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尘悦看着这位少爷,去楼上取了个小板凳下来,乖敬地坐在辞云旁边,看着远处的荷花,神色淡然:“是妖坛吗?”
“不清楚。”声音中说不尽的清冷,“但会知道的。”
周尘悦侧头去看他——正望着那池塘,眼中的冷意捉摸不透,又好似有些微怒,眉头紧皱,脸色并不好看,荷花于他映衬,更显得孤傲倾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周尘悦坐在他的旁边,忽然觉得辞云就好像是一个不可亵渎的神,清冷孤傲,而他本就如此。
周尘悦收回了眼神,往司风楼顶走去,毕竟阎孝青带她上去时没仔细看看,刚刚又懒得再去,现在气氛有些冷,还是自己玩吧!
周尘悦登上了顶楼,不得不说,爬六楼,还是挺累的,她刚上顶楼,就扶着顶楼的围栏喘了喘气。
顶楼四面无门,顶上有着六个灯笼,每个灯笼由木制成,四角都挂着流苏,皮上还画着些荷花,甚是好看,旁边置着对桌椅,桌椅都是用竹子做成,上面雕着些许花纹。
桌上置着些古籍还有个白玉瓶,里边插着些花,红木毛笔架上挂着三四只毛笔,折扇也打开放在了一旁。
四面的门只是用帘子遮了,掀开帘子,便是可容一人的小过道,用檀木围栏围成一圈,防止有人掉下去。
周尘悦趴在围栏上,看着远方的闹市,天色将晚,阴间为了让死去的人不再沉浸在悲痛中,死去的亲人团聚,让他们依旧过着如人间的平淡日子,便让此地有了白昼黑夜,晴日雨天,这里,便是另一个人间,更繁华的人间。
那城中的灯火亮了,那些灯笼沿街向远处延伸,灯下熙熙攘攘,鼓声震天,衬得她这里更加清冷。
周尘悦望着那人山人海的地方,发着呆,她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怎样,人生就这么变了,世界观都更改了!如今所处的世界充满着危险,而她,可以说是无知且无力的。
“担心吗?”一道清冷的声音划破寂静。
不知什么时候辞云出现在了周尘悦身后,他走到周尘悦身旁,负手而立,望着周尘悦视线中的那座城。
周尘悦没有回答,只是侧头看了看辞云,摇了摇头。
辞云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别想了。”
他忽而指着城内一座最高的酒楼。
那楼顶上插着一支两米高的战旗,旗杆顶尖,如枪一般,暗红的旗面有些许残破,边角秀着金龙,在风略过时,游动在夜中,旗面上隐约飘浮着个阴字。
那旗好似生风,透露着万事威严,镇住了烟阳城的繁华,为烟阳城撑起了一片黑夜。
“那面旗,送你了。”辞云清冷的语气中好似有了些许骄傲。
周尘悦望着那旗,有些疑惑:“那面旗有什么好?”
辞云挑了挑眉,转头望着周尘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罢,辞云拿出阴间战神令:“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到时候带你去烟阳城好好玩玩。”
周尘悦还为反应过来,辞云就已不见了踪影。周尘悦有些茫然,看来,她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未知的世界了,对于她现在的身份,就她现如今的样子,是完全撑不起来的。
灯火辉煌,人声震天的烟阳城外,一抹漆黑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顶楼,望着那一片繁华,守了半晌。
将军府内
“将军,官清请见。”
“进来。”
官清走进房内,此时辞云正把玩着白玉扳指:“查到是谁了吗?”
“是妖坛的五皇子白祜,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但将军捉回来的妖参并不会攻击他人,应该是来试探情报的。”管清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管清退下后,辞云眉头紧皱,眼眸低垂,窗外竹林婆娑,冷风入室,撩得三千青丝轻绕,他眼眸深邃,尽是幽冷,薄唇轻呡,这件事,绝不只是这样,那妖参定能牵扯出来五界的“东西”。
周尘悦一大早就起来了,准备完一切后,就坐在顶楼边翻阅古籍边等着辞云,忽然楼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辞云迈着步向楼顶走来,到了顶楼。
“今日我有些事要处理,很麻烦,但我会尽快赶回来——”
“什么事啊?”周尘悦看辞云一脸忧虑的。
“你不便知道。”说罢,便将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丢给周尘悦,“带上这个扳指,在烟阳城城内便无人敢招惹你。我先走了。”
顶楼上,只剩周尘悦独自一人于风中凌乱。
不过也没什么,只要保证了安全,管他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半个人她都能将这烟阳城玩遍!
周尘悦出了门,往烟阳城闹市区走去,不过一会儿,人声变得嘈杂。
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头高低不平,街边的店铺小商叫买着,大大小小的马车时不时遮住了那些寻着丝绸和衣料的妇人们的视线,男扮女装的姑娘正三五成群地往那些酒楼里钻,酒楼里酒香四溢。
几队敲锣打鼓的人正忙着吸引客人去新开的店里赏脸,戏楼上的花旦配着乐曲唱着,那看客在台下不停叫好。茶楼里说书人一拍醒木,诉说着种种异事,听客叫着要茶,不断称奇……
烟阳城里的繁华,可能是人间的百倍啊!
周尘悦从人群中挤到了首饰楼,布庄,百胭亭……买了一堆需要的东西和没见过的玩意,半天下来,她都快累死了,便找了个茶楼打算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