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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桃花十里,一路绚烂

今天出门不利吗?到哪哪犯冲。

我看着横玉,外头的月光亮堂堂的,斜斜地照进了云裳坊的大堂,而横玉从看见我的那一刻起,便站直了,静默地立在门口。月辉从他周身散发出来,……这样算是逆光而来。

唯一不妥就是他身上没有穿内敛低调又奢华的月牙袍,穿的一身灰衣,举手投足之间却也很是风流。

我慢慢地碎步行至他跟前,有些心虚地看他,问道: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横玉漠然地看了我一眼,又打量了四周。才道:“是临楼主,见你们久久未归,便让我去去城中最高处寻人,若是没有,便去云裳坊。”

我松了口气,心中莫名其妙的不安突然没了。

“你今日怎么没有穿你那月牙袍,倒是同我穿起了这灰色衣衫。”

我瞅了瞅横玉,又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灰衣服。我穿灰衣是同着我师父穿灰衣,横玉……是为了什么?

“今日外出办事,需低调,便穿了这丑衣服。”

“……”丑衣服?!这灰袍子是丑衣裳?!好想揍他,可是我只会逃跑……后悔没有和师父好好学一学武功。

清了一下嗓子,“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罢。”

横玉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于是我们便一道出了云裳坊,在路上慢步行走。

一路上我与横玉谁都没有开口,我不开口是觉得,此时我与他的关系十分尴尬。而他不开口…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就这样在夜风吹拂之下,烟花繁星满天之时,慢步地走着,走着,便到了城中繁华之地,临风的醉仙楼也离此不远了。

在经过一家茶楼之时,横玉被一块绢帕砸中。捡起来看,手感极好,似有淡淡香气。是由上好的丝绸所制,帕子上绣着牡丹花绽放图案,左下角还有个小小的昭字,这一看就是哪个大家之女所持之物。

我向楼上望去,那名扔手帕的女子已不见了。再度看向横玉时,却见他一脸寒冰,而他身旁多了个亭亭玉立的粉衣女子,容颜倾城。

那粉衣女子做足了礼数,便开始自我介绍。

“奴家名唤叶昭,适才不小心手抖,这帕子便落了下来,冒昧了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不知公子名讳?”

横玉未开腔,场面微微有些尴尬,我一看这情形,出于好心便替横玉回了。

“额…叶姑娘,这位公子名江,字…玉。”我正说与那叶昭听,不想却接到横玉的冷眼,便替他去了个字。这年头公子哥都是如此。

那叶粉红对我微微一笑,继而道:“这位小兄弟,不知你是玉公子什么人。”

小…小兄弟?我:“……”(好想打她)。横玉却接过了话头,“他是我一名小厮。如今天色已晚,叶姑娘该回家了。”

那叶昭笑笑。

“玉公子不妨告诉奴家所居之处,奴家择日再上门道歉。”

横玉亦笑笑,“道歉就不必了,在下素来喜云游四方,居无所定之处。姑娘日后还是拿好自己的帕子吧,若是一不小心掉到了旁人手里,怕是没这么好说话。”

横玉将那帕子还给了叶昭,拉起我的手,说了句“告辞”。我们便走了。

似乎有哪里不对。

横玉一路连拉带拽拖着我,力道不小。

一边踉跄地跟上横玉,一边往身后的叶昭看去。见她面若桃花的脸上一阵惊愕,手里的帕子也不知为何随风落在了地上,没有反应。

我不解地侧头看向白袍子。

“那个叶姑娘怎么了?”

白袍子面上寒冰更甚。见他没有回我,就又开口:

“刚才那个叶姑娘肯定是存心让你被她的手帕砸中,然后得以与你相识,你猜猜她最后的目的是什么?”

横玉不说话。

“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嘿嘿嘿。”我讪笑道。

依然不说话,看白袍子此刻样子,我突然明白过来一件事,横玉这种风花雪月的公子哥,向来注意自己的形象,看他今天的穿着,这分明就是被中途打断计划来寻我……这货不会因为我坏了他今天的计划而生气了吧……这可不太妙。

于是我挣开了他紧攥着我的手,跑到他跟前去立住,大声朝他说话:

“白袍子,你到底怎么了嘛,是不是因为楼主让你来找我而坏了你今日的计划?就算是如此你也没必要这幅样子,你有何事,日后我帮你做便是了,实在没必要做出不理人的样子来。”

横玉低着头看我,眼神晦暗不明,眉毛凝固着,唇角也没有人情味儿,墨发随风飘起,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再次被风拂到我身上,我突然注意到我与他的距离似乎太近了。想着退后几步,却不料下一秒他的容颜近在眼前。

我决定日后定要好好长个。

(……此处被屏蔽几段话……)

……也罢,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身高实在惹不起,惹不起。

我靠在他清飒冷冽的怀里,喘息未定,他便将我打横抱起来,径直向前走,回了醉仙楼。

我想着要不要去云裳坊暂住几日。

可……奇怪的是,千衣近几日来都没有出现在醉仙楼,于是我决定亲自去云裳坊和她说说这件事。

待下了楼,却见临风立在楼梯口处,他身后站着一大堆人,一大堆……家仆。

在这些家仆之中,我看见了……蓝浮夸和叶昭。

我看向临风,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临风见我下来了,带着病态笑道:“你已下来了,那便不用我去寻你,江公子正在等你。”

江公子?哦是白袍子。

目光扫了扫大厅没有白袍子的身影,“他在何处?”

临风又笑笑,温润出声:“你且随我来。”

努力无视他身后的一大群人,随拖着病体的临风去了酒楼的后园子。

和一般酒楼不同,醉仙楼的后园是一片镜湖,湖中有个亭子,湖心亭,湖周围都是竹林,不像云裳坊后院,全是大红大紫的花朵儿。

我朝湖心亭望去,横玉不在那里,临风却停住了脚步,转身对我及身后的一大群人开口:

“此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请叶公子屏退左右。”语气严肃。

问的是蓝浮夸,那个叶昭小姑娘倒是抢着说话。

“几个家仆,有何不可进,不过一个小小的酒楼,架子竟也端得这样高么?”

而临风低眉顺眼地站着,不回话,周身散出一股淡然自若之气。

叶小姑娘虽然长得绝色,但毕竟年纪小,心性不够沉稳,眼看就要越过临风去。蓝浮夸忽然出声:

“昭儿,回来!不许胡闹。”

这语气完全没有那天在后花园里头来得妖艳。等等?!妖艳?妖艳!我是如何想到这个词的。

那叶昭小姑娘柳眉一皱,撒娇扮柔:“哥哥。”

叶良辰不为所动,屏退了家仆,向临风作揖,道:“适才是小妹不懂事,还请临楼主海涵。”

临风淡然一笑,“无妨,请随我来。”说罢便引我们入了竹林。

一年多未见,临风的这片竹林是愈发茂盛了,绿波如浪。若不是地盘关系,这竹林大抵能发展成竹海。临风进了竹林,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扳指戴在了手上。然后带着我们在竹林里穿来穿去,走了许久。

渐渐地看见了竹林之中的一座朱顶亭子,有个人躺在亭子那处。估计应该是横玉。

随着亭子的显露,临风也停下了脚步,道:“公子便在幽篁亭等着你。”这话是对我说的。

然而叶小姑娘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径直往前走,不出其料被拦住了,她的兄长叶良辰并未拦她。拦她的是临风。

临风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叶昭,转头对我说:“小挽,你去吧,公子在此等你许久了。”看了看叶昭和立在一旁的叶良辰,点点头,抬步往幽篁亭走去。

慢慢地,慢慢地近了亭子,却未见那人身影,四处张望,才在一片绿波中瞧见一身浮冰碎雪。周围绿竹如簧,少年白衣独坐幽篁里,风动绿波荡漾,琴音悠扬悠长。

今儿吹的什么风?

我隔着竹林看着横玉拨动琴弦,修长骨感的手指在琴弦上抚过,相应的响起一阵扣人心弦的乐音。

竹叶婆娑,琴音绕风响。

今天的横玉有点儿……有点儿圣洁。虽然墨发未束,衣袍有些散乱,然而耐不住神情高雅,空旷洗涤之气。

正欣赏着悠扬琴音,横玉却突然停下了,朝我这边看来。

“阿挽,过来。”绕是层层翠叶,也未能给我打好掩护。

我一听这不容置疑的语气,便乖乖出了那一片翠绿葱茏的竹林。

这是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放了一块大青石和一块小青石,那两快青石头表面都被人特意给磨平了,此时那块大青石头上放着一把桐木琴,而那块小石头则坐着身姿略微纤细的横玉。

我慢慢地,踏着小碎步站到了横玉面前,清声开口:

“你刚才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儿?”

横玉一脸温柔的笑道:“不是什么名曲,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所作的一首曲子,阿挽你觉得如何?”

横玉今天是怎么了?怪怪的。

“你弹得琴音自然是美妙,只是似乎少了点什么。”

横玉继续温柔地说:“阿挽觉得少了什么?”

眉目含笑。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总觉得缺了点儿,但这曲子确实不错,我可不可以再听上一听?”

横玉却灿烂一笑,“阿挽若觉得好听,不如与我学一学这曲子?”

我一惊,“我不会弹琴。”

对面所坐着的人继续温柔笑道。

“无妨,你只需记住我教给你的便好。来,阿挽,过来。”横玉温声道。

我磨磨蹭蹭地挨到了他身旁,看着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的桐木琴,不知如何动手。横玉伸长了手臂一把搂住我,然后抱起来,将我移到了他的怀里。

我自然是懵的。

“你……”

“来,我教你,把手给我。”

“哦……”

我伸出了自己的手,轻放在琴弦上。横玉的手便覆了上来,修长的手指微微发凉。将我的手包住,只露出一两个手指头。

我仔细看了看横玉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而且十分有力,从表面上便能感觉是它的主人是一个绝不凡俗的风流人物。

然后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比较小,有些圆润,皮肤还算白皙,虽说不上修长,但也不是很短,只是同横玉的手相比,就差得远了,简直没眼看。

横玉轻轻捏着我的手,在泛着光的琴弦上慢慢地拨,悠扬的琴音也重新响了起来,在竹林里发出悠长又久远的乐音。

我任凭横玉手上动作如何,反而专注于这片竹林了。

方才第一个琴音想起,才发觉这林子竟是很巧妙。它有回声,那乐音能传得很远也是因为如此。这个地方不错啊。

正想着竹林回音,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一首《凤求凰》。

这一首凤求凰确实念得与景很是相配,我的思绪又回到了琴上,不,准确来说是人。

我向上偏头悄悄看着横玉,手指随他如何拨弄。横玉生就一双狭长凤眸,眉似远山含黛,薄唇若三月桃花,鼻梁高挺。从前只道他生的如花儿般好看,蛊惑人心。现在却觉得这蛊惑人心的并非容颜,而是气度。他此时甚是古雅风仪,不可染指。平日里却没有这样的风雅,只有风流之气。

“专心弹琴。”

身侧的横玉突然清越开口。

心虚地将头转向桐木琴上,我与横玉的手轻舞在琴弦之上,这琴便接着发出一声声泉泠之音。风拂过,和着竹叶婆娑声,横玉所吟之诗,奏了一曲阳春幽篁。

只是他这吟的诗是给谁吟?我吗?不太可能。

一曲终了,横玉停下了手,却未松开手,只温声道:

“可曾学会?”

学会?不存在的。

“未曾。”

他轻轻一笑,“无妨,日后我再教你便是。”

我此时玩心甚重。

“若我一直都学不会你当如何?”

“若你一直都学不会,那我便天天教,月月教,年年教,直到你学会。”

我不由得抬起头看他,却看见他也在低头看我。

视线交融之瞬间,我懵了,糊里糊涂问一句:“我们这样,算什么?”

他如此做,想干什么?之前的轻薄,现在的情话,我身上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横玉没有立刻回答,只低声道:“我会给你个解释,但现在我需要你配合我。”

我自然而然是一脸懵,“配合你……什么?”

“得罪了。”

这话说完他便收了我的手放在我腰间,然后低头又一次轻薄了我……

本想着挣扎,余光不小心瞅见了叶昭小姑娘,她站在这个空地的边缘,手掐着长势正好的新竹,一脸铁青的愤恨和嫉妒。

目光及此,我便已明白了些横玉的意图。意思意思挣扎几下推开了他。

努力用平淡无奇的语气说话。

“有人还在等你。”

“何人?”

我瞥了他一眼。

横玉虽然松开了我,放在腰间的手仍未收回,我于是起身,离开了他的怀里,“我去那边的亭子等你。”

说完抬脚欲走。

“等等。”

我转过身,“何事?”

横玉笑得一脸无害。“阿挽帮我把琴拿着吧,这琴是给你的。”

给我的?见鬼了呢。

我碎步过去将琴抱在怀里,去了幽篁亭。

将琴放下了,我坐在了亭子里,茶水什么的都一应俱全,不过现在有个烦人的家伙。

“小花姑娘?啊不,敢问姑娘芳名?”

这烦人的家伙便是叶良辰。

“无姓,单字一个挽。”

“哦,那是哪个wan呢?是晚霞的晚,还是婉转的婉,亦或者是绾发的绾?”

我瞅了一眼他所穿的蓝底金纹珠玉袍,继而开口:“都不是,是挽留的挽。”

“哦?这倒是个有趣的名儿,既然姑娘无姓,那就姓个花如何?”

“哈?”

“我姓叶,你姓花。”

今天诸事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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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被人用做挡桃花被轻薄,后又被人烦不胜烦。

花挽?挽花?这是什么鬼名字。还不如小花呢。

眼不见心不烦,于是我看向了喝茶的临风。想必他也是配合横玉才出现的,此时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狐狸,我养了四年的狐狸。

小离平素不与外人亲近,也不与冷眼待它的师父亲近,唯有千衣是个意外。

不与师父亲近并非是说不理他,而是十分尊重敬仰,这点随我,只是在喝酒之时,它便没有那些顾虑,师父只限制我喝酒,并不限制它。而千衣……千衣是热脸贴冷屁股。迄今为止,与小离最快热络起来的人,只有横玉。

思及横玉,横玉便出现在亭子外。一身白衫后头紧跟着的是叶粉红。然后一个白球一步一跳到了横玉肩上。

我养了小离四年,横玉和小离最多也就相处了四十天。现在倒好,它看见养了它四年的主人不激动,反而对才相处了四十天,并且次次陷它主人我于危难之中的横玉投怀送抱,现在天道已经如此不公了。

我死死地盯住小离,这个忘恩负义的臭狐狸!

横玉似是明白我心中所想,将小离从肩头弄下来,放在了我怀里,继而我瞧见了他肩头的几道泥巴爪印,破坏了他周身的气质。

将小离提起来,看了看它的爪子,果然是满脚泥巴,现在又蹭到我怀里来了。忙将它放在了地上,然后查看自己身上污渍,还好泥巴都给了横玉。

“呜~”小离不满地叫了一声,不知道是对我还是横玉。

临风眉目清清浅浅地笑,“行了,他们俩个都不要你,你还是到我这儿来吧。”

临风不像其他人,对小离是真心的,真心的喜欢。他不会管小离爪子有多脏,拂了拂衣袖,将小离重新抱回了怀里。然后……叶家兄妹还在此地。

“哥哥。”叶昭有些委屈,叶良辰也收起了方才的浮夸样子,正声道:“既然已见过了江兄,我便不多打扰了,下次再来拜访。”终于要走了,我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不想末了又听到了一句话“花花,我下次再来找你玩。”

这里只有我和叶昭是女子,“花花”自然说的是我。小花姑娘便算了,是我之过失,这花花……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立马看向蓝浮夸,他却一脸风情地笑,“告辞。”

我本想出声叫住他们,但因着刚才那声“花花”有了些微不满。

又安稳无事地喝下一口茶,横玉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此刻我觉得挺舒服的,只是临风因为身子骨不好,便带着小离先行了一步,剩下我和横玉风中赏竹喝茶,倒也是悠然自在。

这亭子周围有一大部分竹子是今年年头的新竹,长得青翠欲滴,不似其他活了许久的竹子墨绿墨绿的。

过了一会儿,亭外渐渐响起了雨声,而且雨势越来越大,竹林摇曳声音愈加变大。看来暂时是回不去了。

“方才我到亭子之时,便已下起了微微细雨,现在看果然是要走一场雨。”

“你方才怎么不说?如今我们两个人却是被困在此处了。”我很不满,不是十分,是很。

横玉有些玩味地笑,“方才见你的确享受此处的风景,便没舍得打扰你。”

“所以这便是你不告诉我下雨了的理由?”简直气结。

这人怎么……怎么这么无理。

“不过是一场秋雨罢了,你何必如此表情。”

“你当然是不必怕。”

不过?不过一场秋雨?像我这种体质不是偏寒而是重寒的人,淋一场秋雨就像是普通人在冰水里泡一天,简直冷得发颤。

现在我便已经感受到了这空中的丝丝寒意,今日早起未多添衣服,只是简简单单穿了件灰袍,现在亭上的茶也凉了,我不由得双手抱胸,站起来活动活动。

横玉依然从容淡定地坐着喝已经冷掉了的茶。见我此行为,奇怪道:“你这是……你畏寒?”

“我自有记忆时起便十分畏寒,到至今也没能改善。”

我一边活动手脚一边回横玉。

出乎意料,横玉没有再笑话我,俄倾风定云墨,亭子间又只剩下了雨声,

在我感觉越来越冷,正想着要不要冒雨回前院时,身上突然多了件衣物,转头一看,横玉将外袍脱了,给我披上。他自己身形纤瘦地站在亭上,神色莫测地看着我。

拽了拽这白袍,还是温热的,

“你……”

“双梨。”横玉声音哑了哑。

我转过身,正对着离我不足半米的他。往后退了退两步。

“怎么了?”

“你…你可有姻亲?”

“师父未曾给我定下什么姻缘,想来应该是没有。”

风呼呼地响,横玉的声音听不大清。

我继续默默观察着横玉的神色,他神色似乎放下了什么,亭外的雨越来越大了,而且下得愈渐狂欢。

正等着横玉下一句话,却见他上前一步,伸手给我把衣服重新披了一遍,披完后却未停手,径直将我抱住了,我没有挣脱,因为他怀里实在比这衣服温暖太多了,但碍着男女有别,我只是轻轻地靠在了他身上,面子还是得要。

而后听见他试探地出声:“那……你可愿意嫁与我?”

“哈?”我一惊,轻松挣脱束缚,这节奏不对啊?

“你喜欢我?”

我能感觉到横玉周身气质变冷。他情绪一不对,每根头发都在冷人。

“我们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横玉眼眸冷冽,脸色亦不好。

这么些日子,他怎的会喜欢我?这里面有点不对劲吧?

“你若是想让我为你做事,其实并不需要如此做。”如此把自己都卖了。

横玉听这句话,似乎有些无可奈何,“我喜欢你。”

他…他他他真的喜欢我。怎么办怎么办,我要如何做。

“我喜欢你,你知道了,那你呢?你喜不喜欢我?”横玉此时气定神闲地发话。

而我与亭外的新竹一同在风中凌乱。恰巧这时地面起了很大的风,卷起了千层竹叶,夹杂着雨水向我这边袭来,我下意识地往亭子里走了几步,又入了横玉的怀里。

老天真是给面儿。

我干脆伏在了横玉怀里,将脸埋住了,“我不知道。”

师父说过,在紧急情况下,命最重要。

我能感觉到横玉的身躯一震,换成话本子里头,放在那些娇女儿身上,就是娇躯一颤。

良久,横玉开口:“那,你可愿喜欢我?”

“我不知道,你这样的风流人物,我该不该喜欢。”他身上还背负着他一家子的灭门之仇,日后必定是要走那条路的,可我不想被卷入权力之争。

横玉没有过多的话:“情之一字,真是难道。”

“我想在你双十年华为你铺就十里红妆,锦绣霓裳,华乐彩章。却不知道,你是否需要。”

“我若是没有你所想的权力必经之争,你可愿嫁给我?”

他原来知道我在担忧什么,若是没有,我想,应该是愿意的吧。

我抬起头,“雨大了,我们到里面去吧。”

横玉依然轻笑,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有点牵强,“我还以为你想在我怀里闷死。”

秋雨继续冲刷着,洗净了亭子朱顶,也染湿了一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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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看着曼珠沙华在自己面前妖艳的绽放,欧阳惜恩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惊喜,所剩的只有眼底毫无波澜的平静!一步步踏入他布置的死亡陷阱,欧阳惜恩的脚步没有一点点的迟缓!像往常一样轻轻的抱起了花束,只是脸上没有了当初的笑容,只剩下嘲讽勾起的嘴角。平静的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某个地方,欧阳惜恩缓缓的闭上了漂亮的眼睛!伴随着妖娆的火焰还有漫天翻飞的曼珠沙华,欧阳惜恩任自己消失在静谧的夜色中,慢慢的坠入黑暗…我以为,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是真的,但是却没想到,你也是假的!看着生命中唯一的他终于忍不住要除掉自己时,欧阳惜恩的心也跟着麻木了!想要我的公司,好啊!给你,所有的都给你!你要,就拿去吧…梦醒了,欧阳惜恩丝毫没有留恋过去那曾经出现过的快乐、悲痛、嫉恨、情欲,还有曾今的爱…奇怪的,那曾经动摇我心的震撼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残留,就如同我为了你付出的所有,在那一刻,化为灰飞烟灭。原以为无趣的一生已经结束,却没想到自己还能睁开眼。重生吗?既然这是上天再给我的一次机会,任性一次又何妨,这一次,让我为自己而活吧!欧阳惜恩对着自己的心起誓…娱乐、家族、黑帮,不是有点精彩,而是非常精彩!请大家尽情欣赏欧阳惜恩的重生,也看看安安的转型能否成功!这本是安安的旧爱:《悍妻的绝色夫君们》(这是安安的第一篇穿越小说,此文结局NP,过程NP,内容很精彩,就是文笔很生疏,安安很不好意思的拿出来献丑了!)[悍妻的绝色夫君们内容简介]咳咳……为了纪念我逝去的儿童节!-------------------------------------------------------------------------------------------------欧阳雪,前世欧阳家族的家主!再被自己最相信的男友害死以后,重生到了架空的时代!被变成了世界上最毒的毒人!遇到了他,他,他……可是,她的身体有毒!她该怎么吃他们呢?他,刑天,爱上欧阳雪的第一个男人,但是欧阳雪的离开让他一夜白头!再见面!你是否还会爱我!他,青炫,第一山庄庄主!在被欧阳雪救过以后,彻底的被欧阳雪折服,想和她结婚,可是却被欧阳雪的冒牌老子阻止了!是否能达成心愿呢?
  • 韵府词库

    韵府词库

    《韵府词库》是作者花费近十年心血,在有关资料及工具书上选取六千余个韵单字,搜集古今汉语词典、词组约二十六万个汇编而成,为广大爱好作诗填词的读者及苦于汉语词组搭配检索的读者提供了方便。
  • 扛着AK闯大明

    扛着AK闯大明

    崇祯十七年春,闯军围困北京城,延续两百七十余年的大明王朝风雨飘摇,当是时,北有满清多尔衮,南有黄虎张献忠,西有闯王李自成,东有海盗郑芝龙,值此危难之际,医科大学的大三学生刘鸿渐魂穿到一个破落的士族家庭,靠着一百把AKM,拳打内贼东林党,脚踢北蛮多尔衮,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怀揣着中兴大明的梦想,且看刘鸿渐如何上演一番波澜壮阔的大明风流。书友群:8588,0765(需要验证粉丝值2000以上)
  • 沙门日用

    沙门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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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方略与施治:历朝对西南边疆的经营

    方略与施治:历朝对西南边疆的经营

    古代西南边疆包括今云、桂、黔诸省和川西南,以及曾隶属中原王朝的中南半岛北部地区。汉、晋、南朝、隋、唐、宋、元、明、清诸朝,对西南边疆有过不同程度的经营,南越、蜀汉、南诏、大理国等政权,也建立了各具特色的统治。西南边疆2000余年的变迁,勾画出跌宕起伏的演变轨迹,也留下迷离难解的诸多史谜。本书从治边方略与施治成效的视角,应用历史时段法、整体史法等较新的方法,对中原王朝和边疆政权于西南边疆的经营,进行较为系统和深入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