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陪你一起去?”贺锦的眉毛,是一种非常灵活的生物,如果不是何邪为了维持小白兔的人设几乎没有抬头看他,这会儿绝对会惊叹贺锦的眉毛怎么还不抽筋。
“嗯……”何邪的耳朵,很配合的又红了八度。
贺锦却没回应他了,而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问题,“你想要参加那个项目?”
“长跑。”何邪声音很软很坚定,“我想跑五千米。”
望着小同桌坚定的眼神,贺锦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用怀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把何邪打量了一遍,才用一种完全不相信的语气质疑他,“你可别是去碰瓷的吧。”跑到半路就猝死了什么的,贺锦完全不怀疑这副弱鸡一样的小身板能干出这种事来。
“你……”何邪脸更红了,这次是气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怎么,还不许人说的?就你这样,能走到终点线我都算你赢。”
何邪作出气不过的表情瞪他,“我就是碰瓷,也不会在运动会上碰瓷。”
贺锦:“……”突然沉默,所以重点是在哪里碰瓷吗?我还以为你因为我怀疑你的人格才生气……
看着贺锦一言难尽的表情,何邪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慌乱地开始为自己辩解,“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才不会去碰瓷,我真的……”他越解释越乱,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贺锦有一种自己在对驴弹琴的错觉,“我知道,别说这个了,你真准备跑五千米?”虽然他不参加运动会但他也知道这项目有多不受学生们欢迎。
想来也是,你让一群整天不是宅在家里玩手机就是宅在教室里学习走两步就喘跑两步就晕的学生党去跑五千米……那也太不人道了点。
不过规则限定每种项目每个班至少有一个人参加,为了避免到最后只有一个学生参加这项目结果不战而胜的局面,说起来这种事情好像还真的发生过……
贺锦的脑子如同脱了缰的野驴一样,撒丫子跑远了。
“我绝对会跑到终点的!”何邪宣誓一样的并起手指,如果他没有并错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贺锦并没有在意他这个小细节,很有兴致的继续挑逗自家有趣的小同桌,“那我们打个赌?”
这种时候他下意识的想要从口袋里摸根烟出来,却想起来好像几天前他的烟就总是无故失踪了,这件事从他闹钟一掠而过,并没有留下很深的痕迹,他继续说道:“输的那一方就答应赢的那一方一个要求怎么样?”
他并不是很在意输赢,只是觉得看何邪变脸很有趣而已。
何邪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拧起了好看的秀眉,“学校禁止赌博。”
贺锦:“……”何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带着一个傻儿子的地主,整个人都沧桑了,但他的目光依旧犀利,“你果然是怕了吧?小怂货。”
“你这样……你这样乱给别人起外号是不对的。”何邪纠结的指出贺锦的错处,已然忘记要为了自己被看轻而生气,不过他本来也不是会为了被小看而生气的那种人,他只会为了别人侮辱自己的人格而生气。
虽然这个生气……也仅限于这个世界的“何邪”,而已。
“总之就这么说定了。”贺锦最擅长的,就是无视别人自说自话。
“哦……”何邪有点沮丧的回答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又重新振奋起来,“那你准备报哪个项目?”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进行不规则运动,何邪耍了一点小手段,他没问贺锦参不参加而是直接问他要参加哪个项目,这样有一定的几率可以把人绕进去下意识就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何邪期待的看着贺锦,那眼神闪闪发亮,贺锦都没好意思说他不去。
反正今年为了跟小同桌打的赌他也是要去看一看的,顺便参加点什么打击一下这只上次一不小心对他实施了英雄救美的小同桌也算是一箭双雕。
要知道,他,贺锦,二中的扛把子,从来都只有他掌控别人的命运,什么时候轮得到这只看上去就弱爆了的家伙来对自己实施拯救啊,这简直奇耻大辱,必须要靠近这人好伺机讨回来啊。
这就是他为什么突然亲近这人的原因,为了让自不量力的小同桌明白,他才是最强的那一个,没有之一!
何邪完全不能猜到,中二期的少年……到底有多智障,所以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任务进展意外的顺利的真相了。
贺锦可能也不会明白,他竟然真的有一点把这人当做自己的朋友了,虽然只有一点,但这已经是史诗级的记录了。
这一点想法给他的动力异常巨大,于是他折了折手里的报名表,矜持道:“那我就和你一起跑五千米好了。”
何邪:“……”这难道就是中二期的少年所谓的攀比心么?不得不说这对于自己现在这副弱鸡身体来说还真是有点过分欸,虽然他不是很在意啦。
何邪汗颜了个,才软糯糯的开口,“嗯,我们一起加油!”
贺锦:“……”眼神复杂的揉了把傻儿子的狗头,这孩子很有认贼作父的潜力,打一棒之后给个甜枣就能乐呵起来,完全看不出是个学霸。
难道成绩和脑子是没有关系的吗?
贺锦心疼的抱紧了自己,所以自己成绩这么差都是因为脑子太好使了。
如果何邪听得到的话,说不准会想说:你的戏可以像你的分数一样少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莫名其妙的完成了短毛委托的任务,何邪内心油然而生一股为班集体作了大贡献的荣誉感,把填完了的报名表交给体委的时候声音都比平时洪亮了几个分贝,虽然还是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但终于从蚊子哼哼升级到苍蝇嗡嗡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从苍蝇升级到蜜蜂了,这可真是很值得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