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财叔顿了顿,安慰道:
“大小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人这一生啊,很多事情是容不得自己选择的。”
“财叔,我,你们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姐,月儿扶您回房间!”
“不用,我一个人上去就行。”
月儿见她眼神空洞的令人害怕,默不作声沿着楼梯一层一层走了上去。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
沈素芸推开房门啪的一声给关上了,她坐在床上双手环膝,身体瑟瑟发抖。
“月儿,你守在小姐门外,要是有什么动静就喊我。”
“是,夫人。”
沈母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自己还是知道的,等她想开了一切就都明白了。
沈素芸抬手将自己头发上插着的朱红流苏一把扯下扔在了地上,拖着行尸走肉般的身体在梳妆台前缓缓坐下。
此情成追忆,对镜梳妆泪千行。
她拉开桌面上的小抽屉,拿出来一个绿色盒子,盒子里放了一颗珍珠,无暇的白色!
她笑着将那珍珠捏在手里,透过窗子映照的那一缕阳光,珍珠在掌心闪着绚丽的光芒,但她的心再也不会发光了。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那珍珠是她十八岁生日时,秦澈送给她的礼物,她曾想若是找个手巧的匠人从中间穿一条红线便就能当平安链一直戴在身上了!
可是一直没舍得戴,现在,以后都没机会再戴了。
沈素芸闭上眼,脑海里闪现出秦澈送她礼物的场景,继而又是父亲说的那句话:“只有秦家安定了我们沈家才会安定……”
两个场景反反复复交织,她头炸裂般疼痛。
到底该如何抉择?谁主沉浮?
父母应了秦府的提亲,整个沈府很快就忙碌在了一片张灯结彩之中。
外人眼里喜庆的红色!在她眼是血般的刺痛。
傍晚时分的沈府,灯笼一排排点上,红色的光摇映的周围一片安静。
月儿守在沈素芸的门前,她从未见过小姐这般模样,一直也没听见房间里有什么动静。
“小姐,天色晚了,你休息吧!我就在门外,你要什么就叫我!”
月儿说完,屋内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月儿有些害怕,她怕沈素芸干傻事,便急忙用身子撞门。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
“大帅,沈夫人和素芸小姐已经平安到淮远了!”
“回去就好!”
“是否我现在就把消息传出去?”
“不急,明日一早再去也不迟。”
“是。”
黄昏时的太阳带着几分残血色,秦尉迟拉上了窗帘。
秦澈和沈素芸成亲的消息如同一颗定时炸弹,不过顷刻就从江北传开了,蔓延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西北——苜城
一处豪华洋楼里,夜开始蒙蒙黑了起来,静的说不出话。
一个穿着姜黄色西式衬衣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正襟危坐,气场惊人。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
沉默半晌过后,那男人先开了口:
“先生,请!”
“嗯。”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手下却是一点都不想让,一开始那黑衫的男子占着上风,但过了半会就明显败下了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