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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波澜不惊

上午大漠戈壁上,一百余骑在此飞驰,只见马蹄从陷入黄沙中又迅速腾空而起,在戈壁上扬起一片片金沙。

当视野中出现草原时,猫儿听到张慰庭勒令全队缓行的命令。

骑马缓行至小溪处,张慰庭即翻身下马,先是给战马活血一番,见战马已从喘着粗气变成正常呼吸,他并放开马儿,任由马儿去吃草饮水。

张慰庭看到猫儿向自己走了过来,待他靠近自己后,并道:“何事?”

猫儿看着满脸油腻,也穿着蒙古服装的张把总,回道:“咱们现在已经处于戈壁以西之地,虽然瓦剌部居无定所,但沿着水源走就一定能找到瓦剌人。。”

张慰庭道:“先让大家吃点休息会,再去寻猛可帖木儿大汗。”见猫儿领命而去,他走到自己的战马面前,从马上的马袋上取了些风干肉。他先是将风干肉递到肩上的海东青嘴边,见海东青一脸不屑一顾,他并笑着自己吃了起来。

咀嚼风干肉时,张慰庭看到了刘才走到自己身边,刘才抓了一下自己的背,道:“半个月都没洗澡了,要不在这溪边洗洗?”

张慰庭自己也浑身发痒,但却只能说道:“蒙古人的《大扎撒令》里有明文规定,在水中洗手都不可,既然来到人家地盘,咱们就应该入乡随俗。”

刘才忍住痒,又见四周无人,说:“鸡儿千户怎么让我们来跟瓦剌部协商通市?这不应该是遣使吗?”

张慰庭递给刘才一块风干肉后,道:“遣使于漠北,这一路上的折腾只有军人受得了。”刘才想起这些天进入大漠后的种种,就点头称是。

刘才将风干肉撕成条,递给张慰庭肩上的海东青,见它别过头,摇着头地说:“这些天就它吃了些新鲜肉食,凡是天上飞的鹰,它就没放过一个。”

传达军令后刚回到张慰庭身边的猫儿一脸崇拜地看着海东青,道:“海东青将自己所在的天空视为自己的领地,任何在它领地的鹰都会被它视为入侵者,将之击杀是出自它捍卫领地的天性。”

顿了顿,猫儿又接着说:“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没有遇到任何敌人的原因,那些鹰有些可是不同部落训鹰人的眼睛。

张慰庭听到猫儿这样说,并转头微笑地看向了肩上的海东青,他对这骄傲而又充满野性的海东青又增添了一份喜爱。

张慰庭又想起那天鸡儿千户在带他们来到大宁,对他说要他与瓦剌部协商通商后,又强调道:“办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听到这话,张慰庭就有些腹诽,无奈形势比人强,他只得领令。来瓦剌部来协商通商,是必须执行的命令。虽然这让原本以为跟随朵颜卫去作战的张慰庭有些失望,但既然无法改变,就安然去接受。

与瓦剌部通商,张慰庭倒是能猜到原因。无非是借通商跟瓦剌部建立起更深的联系,以便瓦剌日后能为燕王所用。在想到瓦剌人更需要燕王来帮助其对付鞑靼人后,他对这次带队出行更觉得没有挑战性。

可是在想到自己该以什么名义求见猛可帖木儿时?张慰庭心中来了兴趣,用把总,他摇了摇头;用商人,能见到猛可帖木儿吗?如果想见到猛可帖木儿,似乎只能用燕王未来女婿的身份。

但在前世的网络论坛有说中瓦剌人有将使节扣下的事迹,如果瓦剌人以为自己可用于要挟燕王,那么自己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苏武。

虽然张慰庭极为尊敬苏武这样的民族英雄,但一想到苏武十九年被俘的经历,他就不寒而栗。至于燕王会不会因为他答应瓦剌什么,他想也不会去想。

也只能用未来女婿的身份去搏一把。嘘了一口气后,张慰庭见士兵与战马已得到了休息,他并招呼大家骑马循着水源上游而行,不一会,并发现瓦剌部的牧民。

跟着牧民,看到了星星点点的蒙古包后,张慰庭心中那份大不了鱼死网破的想法让此刻的他充满了劲。

众人下马后,见到已经知道他们身份的瓦剌牧民进去通报后,鬼老四发现老大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不就是来递个话吗?老大何必这么大惊小怪,鬼老四摇了摇头。

看到不少穿着蒙古服装的男女老少出门来迎接,鬼老四发现老大右腿退了一步,这是老大准备动手的先兆,这怎么回事?

鬼老四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到蒙古少女手拿着白色布时,他再次看向老大,发现老大已躬身让献者将白布挂在脖子上,并表示了谢意。

学着老大行礼后,盘腿坐在蒙古包地毯上的鬼老四看向案上的马奶酒,看到杯子是黄金所做的,他满怀期待拿起品尝,却发现没有劲道。

虽然鬼老四有些失望,但想到老大说过做客不可失礼,否则就是丢人现眼后,他努力做出尝到好酒的表情。

张慰庭这时听到上座的猛可帖木儿说:“感谢燕王赠送的茶叶、丝绸、大黄。”听过猫儿的翻译,张慰庭微笑地回道:“大汗喜欢就好。”

帖木儿大笑地说:“燕王是不是想再征鞑靼?瓦剌部可以协助燕王。”张慰庭见帖木儿这般就进入了主题,也直截了当地说:“这次前来,主要是想通商,燕王希望能用茶叶、丝绸、大黄来交换瓦剌部的牲畜。”

帖木儿知道张慰庭的意思后,略微有些失望,但想到茶叶、丝绸、大黄也是部落需要的,他道:“燕王如何安排?”

张慰庭从怀中拿出两份文书,说:“大汗若是同意通商,可否在文书上盖章?”

帖木儿从手下手中接过文书,见这份用蒙汉两语写的的通商协议,但具体内容只是写到同意在大宁开市贸易,又见燕王已在上面盖章,他并对手下道:“取我印来。“

深夜,躺在蒙古包内,见事情如此顺利的张慰庭不知怎地,心中有股失落感。一种说不出的不甘心,使他辗转反侧,在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了自己帐内,心烦意乱的他干脆起身出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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