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水上行舟
春雨常有,大河水涨起来,倒是可以正常行舟了,一行人的车架已经移到了一艘大船上。
这里乃是河内郡,一行人在怀县上的官船,准备逆流而上,经过成皋,在五社津入南线支流而上,过巩县,偃师,北邙山以南,到达河南尹,洛阳便在眼下了。
坐于官府的大船自然不必拘谨,一船之上的一应船夫都是国家的,包括纲手,舟师等一应人员,都吃着国家的粮饷,所以安全性可以保证。
虽然大汉对于这些工人阶级不看重,但是对于运输上却是马虎不得,特别是这个大河上的航运,管理还是很严格。
民间的大船要想航行得相官府请示,办理一定的证文谍引,然后交一定的钱作为购买航行权利的资金。
另外载客船以及载物船都还要另外出一定税,停在各个渡口,或者到达目的地都要缴纳一定的资金,一方面保证朝廷税收,也确保船乃是持证上岗,至于渔夫那些小船却是另说。
如此在长江上,还有大河之上都会有许多帆船航行,倒是让大汉人民的出行便利了不少。
立于船首,河面波光粼粼,风迎面吹来,只把人们的头发吹起,连同他们的衣诀一起卷于风中。
若是有那个世家老人,白发白须,鲜衣怒马的,再有些文采素养,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刘荨自然不会吃惊于那套,毕竟也看不见,不过听着风帆变向的响声,还有河上的浪涛声,已然让人心旷神怡,好像到了海上一般。
后世刘荨是没有到过大海的,甚至连大船也没有坐过,多少也有一番遗憾,好在现下在这般境况下也圆了内心的一个小愿望。
刘荨安逸,不过并不代表随行的人安逸,这番绿豆,縻铜,郭啸都害了晕船征,一个个看起来精神萎靡的。
特别是郭啸最为凄惨,他初听终于不用再骑马了,兴奋不已,便是第一个上了船的,用了简单的饭食之后,他便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准备酣睡,不曾想不到半日便又见他出现在船首的甲板上,直把吃下的饭食都吐干净了才罢休。
縻铜与绿豆稍好一些,只是坐立不安,这三个同病相怜的人却是显得有些可怜,难道天生有些忌出行?
好在在水上行了四五日,到了河南尹地界,众人也渐渐习惯船上生活,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便轮流在刘荨身边照顾于她。
只说,最让人吃惊的是曹节这个宦官,一路上却是不苟言笑,树立起自己的身在高位的模样,只住店停留时会于刘荨攀谈,其他时间都是端坐在自己的车架上。
而今他却坐在船上,倒是在船首摆了一案,端的在那饮茶,全然无晕船之感,这般却是让人知晓他却不少做这传旨的事,跑了多少趟却是不得而知了。
“荨公主,只在船头吹风作甚?不若坐下饮杯茶水,也好驱散些眩晕症。”曹节笑盈盈的对着船首的刘荨轻唤。
刘荨又穿回了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件蓝银色汉服,自在的感觉终于恢复了,正在感受惬意时光,却被曹节一嗓道破了意境。
如此倒是不打紧,正好口渴饮一杯茶也不错,如此她自四平八稳的走到案前坐下,随即便有小太监取了一个杯子从那紫砂壶中倒出茶水递与刘荨。
刘荨接过一饮而尽,道“好茶,曹常侍倒是寻得好涪陵的好茶叶,也煮的一手好茶啊。”
曹节哈哈一笑,只道“荨公主倒是对我大汉的茶有些了解,竟然知晓是涪陵的好茶,难得,难得啊。”随即又自己斟了一杯自饮着。
刘荨只道“呵呵,常侍过奖了,些许小道而已。”
继而二人也只是聊起了一些小事来,关于茶之上的心得。
说道茶,刘荨自然是懂一些茶的,大汉的茶大多都是四川出产的,便有《华阳国志》已经对汉代蜀地地区的产茶作了高度概括:“自西汉至晋代二百年间,涪陵、什邡、南安、武阳皆出名茶。”
而涪陵的茶却是有特点的,涪陵香茗色泽绿润,汤色碧绿明亮,栗香持久,滋味鲜爽回甜,叶底嫩绿匀亮,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大汉都是采用煮茶法获取茶水,不过与后世的味道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差了点而已,所幸自己后世也曾经喝过涪陵的茶,现在却成了装大牛的资本,倒是可以唏嘘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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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曹节却是乏了,与刘荨请了辞,自回了房间中,刘荨自不必管他,只叫他留一个小太监给自己,叫他煮煮茶也是不错的。
此时身旁护卫的人已经由縻铜换成了郭啸,如此倒是有些成全绿豆与縻铜之意,毕竟那二人早就腻歪到了一起,也成人之美,与他们放放假。
“坐吧,站着也怪无聊的,来饮一杯茶水。”刘荨对着郭啸道。
郭啸早就求之不得了,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自己便倒了一杯,乐呵呵的畅饮了一番,只说“哎,舒坦。”
“如何,这两日坐船却不晕了?现下转为舒坦了。”刘荨故意调侃道。
郭啸这人面皮自然是厚的,却也不避,“嘿,那是自然了,人都常说,一回生,二回熟,要说我也是坐了那么久了,若是再晕却是做不得先生你的护卫了。”
刘荨摇摇头,莞尔一笑“怎么,却是还想护卫我,我却还不知道你那武艺,最多当世二流,若是遇到一流高手,你却如何护卫于我?”
郭啸挠挠头,承认自己武艺确实差了点,不过却是挺了挺胸膛道“先生,咱不能如此苛刻不是,你可知当世二流已经不差了,再说一流自有縻家哥哥呢,若是真遇到一流的,先生看中的,叫哥哥打服了便是,就像縻家哥哥一般,却不是很好?到时咱也好好练练,争取做做一流高手,嘿嘿。”
刘荨摆摆手,“得了,莫贫嘴逞口舌之利,却是好好把你那戟练好吧,本来你这气力上却是差了许多,我是不赞成你用戟的,只因用戟着若是不能以力御戟变换招式却是只能耍来看的,真正经历战阵时却不是给敌人送礼去。”
郭啸却是有些焉了,毕竟先生所说乃是事实,想他使用画戟的初衷便是耍帅,到头来还打不过袁平的大刀,更别说縻家哥哥的大斧了。
“哎,先生你也莫要打击我自信心嘛,往后我便多多使力便是了,先生你不是也用长戟吗?有空便再指点指点于我,到时候我保不齐便悟了,成了高手呢?”
刘荨依旧无奈,只道“戟法还有什么隐秘不曾,戟法并不花哨,招式无非便有剁、刺,勾、片、探、挂掳、磕,冲铲,回砍,横刺,下劈刺,斜勒,横砍,截割等,其中将平钩,钉壁,翻刺,通击,挑击,直劈等为主要的招式。只是这些招式无不与力有关,古往今来使戟者,成名的无不勇力过人,你说你能成为那般人么?”
郭啸也是虚心受教的,只止住了嬉闹之感,只道“先生所说的戟法我必记下,以后一定勤加操练,绝不会给先生丢脸。”
刘荨笑了笑,本也不想打击这个直率的兄弟,只是这戟实在不适合力气小的用,只说这郭啸身高与縻铜相当,但是力气却小了一半,若是往后力气练上去了,或许会成为一名猛将,不过那般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如此刘荨只语重心长的道“戟,乃是百兵之魁,用戟者,若非无能庸才便绝对是不世猛将,以后若是遇到了用戟之人,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郭啸自然一一记下,心中也暗暗的存下一定要努力的决心。
如是二人亦解开了严肃的神情,复开心的饮茶谈笑来。
不过他们的话语却是被同在一条船上的一人听了去,只是他们浑然不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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