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绅听他说完,觉得有些荒谬。
这种随机挑取继承者的游戏未免太过儿戏,不过若是真的,那么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了。
大家都想一夜暴富,都想不劳而获,所以很多人都瞅准了这个机会,近期市场上流出的画作都被抢购一空。
“谷爷爷,这市场上这么多画,谁知道他藏在哪里了。”
谷一泽无奈地笑笑,或许有什么线索吧,即使没有,试试也是好的。
“刚才沐远让我给他鉴定那画中有没有夹层,想来应该是有什么内部消息。”
“他们也太贪心了。”
“正常,不过我跟他说了,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不做鉴定工作已经很多年了。”
于绅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梁跃的目的他不确定,也不知道如果自己也去竞拍会不会让老爷子失望。
没过多久,张学承买了很多吃的回来了,于绅陪着做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一开门,成林语就迎了过来。
“你回来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拍卖会开始还有多久?”
成林语看了一下手表,“大概半个小时吧。”
于绅看着一楼的竞拍者已经差不多都落座,给梁跃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人却不是她。
“喂,于先生,你好。”
“梁跃呢?”
那人顿了一下,“梁总的最高指令,不惜一切代价拍下那幅画。”
“不惜一切代价?只怕那画不好拍啊,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呢!”
“这不就是看于先生的本事了嘛,梁总交代,事成之后会给你报酬的。”
于绅叹了口气,这事儿实在是不好办啊!
成林语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沐远是不是也是为了那幅画而来的?”
于绅点点头,她很聪明。
“画里的秘密是不是和闻常温的传闻有关?”
“你倒是果真聪明,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全部猜到了。”
成林语笑了笑,她近日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或许我有个法子……”
从汪书学的口中,这花鸟图是早先一位女士卖给其父亲的,只是不知道突然为何一夜之间许多人对这画感兴趣。
“汪先生,可否帮我一忙?”
“但说无妨。”
……
拍卖会如期举行,按照拍卖流程,这花鸟图本该是排在前面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给调后了。
“各位,相信和我们拍卖会有合作的人都知道,每期拍卖会都会有一件隐藏的藏品,本期的隐藏拍品是明代画家唐寅的一副真迹。起拍价四十万。”
在座的人听到这话突然愣了,不知道这唐寅的真迹是从何而来。
“各位放心,既然我们会所收了这画并且拿出来拍卖,它的真伪自然是验证过的。”
唐寅的画作在市场上十分稀缺,而且价格非常高,都是以平方尺论价。这幅四开三的画作大约在四十到五十万不等。篇幅大者,甚至可以拍出千万过亿级别的天价。
“这唐寅的画市面上可不多见啊!”
“是啊是啊,能在这里看到真迹我也算是开眼了。”
谷一泽看到这画时,也立刻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四十五万!”
“好的!谷老爷子出价四十五万,看来这画的确吸引人啊!”
沐远倒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他来的目的是为了那幅花鸟图,至于这唐寅的真迹他并不是非常感兴趣。
“爸,你看那边是不是陆家的人?”
沐远朝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就是平日里跟在陆正齐身后的人。
“陆家也收到消息了?”
沐全知摇摇头,他和陆正齐虽然是朋友,但是却不是那种谈生意的朋友,他们平时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玩。
沐远有些奇怪,按照他收到的消息,只要是拿到有合同的画的人,谁就可以得到闻氏家业在大中华区的总代理权,这可比那什么遗产诱人。
“爸,我们沐家看上的东西,别人应该会给一个面子吧?”
“生意场上,哪有什么给不给面子。更何况,如果陆家和我们争,我们还未必争得过。”
话说着,竞拍场上价格已经炒到了一百二十万,而且显然还有更往上涨的趋势。
“一百五十万。”陆家的人直接加了三十万。
“一百六十万。”
沐远终于还是叫价了,今日这突然出现的画实在可疑,而且对于花鸟图的消息来源他也不确定。
于绅淡淡地笑了笑,“二百五十万。”
直接加价九十万,场上的热情也是瞬间被点燃了,唐寅的画作虽然少,但是这个价格到现在也确实高了。
沐远从窗户里正好看到于绅。
“爸,他是谷老爷子的学生,旁边那位是成氏珠宝的千金,你说会不会他们收到了什么更多的消息?”
“三百万!”
“三百万!这位先生出到了三百万,有没有更高的,三百万一次!三百万两次!三百万三次!成交!让我们恭喜沐远先生拍得佳品!”
沐远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如果这画中没有东西的话,那么他确实亏了,而且亏大发了!
“爸,你看陆正齐来了。”
陆正齐缘由地看见沐远正在看他,笑着点了点头。
沐远拿了东西往楼下走去,“正齐也在呢,刚才怎么没看见你?”
陆正齐礼貌地笑了笑,“沐叔叔也在,我爸爸喜欢收藏画,我想着买下来送给他,没想到被沐叔叔先看中了。”
沐远清咳了两声,他才不相信这种理由,市面上的画这么多,这么就偏偏盯上了这幅。
“呵呵,这样吧,你若是实在喜欢,这画叔叔就送给你。”
“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已经被沐叔叔拍下了,送我就算了。不过若是沐叔叔愿意转让的话,我可以再加一百万。”
沐远眉毛抖了一下,这么大的手笔实在让人难以不多想啊。
“实在不好意思,叔叔也是对这画喜欢的很,若是你有别的看中的叔叔可以送给你。”
陆正齐很遗憾地点点头,“我在这瞧瞧,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东西。”
“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一会儿还有一副花鸟图拍卖,你不妨试试?”
陆正齐看了一眼拍品的小册子,淡淡地笑了一下,“沐叔叔真是开玩笑了,这种档次的东西我还不至于。”
沐远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失礼,但也是想试探他一番。
“那就不说这个,全知也来了,你们要不要聚一聚?”
陆正齐犹豫了一下,成林语只说沐远在这让他帮忙出面,可没说沐全知也在,他和沐全知是好友,忽悠他老爸会不会不太地道。
“还是下次吧,沐叔叔,我还有些事。你替我向全知说一声,说我下次请他吃饭赔罪。”
话音刚落,他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沐远此时心中有些稳定,他似乎更加确定了那幅画的价值。
沐全知此时也凑了过来,“爸,画包好了。”
“嗯,你妹妹呢,我们要走了。”
“她去找朋友玩了,要叫她一起回去吗?”
沐远笑着摇了摇头,今日他的心情格外地舒畅。
沐子伊闲着无聊就跑到于绅他们的房间来了。
“小沐总,恭喜令尊拍得佳品啊!”于绅笑着对她拱了拱手。
沐子伊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
后面的藏品虽然也有不错的,但是价格却没有很突出,或者说不是很理想,以至于那花鸟图只一轮就被于绅拍下。
“于绅,你今天得请我吃饭。”
“为什么?”他愣愣地问道。
“因为你让我爸损失了好几百万,而且我还帮你保守了这个秘密。”
沐子伊一开始就明白了这是一个针对她父亲的局。
“陆正齐和宋菲关系匪浅,而宋菲和成小姐的关系又是非常好,宾客名单中没有陆正齐,他是突然来的。”
于绅笑了笑,这女孩倒是挺聪明的,起码比他爸爸和哥哥要聪明。
“继续。”
“那唐寅的画是真画不错,但是价格却被人有意抬高了。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吸引注意力,以便后面顺利拍下花鸟图。”
沐子伊顿了顿,“闻常温的故事在上层圈子不是秘密,不过我告诉你的是,我爸爸不是为了财产。”
“那是为何?”
“一次交易。”沐子伊抬起头来,“闻家有人想得到那笔财产,于是找到了我父亲。”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敌对竞争官宣。
“我想劝你一句,别掺和这趟浑水了,你为谁做事又或者是为自己,我不关注也不在意。只是我们好歹朋友一场,我好心多说两句。如果觉得冒犯了,那多体谅。”
沐子伊该说的已经说完,也不多留。
她前脚刚走,梁跃的电话就来了,这时间掐的倒是准时。
“喂,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
梁跃轻声笑了一下,“我果然没看错人,辛苦了,两位。”
“拿人手短,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他冷冷说道。
梁跃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她也是没有办法,这也是有自己的思量在里面。
“这样吧,你和你的小女友这几天的开销我都包了,另外你们——”
“不用了,谢谢!”他特意把“谢谢”两个字咬的很重,若是真如沐子伊所说,那这一趟真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