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付接下来的院试,青衫决定先留在学院里复习了。
期间他先是给好兄弟赵铭写了封信回去,南方多地旱灾这事应该不是假的,所以得先暗中屯粮,以防朝廷向白州城过量征收粮食。
母亲那边肯定是少不了的,而自己手里也还有近三千两黄金,明天和老四……算了还是让他安心备考吧!这事自己抽空去粮油店里办了就成,先订批粮食和奈放的食物放到县城空着的那院子里也好。
二进的院子,好几十个间房,听说还有几个地窖,可以先把粮食放里面。
肉干也得先备着,嗯,最好能请两个仆人帮自己在院里种上新鲜蔬菜,再养些生禽。
可请来的仆人总得有人看着,不然自己一直不在家,母亲又在镇上忙生意,迟早会起歹心。
找谁帮自己看着呢?
刘叔?
余舒?
算了,刘叔是母亲最信任的人,也是母亲的左膀右臂,再加上没有刘叔在母亲身边帮衬我也不放心!
余舒也不行,她是个弱女子,万一要出了什么好歹……嗯,不会的。
明天先去找牙行留意一下,买几个奴仆,这些人签了死契的比较有保障,买来的仆人,用一段时间,能安分守己的就留下,等日后余舒嫁过来再多买两个丫鬟。
对了还有母亲那边,算了……还是等母亲过来再说。
这一夜青衫想的有点多。
这一夜,肖强看着青衫带回来的盒子发呆。
这一夜,余掌柜享受了一把温柔乡的油腻,情到深处时还不忘提及女儿的婚事。
余夫人说若是有合适的人选,改日来了,喊她去掌掌眼就行了。
余掌柜也趁机夸了几句青衫的人品,读书人的话,没有也能夸的起。
当余夫人问起那两套胭脂水粉的价格时,余掌柜又支吾着糊弄过去。
见夫人是真心喜欢,余掌柜搂着人,说了句,明年这时候再给你买。
把余夫人感动的,不由想到儿子难得回来一趟也只给他妹妹带了盒胭脂水粉,丈夫虽然没有儿子有出息,但是始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想着这些,又是一场油腻腻的回报……
这一夜,余舒高兴极了,她一连收到两份胭脂水粉,这都可以用到明年了,一方面是因为真的喜欢这两份胭脂水粉,另一方面自己又省下了两笔买胭脂水粉的钱。
哥哥买的是自己平日里常用的,虽然有点小贵,但是自己咬咬牙也是买得起的!
“青衫……”余舒低声呢喃。
想到了那个少年,他脸上经常带着淡淡的笑容,浅浅的,暖暖的,知道他病好了,她很高兴,尤其是收到他精心挑选的胭脂水粉。
也不知道他明天还会不会来。
……
新山书院里的高层领导都还没睡,由山长带头开的会议,各院夫子都做好了笔记。
今天是学生休沐的日子,老师们本该休沐的,但是朝廷亲自下旨的科考,谁也不敢大意了。
按理说,学生们多了半年的学习时间,本该更有把握才对。
但是近半年来学生们的学习态度有多松散,各位夫子们也是有目共睹的。
“此次科考各位老师看好我院哪位学子,他们中谁有实力夺得此次院试的案首?”每三年一次的院试,是学子们鲤鱼跃龙门的关键一步,同样的也是各大学院大放异彩的时刻。
只是这么关键的问题,全场老师竟然无人接话。
“前十名也行!”山长放低自己的要求。
“我院学生一千三百六十三能考中秀才的学子大概有几人?”山长开始慌了。
若是学院考中秀才的人数下降了,来年生源必定减少,就连在读的生源都不一定能留得住。
学生是一个书院能存活下去的根本,若是生源减少了,老师们的薪资就得降一降。
薪资降了,好多老师就会不满,别的书院就会想方设法挖走他们。
“考中秀才,我院还是有几个的!”x1
“但是想要夺下案首,就太难了,近年最出色的几个学子,我院一个都没有抢到。”x2
“白县书院的刘静、黄观、薛贵等几人都是名动白县的天才少年,今年不止我新山书院,衡力书院,金水书院都很难……”x3
“新入学的那批生源呢?各位老师们都摸底了吗?”山长还是不死心。
“我们自己培养的学员都没法和白洲书院第三的薛贵齐头并进,这些乡下小镇的夫子,顶多就是个秀才,能教的出什么优秀的人才。”x4
“我这边倒是发现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可惜文学底子差了点,不然倒是能……诶,在乡下耽搁了,这么优质的学生,若是早个一两年入我新山书院就好了。”山长长叹一声。
“山长说的可是那个近来风评不错的黑脸少年?”x5
“他有名字,那学生叫肖强,字松意,可不是什么黑脸小子,黑脸少年,黑壮少年的,你们都是为人师表的长辈,别跟着那些毛头小子们瞎喊!”好不容易出个品学兼优的学子,结果还没宣传出去,就给自家学院的人败坏了形象。
不过长的确实黑了点,有点拿不出手,山长愁了。
他的同桌好像叫什么来的,那个少年倒是长得一表人才,但却是个虚有其表的,一个多月了,学习没看他刻苦,花钱倒是很大方。
“若是我院再出一个余子书那般的学子,何愁……”山长长谈一口气,三年前因为新山学院出了个百年难遇的天才余子书,让本已经走向落寞的新山学院一朝崛起。
也因为这个学生的风头,一度将新山学院吹到了风口浪尖上。
可是三年后的今天,白县书院依旧还是那座屹立不倒的大山,新山书院却已经成了昨日黄花。人们只知新科状元余子书,是新任提督学政,却已经渐渐淡忘了余子书这个人曾经在新山学院就读过的经历。
甚至还有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这新任提督学政是白县的本地人。
书院倒是想让这位新山书院曾经的天才回来这边做客,顺便提升一下新山书院的影响力,可是老师们的计划虽好,最后却被山长给否决了。
于是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场会议,山长想让学子们靠自己考中举人,想要让老师们将重心都放在学子们的学业上。
这一夜,余子书在知府等人安排的酒宴中脱身后,就住在钦差府邸和李夜白一起,没有回家。
今日抽空回了一趟家,本来想留在家中过夜的,却不想又有请柬送来,还是临时的。
等酒宴结束都已经太晚了,回家难免会弄出声响,若父母等人都已睡下,吵醒他们自己也于心不安。
虽然回到白县已经有好几天了,但是就住在家里的时间却少的可怜,本以为回到故乡能多陪陪家人的,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在忙于公务上,而和家人近在一县,却少有联系。
“子书,今日怎在那少年面前说这么多?”李夜白看着神色依旧清明的余子书道。
这是他纠结了好久的问题,想不明白。
“因为他腰间的折扇!”余子书想到了自己进京前的那个早晨,天才刚蒙蒙亮。
“哥哥,你明天就要进京赶考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赶紧帮我在这扇子上题字,然后随便画几笔就可以了。”少女将磨好的墨,摆放在他面前。
“我告诉你就这破扇子……哦不……这可是我求了爹爹好久他才肯帮我定制的云纹竹,花光了我辛苦攒下的一两私房钱,都用在定制这材料上了。”
“你快写,等你写完……”少女陷入了幻想。
“我就等着你以后中了状元,扬名立万的那个时候再把这由你亲手题诗作画的扇子一拿出来,保准身价百倍。”
……
“不就一把扇子吗?难道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可我也没感觉到啊?”李夜白拧眉。
却怎么也想不起少年的那把扇子。脑海里,除了他那身记忆犹新的白色锦袍,就是长的和某人很像,还有刘记清酒的味道。
“那扇子上有我的题字。”若不是那扇子是妹妹定制的,余子书还真做不到只看合扇就能将它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