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子越来越近,相府的人心越来越浮躁,总有几个不听话的奴才在凌知妍面前转悠。
“小菊,你在小姐院子里当差,有没有听说小姐出嫁都带谁去啊?”
“这个我哪里能清楚,我就在院子里干干洒扫的活,几个姐姐都不叫我上前伺候。”
“你这般可不行啊,我听说六皇子身边连个可心的人都没有,日后要是小姐有了身孕,指定要从身边提拔的,你长得这般好看,嫁个小厮可惜了。我要是有你这般的相貌,早就不是末等的洒扫丫头了。”
那个叫小菊的被说得心动,嘴上却说的:“使不得,小姐待我们亲厚,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另一个丫头看她松动了,急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珠花:“我邻居家的小姐们随着她家小姐嫁过去的,这不是她家小姐怀上了,就给她开了脸,如今被宠的什么似的,我去看她居然给了我满满一匣子说完珠花,我也用不完,送你一个戴戴。你呀打扮打扮,可比小姐身边的红杏还好看。”
小菊有些兴奋的摩挲着手里的珠花,眼底闪过晦暗的光,那小丫头看目的达到了,笑着说了告辞,出了留春院,就进了锦瑜院。凌知婉正拿了小鱼干逗猫,她的甄郎派人传信给她,说是父母之命不可违,但是等她来了府里,定然会好好待她,生了孩子记在嫡母名下,却由她养着。虽然名分上差了点,但别的一点都不会亏了她。这会儿,她心情正好着,看见院子里的洒扫小丫头面带喜色的走进来,更是添了几分喜色。
“怎么样?”
“小姐放心,那小菊和我一起长大的,最是耳根子软了,奴婢说了一通,又给了她一根珠花,九成是心动了的。”
“去领赏吧,记得嘴严实点,出了差错我可饶不了你。”
此种事情,不胜枚举,凌知妍看完账册总要听青杏手舞足蹈的说上一阵,眼看着就到了七月,凌知妍该安排中馈的事了。凌相直接让凌知妍做主,她说了谁管便是谁管,一时间,留春院更热闹了几分。
谁不想有点权力,总好过仰人鼻息,看着平姨娘都送来了一尊送子观音,凌知妍缓缓勾起了嘴角:“果然是一群看不清的人,相府今日的开销一般是娘亲的嫁妆,我怎么可能留给这些人呢?”
红杏端着一盆冰走进来,冲淡了满屋子的暑气:“小姐歇一歇吧,都忙了三四天了,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无妨,我身子这几年调养得差不多了,你让檀月和檀草盯好了小厨房,我要走了,作幺儿的人就多了,我也懒得管了,就交给后面的人吧。”
七月初五这天,趁着凌相休沐,凌知妍将人全部叫到了花厅:“今日父亲在这,女儿也就不弄那些虚的了,就把这中馈分下去,也好好准备成亲的东西。”
说着,凌知妍拿出了一张单子:“这是母亲当年的嫁妆单子,我一分为二,一份是我的嫁妆,一份自然是哥哥的,哥哥要在江南安身,这里面的铺子庄园,自然也被我换成了在江南的。父亲过目一下,可是有不妥的。”凌相本想走个过场,但是拿过单子才发现,这单子上的铺子大部分是最好的那几个,要是都拿走了,相府不说元气大伤,总要有些紧吧。想挑出来点错,可这上面的都有据可循,只得绷着脸点了点头:“东西没错。”
“那就接着说中馈,府里没有正经的女主人,总不能让一个人拿大头,女儿想过了,不如就由平姨娘带着,姨娘毕竟熟悉府中事情,另外六个姨娘一人领点事务,几个妹妹还小,不忙着管家的。”凌知妍这一番话,只说让平姨娘带着,没说要让她管事,凌知婉也被一句年纪小扣下来,半点家事也不能沾。“
因为需要分配嫁妆,凌承灏也来了的,他皱着眉头站起来,有些不悦的说道:”妍儿胡闹了,父亲也该有个继夫人了,不然总是不像样子。“
这话一出,大姨娘便有些急了,如今凌相身份高,继夫人的门第不会低到哪去,来了府里哪有她们说话的份:“大少爷应该用工读书考取功名的,这内宅琐事还是不要插手了,妾身觉得大小姐安排的甚好,妾身几个定然不会辜负大小姐的期望。”
大姨娘表了态,其他几个姨娘都纷纷附和,就连脸色不怎么好的平姨娘也说了几句,看来继夫人的确是个大杀器,趁着没人注意,凌知妍对着凌承灏眨了一下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看着一群为了管那块快打起来的姨娘,终于还是凌相看不下去,随便的分了一下。
回了留春院,凌知妍直接派人将账册送到了各处,至于有人拿不到想要的,那就不是她的事了。凌相还是小瞧了女人的力量,不知道相府以后有多热闹,可惜自己看不到了。
晚上,凌知妍不愿在小厨房开火,让檀月去大厨房领了饭食回来,看到自己份例里的四菜一汤两盘点心,心情颇好的拈了一块甜的腻人的桂花糕放到嘴里:“不过是一天,就开始了,这半个月有的是乐子了。”
“小姐,你这是何必呢。”红杏倒了一杯苦茶递到凌知妍手上,把那两盘糕点收了起来,准备一会分给院里的小丫头。
“我记得管厨房的是五姨娘,从前她在平姨娘身边时,就喜欢溜须拍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总得给人家点希望,觉得能够动的了我。”
果然,第二日五姨娘身边的青萍就过来了:“大小姐,姨娘说这几日要忙活着您的婚礼,恐怕照顾不到小厨房,所以先把府里的小厨房都停了,都用着大厨房的。对了姨娘还说大厨房里人手不够,想借一借您手里的檀月和檀草。”
凌知妍此时正在让青杏捏着肩膀,闻言眉头都没皱的说到:“你去回了你家姨娘,檀月檀草正帮着我绣嫁衣,不能去帮忙了,等会我挑几个小丫头过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