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泺看傻子似的目光瞥一眼舒策,张口反质道。
“乐家二老爷子为什么留在这边的山旮沓里,你不知道?”
舒策动动眉,抬手扒拉下茶几果盘,扣出一个苹果来咔哧咔哧的啃起来,边啃边道。
“这上京咱们这几家里,谁不知道啊,还不是为了那个流落在外的小孙女,可这跟萧老头子派表哥来有虾米关系?”
雷泺撇咧一眼舒策,对舒策的智商表示嫌弃。
“萧老这是想让萧宿少校跟乐家二老爷子的孙女结成姻亲。”
“噗——咳咳——”
连喷带呛,果肉屑喷了一地毯,呛进气管里的果肉,顿让舒策好一阵吭咳不止——
尼玛呛死他了!
这个笑话好笑,结姻亲?
哈哈——
是,他们这样的家族中为了利益联姻是再正常不过,可这残害祖国花朵的事,就忒尼玛笑死人了。
回过气来,舒策捧着肚子喘笑,哎呦哎呦直嗷嚎,笑的他肚子抽筋了。
“哈哈哈……哎呦喂,我说表哥啊,咱这一大好有为青年,干这种残害祖国花朵的事,忒不要脸啊,你要是干的出来,表弟我可是鄙视你到六亲不认,以后出去再别说是我舒策的表哥,我可丢不起那人。”
萧宿脸色“唰”的一下子黑彻底了下来,他人是来了沂市,可是他从没想过要按着两家老人的意思来,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事我没同意过。”
“哎,我胡说八道?呦呦,这可是冤死我了,你表弟我可没胡说八道啊,那乐家二老爷子的那小孙女才多大啊?
撑死也就十五岁吧?不是表弟我说你,萧宿表哥你这二十有八了吧?这都快顶大人家小丫头一轮了,找谁不行啊,你去祸害人家一小丫头,啧啧啧,不地道了吖!”
舒策越说越来劲,一副痞里流气、没心没肺的贼乐呵模样,看的萧宿一阵火大——
“我说了,我没同意。”
舒策撇撇嘴,眉梢料笑。
“嘿,你也没拒绝不是?”
“还用得着我来拒绝?就乐家二老爷子那里就过不去,乐家二老有多疼惜那孩子,你不知晓?为了那孩子情愿留在这边十四年,这疼爱是假的?
他会忍心把小孙女当做利益筹码牵卷进我们这些家族漩涡中来?
否则,他哪里会宁可陪着小孙女一直在这边生活,也坚决不踏进上京一步?他这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又哪里需我来表态明拒?”
舒策一愣,轻咳一嗓子,耷拉着脑袋直啃苹果,蔫巴着不说话了。
萧宿表哥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拿出姿态来跟那些老家伙对着干,关键是没好果子吃。
惹恼了老家伙们,这乐家二老爷子的儿子乐行锐就是本活生生摆在眼前的教科书。
一时静寂的客厅里只余舒策“咔哧咔哧”的啃苹果声,耷拉的眼皮子下一双敛垂着的眸里,泛滥着别样的精光——
他这会儿心里抓心挠腮的厉害,那个小丫头在静塘山里那一幕灵异的事,他可是一直揣心上琢磨着呢。
咳了两声,佯装随意问道。
“哎,对了,我说萧宿表哥,那个从静塘山里弄下来的那小丫头片子呢?那个……你赶紧派人查查那小丫头的身份,给人送回去啊,这么一个小姑娘丢了,人家家里人不得着急啊!”
萧宿没好气的瞥一眼舒策。
“正查着呢。”
萧宿刚一落声,管家手里拿着一份档案袋进了厅门——
“大少爷,这是齐嵩少爷刚刚传真过来的,说是您让他查的东西。”
萧宿点头。
“嗯,陈叔放这儿吧。”
“大少爷,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舒策笑眯眯的冲着管家咧嘴一笑。
“去吧去吧,陈叔忙去吧。”
说着两眼珠一转,直轱轱的盯上了茶几上的档案袋。
“萧宿表哥,这是你让查的那小丫头的底儿吧?”
萧宿轻描的点头,随手扯起来将档案袋上缠着的绳绕开,抽出里面的资料,目光略略顿在首页上扫了几眼,大致一目十行的草草掀翻了两页,再无兴趣随手丢回茶几上。
“这小丫头家是静塘县承阳岸里的,父亲在她出生那年意外死在了建筑工地上,母亲也在一年前因癌去世,祖父祖母早年已经辞世了,至于母家外祖、外祖母一方,她母亲自嫁进她父家门,就是只身一人,这母家情况查起来麻烦,没有去刨根究底的查,暂不详。
虽然现在跟着大伯、大伯娘,可资料上说,她这大伯、大伯娘根本就不管她死活,两个月前一家人就搬到了静塘县城里住了。
找她家里人来接是不可能了,不过这小丫头是承阳中学初三年级的学生,只能给承阳中学的校长去个电话,让他来接人了。”
舒策听的干瞪眼。
“啥?这小丫头片子的身世可尼玛忒凄惨了点。”
难怪会营养不良,就这没人管的娃,没饿死她,还真是她万幸,不过,这么一个身份苦逼的小丫头,在那静塘山里整得那灵异一出,又他娘是怎么回事?
稀奇,真稀奇!
傅萧眉头几不可见一蹙,抬手拿起萧宿丢在茶几上的资料,一张张掀看的仔细,资料很详尽,连性格,成绩,日常作息,家庭背景、家庭实际情况都调查的很清楚。
一张张掀看下来,越看傅萧心里困惑、疑云越深——
性子木讷,呆傻痴笨?
静塘山里那双沉静锐漠的眸子,哪里有丝毫的木讷呆傻?
被同学欺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静塘山里那般似鬼魅的身手,对待那三个跟精铜铁壁似的人,拳脚之间,连个尸体都不剩,哪里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
况且,那三个精铜铁壁一样的人,他记得,并没有主动对她动手。
而他们现在能够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全是这小丫头的功劳!
这上面的资料,怎么看怎么都跟他在静塘山里见到的那个杀伐狠戾间姿态依然漠静风轻,浑身透着一股子诡莫的小丫头两个极端。
这小丫头身上分明是有古怪!
傅萧撩起眼皮看了萧宿一眼,唇瓣一抿。
“不用了,等她醒了后,我亲自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