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能不知那晚天塌下来是他的救命之人朱诺搞的“防空演习”,甚至不知自己昏迷了七天,这天已经是塌天之后第九天,还以为只是昨天的事。
学校外边一个人也没有,门都锁着,他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看看太阳已然过了上工的时间,平常就算他第一个来到学校,也会有护卫看完。护卫是十二时辰值守的,为什么会没有人呢?
他只能绕学校一周,看看哪个门能进去,但是另外三个方向的大门,以及所有平常开着的小门都锁着。在东面大门,他看见里边很远处有很多学生正在斗法,老师也带队参与其中。老师和学生在楼宇间穿梭,很多法器和法术在其间冲撞。
左能心想:“看穿着,都是华夏太学的师生,应该不是有人攻破。难道那天是有学校内部的人发动内乱造反?”左能又开始想出手,但经过这几次的事后他不再那么冲动,他决定弄清楚情况再说。但现在他完全进不去学校。
华夏太学四个方向的围墙正面的最矮,左能回到正门想从南面的墙越入校内。他起势催动真气,但因为他上次调用太多朱诺给他渡的真气,以致身体负荷过大还未恢复,一运气他便觉气血不畅,丹田疼痛。他试了几次完全无法运功。
此时一位一身正气、三十多岁模样的男人从远处飞了过来,也不看左能,径直朝正门的上方而去,悬在半空,向保护学校的无形气罩出了一掌。气罩只是闪出一道光,但并没打开。那人只在半空等着,仍不管下边的左能。过了一会儿,郝鹤过来,从里边触了一下气罩,瞬间出现一个圆洞,男子飞了进去。
左能立刻喊道:“我是华夏太学的清扫工,请让我一起进去吧!”
那人听到左能的话,一挥衣袖,左能被那人拽到空中,越过那个洞进到学校里边,掉落到地上。那人也不同他说话,郝鹤引领男子进了学校。
左能两脚平衡落地,见那人没等他,只能往工具间跑去。一路上见各楼顶上和大一点的场地,都有师生在斗法,几次差点击中左能,但左能反应不错,全都躲开了。大家都忙着斗法,没空理左能,左能也找不到人可以问。正在这时,一个人摔下落在左能身旁,左能已经跑过去,又返回来想扶他起来,一看此人,正是那四个欺负他的学生中为首的魏良,他跟他们学院的另一个学生在斗法,被击中摔下来。魏良一见是左能更生气了,运功推开他。在魏良看来,左能可以运气撑住,只是被推一个趔趄,但他不清楚,左能现在完全无法运气,一下被他推飞十余米。幸亏与他斗法的学生隔空接住左能,不然他又得摔个不轻。
那个学生在楼顶镇定地站着,笑道:“何必拿一个不会法术的人出气,咱们接着来便是。”
魏良更气了,心想:“好小子,在众人面前还装作不弄法术,看我今天不揭穿他。”抬手一掌向左能打去,掌风快打到没能躲掉的左能时,与他斗法的学生移至左能身前,替他挡住了,对左能说:“你快走吧,此事与你无关。”
魏良无法突破那学生的阻挡,两人接着战了起来。左能退后观战,看不太懂,招式上两人不分上下,只是魏良过于心急,很容易露出破绽。而另一位学生则镇定自若,见招拆招,颇有大将风度。
看了一会儿,左能见两人打得火热,找不到节骨眼开口问当前的情况,只能跑回工具间。一进门,大家全都在里边歇着呢,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左能瞬时非常尴尬。平日这个时候,这里最多两三个人,他没想到今天全体都在这。
大家见他来了都很高兴,乱哄哄地围过来关心他。
左能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睡一觉就好了!”
小刘:“你一觉睡了九天?”
左能愣了:“已经过了九天?”
老张:“是啊,上次你晕倒,我们把你送回家,已经是九天前的事了,第二天你母亲托人来请假,说你病了。本来我们想过去看你,但第二天副校长就启动了全校封闭法术训练,所以我们也出不去。”
左能:“原来他们在外边斗法不是出事,只是法术训练?”
小刘:“是啊,他们白天晚上训练,我们也得在他们轮流休息的时候收拾,现在可出不去,他们有些人还控制不好法术,很可能伤着咱们。”
左能:“那昨天……九天前晚上的……”
小刘:“你还说呢,我们虽然也吓了一跳,但也不至于像你一样吓晕过去了。好歹咱们也在华夏太学干了这么长时间,见过些世面。”
老张:“小左,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朱诺真人来给咱们学校三重屏障防御进行测评,听说这朱仙八卦阵已经布阵有几十年了,无人能破,朱诺真人一下子就攻破了,根本没人能提前察觉。”
小刘:“对呀。这阵法塌下来虽然对咱们这些不懂法术的没什么伤害,但对于那些师生来说会伤不少真气。不过我可听说了,幸亏朱诺真人及时帮咱们挡了一下,不然咱们师生受伤会更重,而且全校的楼屋现在会更乱。咱们收拾起来就更费劲了。”
突然灌入大量信息左能需要一点时间捋清,左能问道:“你是说,朱诺真人最后时刻用真气抵消了塌天之力?”
小刘:“对呀,现在咱们学校只有代校长一人能做到,但他当时不在学校。不可能有其他人了。”众人见左能没事,早就各自散去,只剩小刘还在跟左能滔滔不绝地传小道消息:“你肯定不知道,自从上次西侧楼的模拟演练之后就没人见过他了。副校长说他是在术权有事没回来,但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术权的人已经一个月没看见代校长了。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其他人讲,其实……代校长是犯了错误被关在竹林了。”
左能听到这个消息大声地“啊?”了一下,引得大家都眼向这边,小刘赶紧说:“你别大惊小怪的。”又对着众人说:“没事,没事,孩子吓傻了。”等众人不注意这边了,小刘接着说:“你还能不能听点儿事儿了。别那么大反应。”
左能:“不能吧,代校长能犯什么错?”
小刘:“你还记得上次西侧楼着火吧?”左能点头,小刘接着说:“整个学校除了八卦阵,还有一层防御是需要校长施法的,上次西侧楼着火说是演习,实际上是有人从外边进攻学校点的鬼火,正是因为代校长护校不力,所以竹林把代校长抓回去问罪,又派朱诺真人来重建学校的防御。”
左能:“就因为这点小事就问罪代校长?不可能吧。”
小刘:“这只是个引子,现在华夏太学和术权一团糟,都是因为代校长失职。”
左能:“你这消息是哪来的?有底吗?”
小刘:“我表哥就在术权工作,他说代校长已经一个多月没出现在术权了,首席这么长时间不出现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左能:“兴许代校长在执行术权的机密任务,不方便出面?”
小刘:“哪有首席亲自执行机密任务的,他手下那么多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你看着吧,最近校长肯定会换人的。”
左能半信半疑,还在回想九天前经历的过程,也管不了什么代校长被换之类的事。即便这是真的,也与他无关,他只想安心在华夏太学扫地,顺便学习法术。知道华夏太学只是封闭训练,心里一堆大石头落了地。令他想不通的是,明明抵抗塌天之力的是自己,大家却认为是朱诺真人,朱诺真人是得道高人,不可能抢此功劳,一定是众人讹传。不过让大家误会也是好事,这样就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了。
此时,组长董武回来,告诉大伙,法术学院开始休息了,点出几个人过去打扫。董武看了一眼来到的左能,没有让他去,转身要走。左能上前跟董武说:“组长,我来上班了,身体已经无碍了,你让我也一起去干活儿吧。”
董武也没怎么正眼看左能说了个“行”字,匆匆走了。于是左能拿上工具跟着其他几人一起去到法术学院楼下开始打扫。看来这次训练是来真的,道旁的花木亭台很多都被损毁,很多学生也受伤了,医药学院的师生在楼内给法术学院受伤的师生治疗。后勤复原组的人员是用法术复原建筑、花木的高手,已经在修复被破坏的楼宇树木了。左能一行人来到法术学院开始清扫,但仍不见董武。
左能被分配到清扫楼内,在一间教室里正好遇见了欺负他的四人都受了伤,医药学院的学生为他们包扎治疗。四个人看见左能没有用法术打扫,现场人又多,不便发飙。左能赶紧收拾完走出教室,正好在门口撞上法术学院的院长,三十八岁的学院院长吴冰。吴冰高大强壮,反应迅速,要撞上时向旁边一闪。左能也向同一方向闪去,吴冰又向另一个方向闪去,结果左能撞到门上。吴冰用手挡在左能头上,他才没撞到脑袋。
吴冰看向这个十八岁的孩子,只比自己的这些学生大一两岁,但看穿着和手上的清扫工具应该只是个清扫工,便厉声问道:“你是谁?”
旁边刚包扎好的魏良向吴冰说道:“院长,这小子是清扫工。”又冲左能说,“打扫完了就快走吧,别想在这偷听。”
吴冰心想:“刚刚摸他的额头,感觉他的脉搏,虽然有些阻塞不通,但是水准应该在宗师境界。对了,我经常能感觉到一个小子在教室外偷听我的课,已经有一年多了,我没在意,以为是别的学院的学生,没想到是个清扫工。不过光凭偷听我的课,他现在能练到如此境界?比我这一教室的学生都强。”
吴冰对左能说道:“等等,你先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