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光线照进古朴的阁楼,楼内的帘幔随着微风悠然的拂动着,空气中流淌着丝丝恬静美好的味道。楼中角落上有着一方石床,只见一名青雉少年一动不动的躺在铺就的兽皮之上,唯有轻轻的呼吸表明他还活着。
“咳!”少年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咳声,一缕血丝顺着其稚嫩的脸庞流下。
“你醒啦!”床边忽然出现一名红衣少女,那少女身姿曼妙,体态婀娜,小小年纪已然拥有了惊人的魅力!
那少年闻声眯着眼睛望向一旁,模糊的视野中只看见一名妙龄少女在一侧亭亭而立,其脸庞上戴着一面薄纱,但即便如此仍然无法掩盖其钟灵毓秀的容颜,一双灵动明媚的眸子便足以令人沦陷。
“你是谁?”少年艰难的挣扎起身,针刺般的痛觉让他额头上冷汗不止,语气夹杂着咬牙而出的怨怼。
“你这人好没礼貌,亏我悉心照料你三天三夜,将你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白眼狼,人类果然没有好东西!”
少年闻言身形一震,双眸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少女,模糊的视线开始渐渐清晰起来。只见那少女充满魅惑的娇躯背后竟生有一条淡粉色的尾巴,隐有节奏的左右摇摆着,似乎无时不刻都在挑拨人的欲望。
“我名帝玄,方才语气冒昧,还请仙子见谅!”少年忍痛从石床上坐直,只见得其胸肋处裹上了一层层的白绫,殷红的血色隐隐透出,看起来创伤很重,“是你从魔誊手中救下了我吗?”
“是姥姥从外面把你带回来的,你刚来时浑身是血,内伤很重,肋骨也断了大半。然后你额头上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在闪光,姥姥说过几天你自己就会痊愈。”那少女听帝玄唤其仙子不由得粉面羞红,“话说你是招惹了黑山里的妖王吗?又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原来是这样,多谢仙子照顾,待我伤体好转后定去感谢老前辈搭救之恩!”帝玄深知寄人篱下,一口一个仙子姿态摆的很是低调,像极了一个谄媚之徒。
“哼!登徒子,和姥姥书上说的一样!”那少女秀眉一蹙,脸上忽然红的愈加厉害。
帝玄一脸茫然的望着快步离去的少女,心中无语的腹诽:这狐女当真古怪,以往与妖族中人相处都是以仙字称呼,他们似乎也很享受以仙自居。却不曾想这次竟然还要挨骂,真是冤哉枉也!
“呼!”深吸了真是一口气,眼下要紧的是赶紧疗伤,待到伤势痊愈再见机行事,目前对于身处的环境他还一无所知,有备方能无患。帝玄摸了摸腰间,发现须弥宝石已然不在,急忙低头一看,才发现此时的他竟是不着片缕,只余一张绒披遮羞!
“这……”绕是他心性老成亦是不由得面色涨红,若真如想象中一般,怕是说什么也撇不清了。
帝玄挠了挠头,摇着头轻笑了一声便将心中的胡思乱想压制下去,“还是托大了啊,此番受伤昏厥若非被人救出,不需要魔誊动手,随便一只山中的妖兽都能将我给啃得骨头都不剩!“
想起那日的冒险举动,帝玄仍旧有些后怕,凭借着长辈的庇佑才屡番逃过死劫,若换做别人早就化为一堆臭物了!
帝玄拉过绒披裹住身子,而后在石床上盘腿而坐,双手自然的搭在腿上,其额间淡淡的金光浮现,随后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点点的金辉洒落在阁楼内的每一寸空间,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反射出微弱的毫光,宛若一群袖珍的精灵飘浮在空中,整个楼宇都好像变成了梦幻的宫殿,静谧而唯美。
“呼……”帝玄轻轻的呼出一口闷气,心神全部集中到身体内部,一张复杂而精密的网络浮现在他脑海,从灵台到脊椎,再延伸到四肢百骸,这是一个人体的玄图,囊括了人体每一个角落,和神经有些相似但却截然不同,两者相辅相依。这,便是灵脉!
古史中人族的起源一直众说纷纭,有的说人族由上古的一种灵猿进化而来,有的说人族自天外降临,还有的说人族是真神荀彧出来的一脉……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悠久漫长的岁月逝去,诸天万界的人族早已融为一体,在天地之间已然成为了数量最为庞大的一族,关于人族起源的真相几乎无从考证。不过在天界各大顶尖宗门和家族中基本默认了一种说法,那就是人族起源多样性。人形体质看似平凡普遍,但是却也是最神秘的,无论是妖族,还是魔族,最终形态都是接近人体的,虽然原因无人知晓。所以有人以灵脉为依据,认为拥有灵脉的人是高等存在演变而来的,没有灵脉的人则是从万灵之中巧合机缘进化而来,而这正合那些名门正宗的胃口,自称神灵后裔,不愿与凡人为伍,这才有了远古至尊出手截断名山大川和天地气运自成一界,也就是现在的天界。
由此可见灵脉的重要性,没有灵脉的人基本不可能修行,只能庸庸碌碌一生,平凡老死。而灵脉之间也有区别,分为普通灵脉、玄级灵脉、天级灵脉、王级灵脉、圣级灵脉。下界人族是普遍没有灵脉的体质,普通灵脉便是一城一地的名士。若拥有玄级灵脉其潜力相当可观,至少可以成为一个国度的大人物。而身怀天级灵脉的人应该不多,下界五大超级帝国中这样的天才也是少见,万万人中也不见得能出一个,这样的天才甚至足可以受到天界名门的青睐和礼遇。至于王级灵脉,便是下界传颂的人王,不世出的盖世王者,即便在天界顶尖的势力中也是中流砥柱!圣级灵脉一般是天界霸主的嫡系,往往是拥有着纯正的至尊后裔血脉,在下界历史中出现得极少,每一个都称的上是人族的瑰宝!
灵脉除了是人族修行的基础,还具备着多种能力,比如疗伤。
帝玄此刻运转着体内的灵脉,将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御动着游走全身,一点点的滋润着身体的伤势。其眉间的金色帝印也在流转着点点灵光,视肉身实体如无物般融入体内,看上去糟糕至极伤势正在快速的愈合。
…………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转眼间已是月上中天,星光璀璨。如白雪般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楼中,远方的夜色山景如挂在墙壁上的画作一般令人陶醉。
帝玄缓缓睁开了眼睛,其额头上竟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可见奸疗伤的过程并不是十分轻松。他动作轻柔的将身上的绒披铺回石床,转身扫视了一眼楼内,只见不远处的衣架上挂着一套黑色的袍服,帝玄便上前将那黑袍穿上,除了尺寸好似有些偏大,其他方面都比较合身:“这衣服不像是妖族服饰,一点应有的异味都没有,倒像是压箱多年的人族服饰?”
帝玄信步走到窗前,感受着难得的片刻安宁,心绪也平静了许多,下界后接踵而来的事情让他无暇思考,这会闲下来了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前路究竟在何方。
“咦?”他视线一转,发现稍远处的山石上盘坐着一道火红色的丽影,其身后一条调皮摇动着的尾巴无疑表明了主人的身份,正是白天帝玄所见到的那名狐女。只见夜空中的月光似乎都偏爱这少女一般,无尽的清辉洒落在少女身上,圣洁与妖娆并存。
“啧啧!”帝玄不由得咋舌,都说狐女妖媚惑人,果然名不虚传。虽然他心性非常人可比,不是那种用下半身思考的**,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少女的魅力令人难以招架。便是以他的眼光来看待,亦是无可挑剔的绝色,若在俗世中这等美色绝对是祸国殃民级别的。
“祸国殃民……”帝玄暗嘲道,“往往上位者都会将所有过错推卸给旁人,殊不知若非自己控制不住欲望,又怎么会有多余的灾祸,事后只会负心背誓,着实可笑!”
“确实可笑!!!”
帝玄闻声猛然一惊,仿佛后背有阵阵凉气侵袭般令他浑身汗毛炸立,那种无力反抗的恐惧和当初在异界遇到魔主那次如出一辙!!!
“放松!”
一只老斑纵横的枯手轻轻的搭上他的后肩,与此同时他的心跳仿佛都暂停了一瞬,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变得冰凉。
帝玄艰难的转过头,只见身侧站着一名佝偻老妪,身上穿着朴素的灰衣,右手拄着一根似乎快要朽断的拐杖,就是这一位看起来都快作古的老妪让他感受到了无边的恐惧,虽然只是方才那一刹那,但是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妖妖这丫头生性纯良,生来和她娘亲一样的容颜绝世,所以我从来不准她出灵仙谷,就像你说的世间多是负心人!”
帝玄努力的平复着自己激荡不已的心绪,身旁这人就算不是那种匹敌魔主的盖世强者,恐怕也差不了多少,货真价实的大妖!
“老前辈!”帝玄心性也非等闲,目前来说对方并不是心怀杀意而来,过分露怯只会令人小视,“如果晚辈没有猜错的话,几天前就是您将我救出魔障的吧?前辈大恩,帝玄铭记一生,不敢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