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阶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周尘悦不得动弹,大口的喘着气,将双手撑在地上,想要支撑自己起来,可立马两手一软,再次趴下。
她再次尝试了好几次,最后只能手脚并用的往上爬,移动缓慢。
空山树林,清泉细流,看似祥和美好的绿荫下,周尘悦已经精疲力竭。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石阶,慢慢地将死死攀住石阶的手往上移,后腿也尝试着抬起,可全身上下就好似系这千斤的石头,怎么也抬不起来,这石阶好像有吸力,死死将她固定住。
不知过了多久,就这样像蜗牛一般的移动着,即使衣物行成了一层保护,那脏手掌上依旧挂着血,还有泥土掺杂其中,手臂也磨得通红,腿上的皮肤也被石阶磨出了血。
她趴在地上,完全没有了力气,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四周只有风过树林,细流依旧,她好像要睡过去了,好像跑了背着轮胎跑了十公里,就差那么一闭眼,她就能睡过去。
寂静无声,周尘悦低着头,良久没有动静,突然感觉好安静——泉水呢?
周尘悦立马咬牙抬头看了一眼,这泉水怎么没了?再回头一看,这、这水呢?
就在此刻,周尘悦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力消失了,她双手加紧一撑,便踉踉跄跄地战起来了,她转身一下子就软坐在了石阶上。
周尘悦简单的将自己身上的伤口清理了一下,便又往上走去。
周尘悦满头大汗,每走一步都牵着这腿上的伤口,唯一疑惑的是,手上的那些伤放在平时她可是完全不在乎,可这次血不停流出来,怎么都止不了血,疼得手抖!
弯弯拐拐,又走了一会儿,周尘悦停下脚步休息了会儿,坐在石阶上,回望着自己走过的路,弯弯绕绕隐没在山林,不见山脚……
天色渐暗,周尘悦望着这天空,暗淡无光,阴风阵阵,便立刻起步,不再停留,免得这山上又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终于,山门到了。
这山门看着陈旧,尘埃落于门,枯叶随风尘,这里藏过红尘,亦断过世事,两只巨兽石雕,置于两旁,俱是如古树般高大,虽青苔尘埃掩埋了,可神威依旧,可镇守八方。
周尘悦踉踉跄跄地跑上去,她体力已经完全耗尽,眼神都有些飘忽,她扣响了那黑色的大门。
这声响,她扣门力气不大,可依旧惊起了门内的鸟,群从门里飞出,山林死亡般的寂静被打破,鸟儿从绿荫中飞出,在天空鸣叫。
这百年安静之地,尘埃失落之地,寂静注定被打破——
门吱呀一声开了,周尘悦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便因体力不支,两眼一黑,晕厥过去……
过了很久,周尘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自己竟身处湖心!
这圆湖四周皆是竹林,墨绿色的深处好似有幽风穿梭,婆娑声传到了云端,也不知竹林中藏了多少的鸟,轻轻摇动,便是鸟飞惊云,鸣叫回荡在湖面苍穹。
风送婆娑入云端,竹摇飞鸟惊苍穹。
湖心亭中,周尘悦站起来检查身上的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倒也没有腰酸背痛,反而感觉轻飘飘的,十分清醒。
“都好了?”一声苍老的声音好似从远古传来。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周尘悦有些惊讶。
“既然好了——那就拜师吧!”这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
“拜师?”周尘悦可没学过怎么拜师,难道是跪下磕三个响头?
还没等周尘悦跪下,这湖面便翻起涟漪,忽而狂风四起,竹乘风摇曳,一边倒去,行成了层层叠叠的竹环,湖水亦成环而起,好似翻江倒,一圈圈将湖心亭包围起来。
周尘悦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在空中,这湖水围绕着她快速旋转,湖面外层层浪涌,群鸟惊飞。
她在中心却格外平静,一道白光忽而刺破苍穹而来,穿破水环,直击周尘悦眉心,湖水成滴从环中分离,围绕着周尘悦越转越快,一下子全部朝着她眉心涌来。
她眉心间若有若无出现了一朵红莲的轮廓,直到红莲成形,一道金光散出,所有缠绕她旋转的水环立马消失,重新回到湖底,狂风亦停,湖面竹林又重回宁静。
而周尘悦眉间的红莲也消失不见。
周尘悦摸了摸眉心,有点烫乎乎的,这就算拜师了?方式还真奇特。
忽然,湖面出现了一道古门,与她在红莲阵看见的差不多,直飞湖心亭,周尘悦快步走去,将门推开进去了。
再出来又是完全不同的光景,她已经在山门之内,正面便是个大型水池,有巨石雕刻,仙雾缠绕,一位白衣老头正在喂池中锦鲤,安详无比。
旁边是个正殿,而直走便是走就是竹林了。
周尘悦看着这如梦似幻的景象,不禁感叹,这还是阴间吗?天界都不见的都这么好。
那老头转头一看她来了,便将手里的鱼食一把洒在池子里:“你终于来了,来来来,让师父仔细看看——”
“江老!”周尘悦看着面前这个老顽童,不禁叫出了声。
“老夫也很是意外啊,你上山时才发现,之前也不知道,光听着阎老头说又个徒弟给我,竟与你争那戟。”江老有些显得有些尴尬,但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现在也好,这戟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来来来。”
突然,一把银戟就从竹林飞出,带出竹叶片片,扬起尘埃。
一把熟悉的戟便立在了周尘悦面前。
“取个名字吧”
“名字?”
“对啊,这种级别的兵器确实配的上一个名字。”
周尘悦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看到这飘落的竹叶,便蹦出一个名字。
“破竹?”
“太随便。”江老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周尘悦又看了看池子里的鱼。
“阳羽?”
就这样想了很久,周尘悦和江老坐在池子旁,一边喝茶一边想。
桌上的橘子都快被周尘悦吃光了,还没想出来。
“行了行了,想不出来啊——”周尘悦有些崩溃。
“要不咱叫就它锦鲤?就算图个好兆头,行吧!”江老一脸兴奋,摸着花白的胡子,赞叹自己的思想高度。
周尘悦有些不知所措,这名字也太——算了,也不打紧,她也不在乎这戟的名字,反正她不想再继续这样了,江老宛如老太太的取名审美堪称完美。
周尘悦眼神真诚,给了江老一个“赞许”的目光,鼓起掌来:“好——名字,就这么定了!那就这样吧,我们等会儿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