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720100000083

第83章 作伴下江南

纲队沿汴河快水南下,途径陈留、襄邑,没几日便出了京畿路。

天低雨浓,暂泊应天府,郑宦官差人往下搬酒,梢工忙一整宿,不过轻了十之三四。

徐覆罗百思不解,按说从南向北押纲进京,自该是舳舻满载,今朝回浙,纲船吃水不减,何以仍驮酒盐之物。朝廷禁止私卖,御前人船所按律只运花石纲,他不怕官府查么?

“纲船所载漕物,沿途水司不得检点。”

谢皎见他迷惑,解释道:“朝廷为表优待,索性连水手鬻货也一概不必缴税,好贴补雇钱。至于地方酿酒务,产出量小力微,哪比京城盈千累万?能有折价好酒喝,自然谁都不愿走漏风声。私货交易,各得其所。”

她一顿,“再说,你是不是忘了,纲船就是官府?”

“应天府的官府,”徐覆罗木楞楞的,管不住出口蠢话,“不能管开封府的官府?”

谢皎哂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太祖赵匡胤系下子孙,尽数迁居在此,宗室皇亲也想尝一口东京城的新酒。”

斜雨溅腮,徐覆罗晕船,悒悒躺在乔屋窄榻,抛锚才收得三魂七魄。他有气无力摩挲着小酒葫芦,不禁大发感慨:“一没人管,二不纳税,官府生意端的暴利啊!难怪郑转运任劳任怨,吃穿用度迥异旁人,叫我好生羡慕。”

头船乃明州所造,船场多斫神舟海舶,出航远赴高丽,风来不倾,雨来不卧。乔屋足有一丈高,拢共四间榻房,郑宦官自居最阔那间,客商胡姬偏伴其右。

谢皎原本独住,当程徐覆罗连呕几场,面有菜色,吐尽胆汁,几乎没了活气。

她咬碎银牙,一脚将人踹进自己卧房,添他一张七尺榻,立下死规:敢哕一滴,当场灭口抛尸入河。

“我这回真是上了贼船,”他虚着嗓子,“谢三,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当着沉鱼落雁的面毁我清白。男子汉大丈夫,我是忠贞的人,我宁死不屈,我想我爹……”

“嘘,”谢皎翻身背对他,低声告密,煞有其事道,“吾梦中好杀人。”

灯烛噗一声灭透,船身起伏,如泛云梦,徐覆罗连眨几眼,歪头望向窗外。

凉夜无光,水面黢黑,蜻蜓振翅依稀可闻。他从未如此安心,委靡低叹,错觉身在胎宫。

荧光一点,跃窗不告而入,微弱蹁跹,歇在暗室一隅,原来是一颗黄绿的夜照子。

徐覆罗目随之转,流萤闪熠,恍惚描出一道胴朦山峦。两榻相隔三四尺,他屏息以窥,谢皎面壁无声无息,枕芦披衾,一动不动,浑如松间幽石。

想她白日望见雁阵,咕咕自语,说什么:“芦花被,一生寒。”听到此处,徐覆罗分明没有高她一头的本事,无端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幽萤扑闪,左移数寸,憩于伥鬼刀柄,如嵌蛇眼碧石。

徐覆罗咋舌,揉了揉睛明穴,适才辨清那把刀被她横放在枕侧,以息温之,好一个命根子。后颈奓毛发寒,恻隐之心顿时烟消云散。

这个人啊,他想,我是不是,只觇得冰山一角?

行走江湖难忌大防,少年男女,青梅枝头,十七八的年纪,晦思如山如障,却无干情字。

他暗自寻思,谢三自比曹孟德,我不就成了一介近侍?这不成,同是皇城司干将,没道理矮人一头,我要为爹争光。

徐覆罗千头万绪,倦意袭来,水泼山倒,蓬莱出云饶他一枕黄粱。

夜照子入梦,悉数飞往谢皎身周,成千上百,清光如流,为她搭出一条婆娑长桥。

他远远望着那道背影,安详又怅然,不由感动拭泪。

徐覆罗零丁影只,只觉千百年如此过去,无恒无止,心道,这就是她本来面目。

思未尽,谢皎无相无影,一身灵光,蓬的化作满天微尘。

四下静谧,两人相背,青萤蛇眼亦合,长河深深吐息。

……

……

翌日冷雨淅落,别了应天府,往南一片晴空耀波。

天方亮,徐覆罗歪倚木墙,下巴颏搭着窗沿,似遭霜打,须尾蔫头巴脑。

谢皎拍他肩膀,竖一指道:“这是几?”

“三。”他斜瞟道。

谢皎同情道:“坏喽,傻子可不值钱啊,只好打晕卖给河间妇啦。”

她抬步出舱,陡然被他喝止。徐覆罗脑中一团浆糊,张嘴说不出话,半晌才道:“梦里的桥,别上。”

谢皎莫名其妙,甩门自去漱洗取饭。

待她回来,徐覆罗胃口渐萌,颐指气使道:“谢三,我想吃鱼。郑转运蒸的一锅青鱼,他必定放了沙葱,你闻到味儿没?我得尝尝,吃一口生龙活虎,吃两口不药而愈!”

“吃三口立地成佛?”谢皎当啷撂下一碗稀粥,“凡你身家能跟郑转运比肩,莫说沙葱蒸鱼,我连龙肝凤胆都杀给你吃。”

他搡开稀粥,急眼道:“顿顿稀汤寡水,嘴里淡出个——花来!是人吃的么?我告诉你,莫欺少年穷,虎落平阳,龙困浅滩,我早晚有一天——”

“有手有脚,自己去盛。”谢皎烦不胜烦,索性连筷子也不给了。

“小人嘴脸,小人得志,小人无赖又记仇!”

徐覆罗牙根直痒,有酒胆无饭力,老实啜吸米粥,不料嘬出虾米鲜香,登时精神一振,连吸大半,碗底鱼脯彻白天下。

他喜滋滋地想,这人不赖嘛,刀子嘴,豆腐心,张口一咬,原来是块肥姜。

……

……

惠风和畅,舟舶倚势速行,再数日进入淮南地界。

访过宿州、零璧,东折借道洪泽大湖,正逢时令,连吃几顿好蟹。

庖厨使出浑身解数,诸人推杯换盏,饱饮花雕,无不飨透天灵,鲜掉舌尖。

当日打上来一对鸳鸯,摆作一盘,赤蒲镶边,正中一枚红蟹。郑宦官举箸道:“这道菜,叫做‘鸳鸯被里翻红浪’。”

“郑老板我的兄弟,这是何意?”波斯客商一头雾水。

徐覆罗抢答:“鹰钩鼻我的朋友,按汉人说法,这叫‘珍馐’!”

于是波斯人又学会一句冗长的“珍馐”,他被告知,此乃好吃至极。胡姬不上桌,席间谢皎在侧,她面不改色,一筷子拧断鸳头。

徐覆罗嗷嗷待哺,蟹是发物,谢皎不许他吃,聊以鸳头相赠。当场剔出一舌二眼,银勺碾泥,倒满芥姜,一举堵他嗓中。

午后时分,趁她撑划子下水,胡姬叩门,悄自送来一笼蟹粉狮子头。徐覆罗饱含热泪,食指大动,当场倒戈珍馐。

“嗳,小心!”他心中一凛,按捉胡姬右手。

伥鬼出刀半尺,白光如电,刺得徐覆罗双目生疼。

他望向胡姬,后者两眼透亮,并不则声,须臾抽手取盘。盘中吃剩半颗狮子头,不好贸然端走,又是一阵静默无言。

徐覆罗以为唐突佳人,酝酿片刻,含糊道:“刀剑无眼,非是儿戏。”

胡姬低喃:“你不信我罢了。”

“这有什么好顽,”他哧的一笑,将刀归正,“刀剑傍身的人,哪个不想金盆洗手?”

“刀不想,”胡姬笃定摇头,神思渺远,指向枕后伥鬼刀,“它在鞘中孤鸣。”

徐覆罗一怔,神色难状,心说,这是哪门子咄咄怪事,刀还能有它自己的主意?

她见状大为失落,“我说了,你又不信,你们都不信,只会斥我为妖魔。”

他长长的哦一声,恍然大悟,这胡姬八成是个西域萨满,所奉神祇正是她说过的阿波罗大光明王。

徐覆罗一筷子叉中狮子头,囫囵吞完,抹净嘴巴,由衷道:“愿闻其详。”

“它不许人金盆洗手。”胡姬两手合十,眼焦失神,如窥奥渊,手腕铃铛无风自响,“它认了主,就会同生共死,决不许命主先松手。”

徐覆罗咂摸道:“好生霸道,莫非是凶刀?”

刀剑乃利器,身怀利器必起杀人心,是故江湖没有白头翁,绿林之徒往往难得善终。弑主之兵则称“凶器”,噍主之犬,凶性百代不绝,须奉于道尊佛陀前,日日唱经超度亡魂。

相传信州正一派宗师翛然子,辞不奉召,平生不愿出龙虎山,便是因为伏魔殿封了一柄名为“不周铁”的凶器,以凶制凶,镇压凶星妖魔。

传言神乎其神,说到底,谁也不曾亲眼目睹,不周铁究竟身刻“不周”,还是制式形如东公玉玦。

江湖传说,徐覆罗听得多了,走夜路遇上鬼,这还是头一回。

“难说,”胡姬一顿脚,沮丧垂头,“神秘不立文字,它的蜂鸣,我形容不出。”

“这么横?看我烧断它一截刀尖,拿来剃头修脚踵。”徐覆罗与刀有怨,哼的一声,他心不在此,端盘溜出房门,“好姊姊,我没吃饱,后厨还有的剩么?”

胡姬追出廊间,“你等一等啊,新蟹天黑入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郑宦官信步回房,正巧撞见二人私昵。

他置之一笑,摇头道:“徐老弟不知蟹中真味,你听老兄一句话。既赴两浙开差,若有机会,定要在日暮时分,去西湖南岸吃一盏蟹酿橙,独观雷峰夕照,才不枉此世为人一遭。”

徐覆罗想见其景,一梦过江,恨不能剖腋生翅,凭空对这桩差事上了百倍心。

半个时辰过去,谢皎撑划子回船,甲板抖开大莲叶,倒放一篓洪泽菱角。因见他箭步窜出,嘘寒问暖,不由将信将疑,这才勉强和盘托出,此行明察暗访,是为找人。

“活人死人?”

“有何分别?”谢皎扬眉,拣出一小拨饱满的鲜菱角,留教庖厨煮甜羹。

所剩肥瘦不一,她剥开菱角米,预备晒干做个零嘴儿,以防上岸之后夜宿荒野,能救一时之饥。

徐覆罗认真回答:“自然有,活人你找,死人我找。”

“‘我爹都没,嗝,打过我’,”她捏着嗓子,打嗝学得酷肖,白眼一翻道,“芝麻胆量,鬼才信你做过土夫子。”

“就因芝麻胆,所以只怕活人,不怕鬼。”徐覆罗信誓旦旦,“豺狼当路也不怕,遇上花大虫,我剥它一身虎皮衣,送你做条氅子。漠北女人过冬都穿氅子。”

谢皎嗤之以鼻,“胆子不大,敢学人打虎,我看你才像条大虫。你不是口口声声自称青城人士么?”

他一拍脑袋,低声蚊语同她讲道理:“见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这叫话术。出了宦官的地方,我能往那投胎么?就算我答应,我将来满房的妻媵妾婢也不答应啊。”

谢皎扇风四顾,“什么癞虾蟆叫唤,我没鼻子,听不见。”

……

……

湖清如镜,纲船破浪而行。郑宦官饭毕小憩,一个时辰睡醒,例行叫陶秀才撑划子,带他巡船点货。

骆驼惧水,寝食难安,波斯老兄偕行,顺道清点他成箱的红玛瑙绿甸子,以及梅花龙脑乳香丸,这是商贸大头。

两人齐出后舱,乍闻二楼凉棚咕咚一声,隐隐传来玩闹动静。郑宦官摘了巾帽,拾阶轻上,勾身藏在舷梯,斜眼一窥,原来是皇城司御使在棚下扔骰子耍博戏。

徐老弟嚷道:“我押大!”

谢皎道:“这回再输,下下月俸钱也归我了。”

徐覆罗道:“我缺那几钱酱菜?大丈夫成事,缺的是运数,下一把就转运,快他娘给老子开大!”

波斯客商翘首以觇,郑宦官掸手,示意莫则声,随即轻脚下楼,复正巾帽,将人领去右舷软梯。

斜浪打腮,大虬须下得划子,这才出声问道:“郑老板,什么事情好笑?”

郑宦官微笑道:“钱色权名,有欲望才好拿捏。都是生意人,你该明白吧。”

陶秀才眼观鼻鼻观心,逆向鼓摇桨板。波斯人心照不宣,笑道:“那女人的佩刀缠了布,你留神看,许是好东西。”

……

……

“小。”谢皎开盅,三个一,很是得意道,“你输了。”

徐覆罗赔得一塌糊涂,抓耳挠腮,笃定道:“我不管,肯定是你耍老千,连我也骗过了!”

“呔,男子汉大丈夫,输都输不起,笑掉老丈人大牙。”

她边说边朝后瞅,龙头船引路,纲队呈雁字行分布。核舟穿梭其间,须臾无踪。

谢皎咣当丢盅,两臂大张倚靠栏樯,仰见碧空九万丈,才觉此身并世无两。

徐覆罗入戏颇深,兀自举骰晃耳。她收臂勾指,大喇喇道:“走远了走远了,猪鼻子插葱,你别装啦。我考你一考。但凡说句人话,我就不抢你那点可怜俸钱。”

“好,放马过来!”他跃跃欲试。

“我是谁?”

她轻飘飘一句话,徐覆罗立时便笑,“得寸进尺,又耍什么花招,惦记我下下下月的俸钱?”

“我是谁。”

谢皎一字不改,两眼澄波,静静相视于他。

徐覆罗收笑,心头一突,不知怎地,想起应天府那夜旧梦。

萤桥晃晃悠悠,她行至半空,斗然化为浮埃。烟火骤鸣,天地轰然彻亮。夜尽一瞬,煌煌红日刺心滚烫,金光势冲万里,哪如目下这般和煦?

他大哭不已,醒来一脸泪痕,天蒙蒙黯淡,侧头辨出谢皎平躺在三四尺外,金风玉露,胸前一起一伏,心里这才安顿些,不似没头没脑的弃子。

她这样看我,他想,莫非与我同梦?

徐覆罗大窘,冲口而出道:“你是我娘!”

谢皎张口结舌,要骂龟儿子,生生忍住,好险没绕进自己。她使两指捏起徐覆罗脸颊一块肉,左扯右晃,嘘吓道:“哟哟哟,这会儿知道卖乖讨巧啦?没用!管好手脚,少我费神,否则河间妇伺候。”

他龇牙咧嘴,掸掉冷手,莽着脖子问道:“河间府的人牙子,还能生啖血肉怎地?”

“河间府太远,清河县紫石街倒也不错,”她托腮犯愁,忽地拍额惊噫,“你早生四百年,活在武周,说不定能卖去控鹤监,叫我一笔生意就鸣锣收山!”

徐覆罗见她煞有介事,不禁寒毛倒竖,信以为真,忙道:“卖儿鬻女,有没有天理了!我这五大三粗的,只会焚琴煮鹤,何苦祸害仙禽瑞鸟。什么清河县紫石街,听都没听过。你不要仗势欺人,当心作孽,赎不回戴星马。”

“那就老实听话,”谢皎举擘自指,“我是你长官,公事公办,你要唯命是从。”

洪泽浪软,他盘坐倚栏,只见谢皎面如杏桃,背后白日依山,天水一片澄素湛然,于是举掌一击,不假思索许下重诺:“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但有四面楚歌,徐覆罗豁命救你决无二话。”

“狗脸敷金,”谢皎嘁的一声,“听好,真正考校你的来了。”

她亦盘腿而坐,摊平水蓝衫子下摆,伸手从旁摸得一枚短菱角,啪的放在二人中间,声如棋枰落子。

“黄八斗,从五品官,两浙提举市舶,乃是朱勔义子。杭州、明州、秀州,三州海贸,去年共计百万之总。市舶收入不隶地方,尽数上缴朝廷封桩钱物。他坐此位,是贪天之功。”

谢皎又拣一枚长菱角,啪的落下,与前一枚顶角对冲。

“这个位子,本该属于赵别盈。”

同类推荐
  • 妃你不可之璃王妃

    妃你不可之璃王妃

    花轿临门,她径自掀开轿帘,看着正探手进来的倾世容颜男子,眼神冷洌,直言不讳,“我是冷言诺,是冷丞相恨不能永远消杀抹尽的庶女,你确定还要迎我进门?”男子神情怡然,似乎毫不震惊,轻笑道,“我确定。”“好。”她一拍轿门。…“放心吧,作为你永不再娶的报答,你死后,我会给你风光大葬,永生不嫁。”女子声轻而坚定。“那,多谢你为我守节。”男子微点点头,面色不见何情绪。“不用,得了王府那么多财产,这是应该的。”女子摆摆手,毫不在意。良久,女子似乎想起什么,又开口道,“呃,对了,趁现在你还清醒的活着,赶紧说说你死后需要陪葬的物品,我好命人提前准备准备。”“.”
  • 庶女策,毒后归来
  • 暴君乖乖:别惹腹黑妃

    暴君乖乖:别惹腹黑妃

    他,驰骋六界!万魔之首!她,神族帝女,本该一统凤族,立威神界!但,却被自己的双生姐姐击落凡间!进入轮回!第一世,他们为利益而聚,却因误会而散!第二世,他们皆喝下孟婆汤!两不相忆!生死相离!第三世,她意外轮回!他为魔界利益!两人再次相遇!记忆重回!生死重来!为情生,为情灭!【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绝世盛宠之腹黑傻王甜心妃

    绝世盛宠之腹黑傻王甜心妃

    “和爹爹说甜言蜜语的功夫比起来,叔叔这点儿本事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啊!你们两个那甜甜腻腻的模样,让我看了牙齿都快酸倒了。”说着,小爱立马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腮帮子,一脸酸涩的表情。“如今,你却说叔叔他们这样不好。看样子,真如那句老话说的。当局者迷!敢情你自己根本就没有感觉啊。”“小丫头片子,你这是在洗涮你娘吗?”小爱本来就是一个戏精,如今更是将自己往日的内心感受表现得淋漓尽致。被女儿吐槽自己和老公天天太腻歪,田昕顿时羞红了脸。“难道女儿说错了吗?”“当然错了。”看小爱还敢跟自己狡辩,田昕立马为自己辩解起来。“你叔叔和八王妃成亲多年,我和你爹却不是。我们……”“对!爹爹和娘亲是小别胜新婚!”“小正,你这词用得不妥。”“文漠!?”看伯文漠突然在小正的面前蹲下来,田昕还以为他是想帮自己。没成想,他一开口她就差点儿跪倒下去。“爹爹和你娘亲是先结婚,再谈的恋爱。所以,我们现在正值热恋期。这热恋期的男女,本来就应该像这样,亲亲热热甜甜蜜蜜。你和你妹妹,那都是意外。”
  • 风流嫡女欠调教

    风流嫡女欠调教

    传闻,东陵国前任丞相的嫡女容貌倾国倾城,不过可惜天生痴儿,尤其爱美男,那怕是她的大哥,她看着也会直流口水,因此,她被誉为第一花痴!当生性潇洒淡然的她穿到她的身上……额,好吧,美男确实养眼,发发花痴也无所谓,不过,流口水就不必了。话说,古代的日子过得很爽,随便就有帅哥出来和她玩暧昧;随时就有帅哥喜欢跟她玩亲亲;随地更有帅哥喜欢偷窥她洗澡;更有帅哥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啧啧,一定是上辈子做的好事太多,居然换一个国家还能安心地继续做米虫!只是,帅哥,你打哪来啊?怎么换了一个国家还总遇到熟人啊!而且,帅哥怎么都只增不减啊?*坑爹版的玉女神功*开心看着眼前光溜溜的男人们,咽了一下口水:你们,想干嘛?男人们:难道你想吃完不负责吗!这坑爹的玉女神功,怎么木有人告诉她,练此武功会中毒?还要是男人才能解的毒!!!*某只妖孽宝宝正在伤心哭泣!开心:咋了,宝贝?宝宝:呜呜!殇爹爹说我的眼睛长得像他;漓爹爹说我的脸长得像他;言爹爹说我的嘴巴像他;飞爹爹说我的头发像他;风爹爹说我左手像他;彻爹爹说我右手像他;凌爹爹说我的左腿像他;远爹爹说我右腿像他;痕爹爹说我的皮肤像他……我按照他们说的画了一幅画,我成九不像了!某女人立即炸毛:我找他们算账去!太过份,竟然敢欺负我宝贝!于是,在女人转身的刹那,某宝宝奸诈地笑了,嘿嘿,那些男人想跟他抢娘亲?别说没有门,连窗都没有!(*^__^*)简介很小白,很天真,不过内容绝对不小白,不天真。本人保证绝不弃坑,亲们请放心。其实它就是一篇“伪色女”与一群“伪纯情男”的NP爽文,本来想……结果一不小心,又NP了。推荐偶另一篇完结了的NP宠文(夫君个个都很坏),很搞笑的哦!
热门推荐
  • 靠什么去成功:改变你一生的9堂课

    靠什么去成功:改变你一生的9堂课

    人人渴望成功,但是并非人人都能成功。在竞争日益激烈的现代社会,在生活和工作压力与日俱增的今天,年轻人对成功的渴望更为强烈。人际交往中,该如何提升自己的魅力指数,拥有更广的人脉?与人交谈时,怎样才能占据主导地位,吸引大家的关注?处于逆境时,怎样才能找回“好运气”,反败为胜?日常生活中,怎样才能找寻到幸福的真谛?工作学习中,怎样才能取得骄人的成就……在本书中你都能找到满意的答案。
  • 要修科仪戒律钞

    要修科仪戒律钞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金上海1

    金上海1

    《金上海》以20世纪初的上海市总商会为背景,以称霸上海滩的甬商大佬为主角,以金融业(钱庄、银行、股市)为主战场,徐徐展开了一场以财富人生、家国天下、爱恨情仇、义利恩怨等为主线的年代画轴。1905年,伍挺举、甫顺安、陈炯、章虎四个有为青年抱着不同的梦想来到上海滩,因为际遇、志向、境界的不同而选择了不同的人生之路。失意秀才伍挺举饱受儒家经世济民理想浸润,在科举梦断之后,参与实业救亡,从谷行学徒做起,成为掌控上海银业的金融巨头,欲使上海总商会成为有尊严、利国民的纯净商业组织;甫顺安为摆脱伶倡出身而抛弃尊严,隐姓更名,借女人上位,跻身上流社会,欲掌握上海银业,实现其飞黄腾达之梦……
  • THE PASSIONATE PILGRIM

    THE PASSIONATE PILGRIM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这世界,我只喜欢你

    这世界,我只喜欢你

    爱的世界是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有一种爱只能在文字里相守。行走岁月感受世间冷暖,在时光的交错中看芸芸众生的爱恨情仇,聚散离合的悲喜是尘世中无法避开的伤口。那些隐藏在微笑的背后的沧桑不为人知,只能用柔软的笔触去抒发一个人的坚强。爱情、旅途都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这些孤独的吟唱在你捧起的手心勾起如烟的往事……
  • 快穿之反派又作妖了

    快穿之反派又作妖了

    [1vs1双洁]君妖月本来好好的当着她的郡主殿下,莫名其妙被系统报给绑定就算了,怎么每个世界的攻略对象都动不动就挨她这么近。绝世妖姬把她抵在墙上,邪邪一笑:“殿下,对我这么好,莫非是因为喜欢我?”看似纯白的少年紧紧的抱住她:“软软你千万不要离开我...”病娇徒弟更甚,还妄图囚禁他。“好,永远不离开。”攻略对象的要求肯定是答应啊,万一黑化了好感度怎么办。
  • 洪荒之祭司长歌

    洪荒之祭司长歌

    彦修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不过是心情好偶尔遵从了下师命,从一个古怪的墓坛里捞个东西出来!结果,居然从此一个弱瓜死皮赖脸的缠上了,甩都甩不掉!图翎:如果可以重来,彦修:你别想了!还是我去接她!黎音表示很委屈,她也不想的啊,只是洪荒太危险,当然要找最粗的大腿抱了,而且这大腿还特别帅,嘻嘻,多赚啊~图翎吐血:我难道不帅吗?黎音撇嘴:你心里没点逼数吗?我怎么可能找个比我美的!
  • Letters from the Cape

    Letters from the Cape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Night and Day

    Night and Day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穿梭科技世界

    穿梭科技世界

    一个幸运的倒霉蛋和一个纬度神器碎片的故事。后面写到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