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云微微眯着眼,眸光尽带娇羞,她望着景明溪道:“我是不是很好看!”她呵呵一笑,提起茶壶将景明溪面前的茶杯斟满,端起递到景明溪手中,“可我原本的容貌更为惊艳。”
景明溪自当认为柳若云说了醉话,接过杯子的他停驻胸前。
“喝一口,等莫成君与林萧玄来我们就吃饭。”她笑眯眯地看着景明溪,眼神真挚且诚恳。
景明溪轻瞥一眼杯中之水,慢慢将其饮下。而落杯之后,他身前的空杯再次被柳若云斟满。
“这悠闲时光、和煦春日正是饮酒的好时节,对吗,师弟!”柳若云端起自己的茶杯,兀自碰了碰景明溪面前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茶壶里装的不是热腾腾的茶水,而是景明溪自己酿造的醉意酒。柳若云未寻得酒壶,便以这茶壶代替了。
景明溪身前杯满微溢,而俊朗的脸上也因饮酒微微泛起了潮红,柳若云抱壶侧目,说:“大费周章地酿酒,却又不喝,你啊!真让人琢磨不透呢!”话音落完,那双纤细玉手便端起了景明溪身前的那杯酒,欲饮。
忽然,手背一凉,端起酒杯的素手被景明溪擒住,尽管俩手浅浅相触,但或许这是一个好机会。
柳若云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明溪,眸光缱绻、妩媚,景明溪夺过她手中的杯子轻慢放下,正欲抽回玉手之时柳若云的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
凉凉的手掌被柳若云双手捧握着,像是珍宝一般。她身姿微侧,想更靠近身边之人,“师弟,你的手这般凉,借给我冰一冰。”说着便将那凉凉的手扯住贴在了自己炙热的脸颊上。
春意浓浓,不知何时,桃树枝头上已是绽放了第一朵桃花,而那朵嫣红的花,以不易察觉之势在俩人心间绽放了。
这一刻仿佛万物都安静了下来,能听见风声,听见池塘鱼儿摆尾,听见热泉滴答的水声。
片刻静止后,景明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然抽出手,力道大地让柳若云晃了一下身姿,而原本柔情一片的眸光再次变冷,他暗压着嗓音说:“别喝了,你醉了。”
“莫成君说这酒是你酿的,我未经你同意就喝了它,难道你不生气吗?”
然而景明溪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柳若云迟疑了一下接着道:“那我抓了你的鱼,你也不会生气吗?”
“嗯!”这一声依然清淡。
景明溪清清淡淡的声音让柳若云内心有些惶恐,嚅嗫着说:“那我将其煮了你也是不会生气的吗?”
这时景明溪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也不再回避柳若云的目光,他盯着柳若云微红的脸道:“煮了?”
柳若云等待着景明溪喷发怒气,然而片刻之后景明溪幽幽道:“那就煮了吧。”
“……”这是为何,景明溪竟然不怒、不恼,那淡淡的神情似乎平静的太过了,“我们中午就吃这个。”
柳若云原本以为景明溪会说“那就吃吧!”谁知景明溪这次竟然沉默了。
生气了吗?只是隐忍着不爆发吗?
景明溪沉默后,柳若云也不在找话搭,只是不停的给自己灌酒。
就在俩人互不搭理之时,莫成君已从无我之境回来了,他示礼后说:“师叔,林萧玄来不了。”
“那就下次吧。”她心想反正池子里的鱼还多着呢?既然这次景明溪隐忍未生气那便每天煮几只,看他能忍多久。
“来,累着了吧,喝口水歇会。”说她提起茶壶将莫成君面前的茶杯斟满。
这茶杯是紫砂材质,容量不多,小巧玲珑的杯子,一口便能见底。
莫成君来回跑了一趟也确实有些口渴了,在端起杯子时还不忘对柳若云道了一声谢谢。
看着莫成君一口喝下杯中之水的柳若云抿嘴微笑,“好喝吗?好东西要与人分享,所以你也尝尝。”
“这是酒?”嘴里残留的余味让莫成君知道自己喝了什么。
“这是玉液琼浆。”
话音落完,她欲起身去厨房将膳食提过来。起身之时她察觉自己身形晃了晃,不露声色道:“呵,好像喝得有点多了。”
待若云离去后,莫成君嚅嗫着说:“师父,我……师叔……”
最终莫成君也未道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师叔执意如此!说他未能阻止!貌似这样说都不太妥当,有推卸责任之嫌;又有办事不力之过,反正怎样都不恰当,所以到最后他沉默了。
景明溪对莫成君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目光追随着柳若云的身影,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了又出现在眼前。
苍涯山中,树木如汪洋,微风无处不在,柳若云唯恐食物冷掉,便将其放在厨房热着,而鱼类属于腥味食物,若是凉了即使再美味也不会好吃。况且她认为景明溪也不宜食用凉的食物。
提着食盒而来的柳若云手中除了食盒,还捎着一个紫砂茶壶。在寻找酒壶之时,她发现了好几套茶壶,每一套不尽相同,而材质看着像是玉石类别,一看便知道是好东西。
莫成君与景明溪对立而坐,柳若云侧身站立于莫成君身侧,将食盒轻轻地放置石桌中间,这食盒与之前莫成君给她送饭的食盒大许些,也高出许多,而她放下后却未有要打开食盒的意思。
柳若云提起茶壶,再次将莫成君身前的茶杯斟满,柳若云笑盈盈的温声道:“之前捉弄了你,做师叔的真是歉意。啰!我专门去厨房给你倒了壶热水,趁热赶紧喝了,这天还是比较凉的。”
莫成君担心师叔使诈,欲想看看师父神情,但食盒摆放的位置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收回目光盯着茶杯,杯子里确实冒着热气,还能闻见丝丝桃花气息。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他准备浅尝一口,然而待入口之后他便知道又上了当。
茶水?不过是热的酒而已,所幸他只轻啜了一口,也未将酒吞咽下去,正欲将酒吐出之时,柳若云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莫成君的嘴,她道:“盘中之物皆是辛苦劳作之物,这酒你师父酿的,你是觉得不好喝还是怎么的。”说完便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