨曦映照的天安门,四下寻找着跟自己一起的同学们。
一个卖花的小姑娘看她长得清秀和气,于是拦住她的路,把两朵玫瑰花举到她面前,用甜美的声音推销道:“姐姐买两朵花吧,姐姐长得这么漂亮,买两朵花拿着就更漂亮了。”
侯嘉卉急于寻找大家,但又不忍直接忽视面前这个瞪着大眼睛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小朋友,于是微微弯下腰,微笑着摆了摆手道:“姐姐不买花,你小心一点,这里很挤,别跟家人走散啦。”
“姐姐买一朵吧……”小姑娘话还没说完,侯嘉卉就被后面冲撞过来的一个大叔撞了一下,一个趔趄险些扑到小姑娘身上。这下把卖花的小姑娘吓了一跳,瞪着大眼睛惊慌了看了看,然后转身窜远了。侯嘉卉好不容易站住了,大叔却仿佛毫无知觉的样子,继续往前面的人堆里挤去。侯嘉卉看了一眼自己面朝的方向,才知道大叔是往旗杆的方向挤过去的。
她微微摇了摇头,却突然听到后面一个声音试探性地喊道:“侯嘉卉?”
侯嘉卉本以为是沈舒或者白维正找过来了,但隐隐觉得这声音比起他们要厚重许多,听起来也不甚熟悉,于是缓缓回过头看了一眼,却没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她左右打量了一圈,心里纳闷这声音的来源,刚想转过头去,却又听到一声比刚刚更加大声的,叫的仍然是她的名字。她循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看到远处有两个人在朝着自己招手。拂晓时分的天色还有些昏暗,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看清跟自己招手的人是谁。
沈舒一脸无奈地看着协警大叔,声音有些沙哑道:“警察叔叔,反正你这扩音器现在也不用,您就借我喊喊不行吗?”
协警也很是无奈,他不停地东张西望地指挥着来往的人群,有些不耐烦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听不懂话呢?这东西不是我不给你,我只是在现场维持秩序的,你要找不到你朋友了,你去那边找武警啊,你老在这儿挡着我是干嘛啊?”
沈舒觉得自己索性不要脸到底,于是挂着一脸笑容道:“武警那没有扩音器,您这儿才有。他们找起人来不也跟我一样是大海捞针,也免得劳烦他们了。”
沈舒眼睁睁地看着协警大叔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义正言辞地拒绝他道:“不可能。”
沈舒这才觉得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却亏了自己费了半天的口舌,现下嗓子冒烟又没有丝毫进展,只好灰溜溜的走开。
沈舒刚走出几步,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骚动,大家都叽叽咕咕地叫着:“来了来了!出来了!”沈舒踮起脚尖一瞧,国旗仪仗队的军人们,各个雄姿勃发、身形挺拔,排成两列从天安门正中间的金水桥走出来,为首的军人手里拿着国旗,显得无比的庄严神圣。
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穿过隔断车流的长安街,来到天安门一侧,人群越发骚动,沈舒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边两个身形健硕的大妈不停地在往前面窜,即使是引起了周围人大范围的不满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仪仗队的升旗手和副旗手把国旗挂上旗杆,其余的军人们都在旗杆旁围成一圈,敬着标准的军礼,等待着国歌的奏响。
国歌奏响的那一瞬间,起调的音律如一把飞箭划过清晨透着熹微光亮却寂静辽旷的长空,躁动的人群骤然安静下来,就连两位不停向前窜动的大妈也停了下来。大家齐声跟着熟悉的旋律,唱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歌。
沈舒看着身边和自己一起唱着国歌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的音色不同,音调不同,甚至连音阶都不一样,但大家都唱得质朴真诚,在此时此刻,没有人东张西望,也没有人发出其他的声响,整个天安门广场回荡着雄浑高亢的国歌的歌声。他蓦地觉得有一股奇怪的电流酥麻了他的全身,那一瞬间有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开始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这种真切的实在的爱国主义教育,实际上胜过教科书上的千言万语,这种身为中国人的骄傲与自豪让他感觉到一种很踏实的满足感。
国歌毕,国旗也在同时上升到旗杆的顶端,在清晨的风里自在地飘舞着。人群复又喧闹起来。
白维正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不知道是与沈舒有了相同的感觉,还是来自于刚刚那通莫名其妙的通话。
但可以确定的是,孟峥凡和沈舒的感受在某一瞬间契合得特别好,不过对于孟峥凡来说,这种感受来得并不突兀,她从小便接受身为老党员的爷爷奶奶的熏陶,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的时间点可能比接受学前教育更早,所以此刻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一种长年以来信仰的具体化和现实化,毕竟这种广场万人齐唱国歌的宏大场景,如若不是身临其境,是很难理解那种感悟团结一心、祝福美好明天的诚挚心愿的。
侯嘉卉歪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微微笑道:“学长,你也是来这儿待了一夜啊?”
“对,”庄天诚点了点头道,“跟我朋友一起来的。这是吴平。”
吴平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显得很是木讷,他看着侯嘉卉只是羞涩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庄天诚看他的腼腆样子不免有些发笑,也介绍道:“这是侯嘉卉,萌芽文学社未来的希望啊。”
吴平听到萌芽文学社眼睛有些发亮,他微微笑道:“萌芽文学社挺好的,杨雪……”
庄天诚估计是听得不耐烦了,于是打断他道:“行了行了,说来说去就那一句。”
“什么未来的希望啊?”侯嘉卉听得有些发懵,于是连忙问道。
“你不知道啊,”庄天诚惊讶道,“我跟胡钰都觉得,你是这一届萌芽文学社里水平最强的,准备培养你当未来的社长呢。”
“我?”侯嘉卉大惊失色,连忙摆摆手拒绝道,“学长学姐抬举了,我刚加入文学社,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能受得起你们这么高的期待?”
庄天诚摇摇头笑道:“你不用考虑那么多的,要相信自己。你看张春尔那样的素质,都能当社长,你有什么不可以的。”
“张……”侯嘉卉有些迷惑,一时有些语塞,“张学长不是副社长吗?”
“他实际上就是文学社的社长,只是老社长觉得他不靠谱,所以让他当着副社长。”庄天诚解释道,“本来老社长是属意胡钰做社长的,但一方面胡钰自己不愿意,觉得当社长耽误太多时间,再一个张春尔一直闹情绪不同意,后来就提出让他们都当副社长。”
“原来是这样……”侯嘉卉点点头道,“可是我还是得多加历练,也请学长学姐再多考察考察我吧。”
庄天诚摆摆手,轻松地笑道:“你不用那么严肃,也不是入党,谈什么考察呢?……你一个人过来的吗?”
侯嘉卉理了理鬓边的头发,无奈地笑道:“那倒不是,跟班上同学一起来的,但跟他们走丢了。”
庄天诚若有所思点点头道:“那你一会儿回学校吗?要不跟我们俩一起回去吧。”
侯嘉卉本来觉得有些拘束,但想着自己在这攒动的人群找到其他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于是便默默点了点头。吴平在一旁看两人谈话,凑在庄天诚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庄天诚抬手对着他的额头打了个蹦儿,笑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罢庄天诚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问道:“那天让你来面试,你最后为什么没来啊?”
侯嘉卉虽然知道沈舒进入了宣传部,还深得庄天诚器重,但也觉得自己不能把那天的事情抖落出去,免不得会出现什么情况,便抱歉地笑笑道:“那天想了想,觉得加入文学社就有些忙了,再加入宣传部怕是忙不过来。”
庄天诚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他乐道:“你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真的是很有信心啊。你都不需要来面试,就知道自己一定能过。”
侯嘉卉一听便有些惭愧,虽然知道庄天诚是在玩笑,但还是免不了有些脸红。
“你别……”庄天诚有些不知所措,脸上还含着笑意,劝慰道,“脸红什么,我开个玩笑而已。”此话一出,侯嘉卉的脸红得更深了一度。
庄天诚这下更有些不知所措,他平时结交的朋友虽然也有女生,却多是像胡钰那样性格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女生,豪爽有余,也根本不知羞涩内敛为何状态,对待侯嘉卉这样说话轻声细语、动不动还脸红的小女生,他还真是有些摸不着头绪。
他在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一个能转移话题的契机,想了想于是开口问道:“你是机械学院的是吧?”
侯嘉卉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到这个,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认识沈舒吗?”庄天诚试探性地问道。
侯嘉卉愣了片刻,点点头道:“认识。我们是一个班的,今天就是一起来看升旗的。”
这次,换庄天诚换上一脸诧异的神色,还一时惊得有些说不出话,只是隐隐觉得,这学校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