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帝族历代诸圣子都在胎中孕有先天帝纹,自胎中便开始蕴生直到主人陨落,你幼时更是被族长赐予圣金帝纹,这一代中唯有三人得此殊荣,而你父母失踪多年,自然被某些人视为软柿子。你施展先天帝纹禁术的同时大营中诸位族老必有感应,某些人瞒之不住,只得动身救援。”老人历经千年沧桑,见惯了世态炎凉、人心城府,为了争权夺利而满手龌龊,“当真欺吾这一脉凋零无人么!”
老人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杀意令帝玄都是感受到阵阵心悸,讪讪的一门心思的喝着茶。其实他怀疑的关键点却是没有说出来,句阴山毗邻帝族大营,山脉之外驻有重兵镇压,无缘无故怎么会有兽潮涌入?只怕是有些人的触角已经伸到了军中,不过这话他却万万不敢说出,其中干系太大,大到他觉得这位德高望重的太爷爷都不能左右局面!
“嗯?”老人抚平了心绪,转头问道“就这些?你在敷衍老头子我呢?说说吧,你是因何修为不降反增的?”
“额······”
“臭小子!连我老头子都不能说么?神秘兮兮的?”
“那是一位人族的先贤,上古年间与魔主鏖战到油尽灯枯,生生将那魔主拖的两败俱伤,到今世只剩下一缕残魂苟存。我的意识在沉沦之时是他出手救了我,原本他与那魔主相互对峙都快要烟消云散了,结果我施展的禁术吸引了那魔主,竟以夺舍禁咒寄生。”帝玄语气略显犹豫的说道,”那位先贤看出了我的出身,他说悉兰古帝功参造化,若能修得圣法真传,些微邪魔小道于我而言如疥癣之疾旦夕可除!“
白衣老人闻言陷入了沉思,年代过于久远,当年的巨变中多少人杰前仆后继,牺牲的先贤不可尽数,持续的时间绵延上万年之久,又有谁能记得这样一位死战魔主的英魂呢。
“远古的那场动乱打的诸天崩碎,即便异域也受到了极大的波及,想来当年这句阴山也是一处净土,只是如今赤地千里不复往日景象了。”老人亦是神伤,当年帝族遭劫时他这一脉损伤最大,几近断绝,这才导致如今颓力受欺,“不过,当年的古帝圣法早已失落,吾帝族苦苦追寻了数十万年都未果,何况是无缺的不世圣法?”
帝玄望着眼前轻叹的老人,嘴角浅浅的露出一笑,反手拿出了一枚青色玉简:“太爷爷您看?”
“恩?这块玉,是你回族时戴在身上的那一枚?老夫记得你自幼可是不喜这种玩意的啊?”
“这枚玉简可不是什么简单物件,太爷爷不妨仔细看看?”
“嗡!”白衣老人眼中猛地射出一寸神芒,一双漆黑的眸子似要洞穿虚空般,摄人心魄!
“这是!!!”
帝玄轻笑,这玉简中蕴藏的秘密足以震惊整片始域,一旦失落在外界怕是会引发一片腥风血雨,若非太爷爷这般至亲,他绝不会轻易示于人前,“这枚玉简乃是当年那位人族先贤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的,却不想它竟是悉兰古帝重视之物,他说这当中隐藏着悉兰古帝强绝天地的奥秘!只不过我的修为不够,根本无法窥伺其中的奥妙。”
“当真是古帝印记!这种烙印绝不会有错的!”那白袍老人一脸惊愕,片刻之后眸中精光收敛,不由叹道:“这枚玉简是悉兰古帝在身祭虚空前遗留下来的九玄帝经!原来传说都是真的,古帝修行的功法平平无奇,但他却于平凡中开辟不朽,以神秘莫测的秘法和不可思议的力量将九种圣位道果融合唯一,开创了无敌之道!最后又将这九种至强的圣道印记从体内剥离出来,自身返璞归真从而开创出了扫平诸天的终极圣法!”
“咦?这玉中的功法?嘿嘿,原来如此!”老者忽然又神经兮兮的呢喃了起来……
“那位先圣曾言,这枚玉简只有纯净的帝族血脉才能感应到其中的奥秘,我修为低微魂力孱弱故而不敢妄动。太爷爷,现在有了关键的功法,就差那些古帝炼化的圣道印记了!您见多识广,族中文献无一不精,可曾发现那九种圣道印记的线索?”帝玄殷切的望着眼前的老人,心中不由有些期望与忐忑。
“唔……容老夫想想!”老人抿了一口清茶,老眼微眯间显露可其波动不止的心绪,“玄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上古真法可非等闲,不是一部功法这么简单的事情,那是一宗大道,是会沾染难以想象的因果的,动辄身殒魂灭?”
“我辈修行本就是逆天夺命,一生劫数无量,不进则退。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就算是这苍天挡我,我也要与之斗上一斗!”帝玄目光如炬,对他来说早已没有退路可言,“太爷爷,我知道您真心爱护于我,不过我终究是要走自己的路啊!若百年之内不能成道,我将会自决于诛魔崖下!”
“好吧……远古动乱的时代太过于漫长了,血祸荼毒大地不知多少万年,连古悉兰大帝都为之身殒。有古史记载,大帝未成道之时有一位红颜知己,只不过那女子最后并未选择他,而是倾心于另一人,大帝身祭虚空之前将一块玉璧赠予那夫妻二人,以为祝福。而后义无反顾的击穿混沌,耗尽一身命元为始域护佑虚空,否则这方天地早就被无尽的虚空潮汐吞噬,化作一片混沌,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了。”
“大帝爱佑苍生,用尸骨镇压始域,可是如今这芸芸众生还有几人能记得如此无上功绩?”帝玄亦是心有感慨,一代盖世天骄如此结局着实太过凄凉了些。
“多年以后,当年那对夫妻发现了玉璧中的秘密,原来那个玉璧竟是一把钥匙,一把可以开启帝墟某处秘境的钥匙!他们冒着莫测的凶险从中带出了一宗重宝,后来短短千年时间,他们的修为便如青云直上雄霸一方。再后来吾族上门索还大帝遗物,遭到拒绝,为之还爆发了一场冲突,当代帝主盛怒之下遣禁军征伐下界,那一族顷刻破灭。禁军攻破那族祖地之后只寻到了大帝的那位昔日知己,她身上只有半块残缺的玉璧,另外的一半被其夫君带走分散流离。最后帝族迫于诸多压力命令禁军退出了下界。至于他们在帝墟中得到的,正是一枚圣道印记!只是,圣印已经和那女子的神魂融为一体,诸天那么多眼睛盯着,没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夺取。”
“后来,那女子自族中出走,自立门户,在三皇之地创立宗门,传承至今!”
“三皇之地?”帝玄皱眉,这个地域似曾听闻,只是始域幅员辽阔何止亿万,便是帝族博学之人亦不能全知。
那老者轻抚胡须,不知心下在筹算着什么:“三皇之地乃是传说中人族起源之圣地,其中供奉着人族先祖的神坛,公认为不战之圣地,无论是外界哪一方势力都不得公然觊觎。早在诸至尊截断始域气运成全天界之时就留下约定,单独保全三皇之地的气运,三皇之地也因此成了下界最后的修行胜地!”
“看来,你是打算要去收集那些圣道印记了?”老人闭上眼睛沉声道,“须知这些圣印也仅仅只是古帝成道的一部分而已,真正的核心秘法,也就是那种融合九道极致力量的秘法,古史中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我族苦苦追寻无数岁也只知道古帝自帝墟蜕变,可是原始帝墟何其广袤凶险,便是当世的至尊都不见得敢在其中久留!”
帝玄怔了一瞬,旋即傻傻的笑了起来,似乎并没有把前路未卜放在心上:“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又怎会这点觉悟都没有呢?我是看出来了,这煌煌帝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只要我还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就永远要受他们的压制!与其如此我倒不如跳出这泥潭,在全新的天地中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重现先祖荣光!”
“唔……”老人望着有些天真烂漫的少年,不由得也有些心酸,“那好吧,太爷爷我就同意你这次的想法!事不宜迟,我这就安排给你找一个隐秘的天门传送到三皇之地外围。你放心去闯,族中琐事全交给我应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