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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余波未了

鬼老四与徐八见张慰庭出门后就说,自己有事先去忙,让他们两人先去千户所,两人有些无奈点头答应后,并见到张慰庭跨马而去。

对于柳升这位兄弟,他们的感觉很一致,他虽然有本事,但几乎可以用目空一切来形容他的为人。

这也造成一个奇特的现象:因为有本事,在老家剿贼的时候,许多弟兄都愿意跟着柳升;因为狂妄,事成之后,却没有几个弟兄还愿再多跟柳升打交道。

而且柳升从不认为自己有错,给人一种天上地下,唯他正确之感。不过卫所里的头头们却很喜欢他,认为他将来会很有出息。只是这样的评价,被柳升知道后,却更让他傲到骨子里去了。

张慰庭对柳升的感觉是爱恨交加,爱的是论做事柳升属于那种能独辟蹊径之人,旁人觉得极为复杂的事情,让他去做都能手到擒来。但同时也恨他做人的方式,其经常因为自己的个性而弄出一些不必要的大麻烦。

用后世的认知,柳升应该就是不折不扣的军事天才。所以雄心壮志的燕王这般看重柳升,张慰庭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但自己刚刚站稳脚跟,燕王却让同时会惹大麻烦的军事天才柳升来这,燕王心中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感到无解的张慰庭最后觉得自己不能因为怕麻烦而影响兄弟义气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的门前。

刚一进去,张慰庭并看到蒋瓛(huan)指挥使与另一位指挥同知宋忠正准备出去。两人见到张慰庭,在他行礼后,淡淡一笑即继续出门而去。

徐增寿在堂内招呼刚行玩礼的张慰庭坐下,脸上挂着笑意地道:“慰庭找我何事?”张慰庭不认为自己在徐增寿面前会有什么面子可言,他直接从怀中拿出燕王的信。

徐增寿看后,大笑地说:“直接说吧。”张慰庭见此,道:“此信是由燕王保举为把总的柳升带来。”徐增寿眯着眼看着张慰庭,心中开始思索起来,他很容易就猜出这柳升是姐夫看重之人。

徐增寿如是想着之时,又听到张慰庭的声音,张慰庭继续说道:“卑职以为燕王的意思,是想柳升与他带来之人能待在卑职身边。”

徐增寿淡淡地笑了笑,将信递给张慰庭,却听到张慰庭道:“我以为燕王这信就是给四舅的。“徐增寿大笑地将信收入怀中,对张慰庭道:“你且先回去,过几日我就替姐夫把这事办了。”

见张慰庭立即应诺而去,徐增寿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怪不得姐夫将张慰庭放到锦衣卫中来,就这办事的作风,确实能让人放心,徐增寿这样想到。

徐增寿忙了会公务后,听军士来报:“徐钦求见!”徐增寿虽然费解侄子为什么有话不在府中说,却跑到这里来找他,但他还是淡淡地道:“让他进来。”

徐钦见四叔脸上挂着微笑地看着自己,他忽然心中生出了退意,他知道这是四叔审视一个人的开始标志。为什么又审视自己?不是每个月才审视自己是否有长进,现在离上次还不到半个月。

见侄儿表情犹疑,徐增寿微笑地说:“找四叔何事?”徐钦昨晚想了一宿,觉得自己与柳如烟姑娘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惨死于青华楼,自己岂能坐视元凶逃脱。

想到这,徐钦鼓起勇气地说:“昨日青华楼的柳如烟姑娘惨死闺中。”见四叔脸上浮现出怒意,徐钦咬牙地继续道:“应天府捕头李云说,幕后有黑手。”

听到幕后有黑手,徐增寿的脸上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他想了想,道:“说来听听。”

徐钦见四叔有兴趣,道:“可能跟朱允炆有关。”徐增寿听了此话后,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汗水,虽然他深知自己这屋内绝不可能存在被偷听的可能,但徐增寿还是用眼睛扫了扫屋内各处。

见到四叔若此,徐钦感到自己的腿有些软了。四叔在自己心目一直是胆大包天之人,见四叔都吓成这样,这事可能比自己想得还大。

就在徐钦有些打退堂鼓的时候,徐增寿慢悠悠地说:“你去把应天府的捕头找来。”徐钦应诺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徐增寿起身了,他对徐钦说:“我跟你一起去找他。”

正在青华楼查案的李云,听到心腹附耳跟自己说徐钦有事找他时,心中虽有些不耐,但还是走了出去。这次,徐钦居然约他到一个偏僻地见面,徐钦想干什么?在偏僻之处见到魏国公四子徐增寿后,李云的腿有些打战了。

待李云行完礼后,徐增寿慢悠悠地说:“听钦儿说,你认为柳如烟之死有两种查案的法子,你说说如果按照第一种,该如何下手。”

听到徐增寿这么说,李云吞了口唾沫,道:“若是直接讯问那位大人的仆人,卑职有信心让他全盘招出。”

徐增寿见李云所说与侄儿所说能对接得上,他思考了会,对李云正色地说:“这事,先别声张,我晚上给你准信。”

见李云应诺,徐增寿向他点了点头,又对徐钦严厉地道:“这事切不可胡说。”徐钦这时肠子都悔青了,但他知道此事自己已经无法作主,更知道事关重大。他强做镇定地说:“侄儿明白,四叔放心。”

见四叔再交代两人先去一座茶肆后,徐钦就看到四叔转身离去……

当徐钦发现李云一脸苍白,身上也有些颤抖时,他只得硬着头皮地道:“李捕头,咱们还是听四叔的先去茶楼喝茶。你这样子回去,会让人起疑的。”

徐钦与李云自从上午来到这茶肆雅座中,直到傍晚他们也没有认真的交流过。除了各自想着心事外,就是不停地喝茶与小解。就在他们劳心焦思之际,徐增寿来了。

徐增寿笑容可掬地让茶肆准备饭菜后,对李云道:“从现在起,柳如烟之案,不能有任何进展。”

李云暗地松了口气,但却又为无法为徐增寿做事而心生失望。徐增寿见李云脸上有些失望,他道:“听钦儿说,你想让你儿子去锦衣卫当差?”

见李云坦然承认,徐增寿果断地说:“这事不难,五天后你就让你儿子去北镇抚司张千户那去报道。”

见李云喜形于色,徐增寿道:“下午得知皇上昨日已召部分藩王入京,这事日后再说。”

徐钦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如烟之死将会因藩王的态度而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他暗地叹了口气,决定在袭得国公位之前再也不趟这种浑水。在藩王眼里,现在的自己与李云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给他们办事的。

徐钦讨厌这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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