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这今天出门置办日后乔迁宴要用的东西，就顺便给您这边也买了点东西过来了。”本来还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来购买大量粮食的青衫，在看到余掌柜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这个极佳的理由了。
他之前可真笨，只想着偷偷摸摸买粮食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几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呢！
乔迁喜，文定之喜，纳．吉，纳．徵，请．期，这只要余掌柜和余夫人同意两人的婚事了，自己就连送余舒家粮食的理由都有了。
还有院试过后，自己邀请几个秀才，来举办一场小小的文会宴。
到时候又可以加深一下同窗们对自己的记忆，顺便也给夫子们留个好的印象，日后遇到麻烦也能找出个人帮忙解决一下。
“可你这一下子也买的……”太多了，这么多的东西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夫人他们解释了。
愁啊！愁！
“您昨天不是还说让我多买点的吗？”青衫脸上一片愕然。
“啊……这，我有说过这样的话？”余掌柜蒙了。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但是看看这成堆的糕点礼盒，一匹匹上好的丝绸，过冬用的棉衣布匹，还有那十坛的刘记好酒。
早知道这女婿这么上道，他就不跟他玩那些虚的了，实实在在的多好啊！
“青衫，啊……不，好孩子，那话是你岳父我说的，正好现在你岳母在后厨做饭，一会我去让他给你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饭，看你这身板，瘦的，一定是前几天生病了，没胃口吧！”余掌柜热情地拍着青衫的肩膀。
一副和蔼长辈的人设，让他那本就斯文的面容平添了几分老年人的慈祥。
于是乎，当余子书从帘子出来后，看到的两人，就是这么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其实，在近段时间来，余掌柜确实也有把青衫当成半个傻儿子招呼的原因。
“那个……青衫，哦……不，子书，这是你妹妹的……哦不……这是青衫。”余掌柜的手和他的人都在风中林乱。
他都还没想好怎么介绍青衫。
“岳父……哦不！伯父，这是大……余兄，我们昨天见过面的。”青衫……
差点给就顺着余掌柜的话说了。
“哦，你们都见过了，那……那我就不给你们多做介绍了。”舒了口气，余掌柜又在青衫的肩膀拍了拍，然后又在儿子那带着鄙夷轻度的眼神里，讪讪然收回了手。
“余子书，我儿子，姝儿的哥哥，你们昨天见过的，相比也不用我多做介绍了。”余掌柜说完，又丢下一句我去后厨喊你娘。
然后一溜烟的功夫就只剩下了面面相视的两人，青衫有些尴尬的看着余子书，和他身后还在晃动的帘子。
“你对下个月的院试，可有把握。”余子书没提自个的妹妹，这事早晚都会知晓的。
且自家妹妹和父亲，明显都很满意这个少年，他也不会做那等棒打鸳鸯的事。
嫌贫爱富更是在老余家没有的事，而且从这少年的穿着等来看，也不属于贫穷的那一类人。
“有把握的！”不知道此人会是自己未来大舅哥的时候，青衫倒是没怎么在意此人的气场，但此刻却是感觉有些局促起来了。
“有把握就行。”看来也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能考秀才也可以了。
余子书觉得自己对未来妹夫的要求也不是太高。
“对了，一直都听人喊你青衫，你姓什么？总不会姓青吧？”余子书眼睛淡淡的撇过少年脸上的局促。
“额，我姓吴。”原来说出这个姓，并没有像自己臆想中那场景一样。他所面对的男人，也只是余舒的哥哥而已，并没有自己曾经期待的那人出现。
“姓吴，那你这名字也太随意了，得改一改，不然录取的考生里，可能会没有你的名字。”余子书认真的道。
看的出来，少年对自己的名字还是很在意的，从说出自己姓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少年脸上的释然和茫然。
“嗯，我有想过的，只是习惯了才一直没改口的。”青衫是真想过自己的大名的，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了，读书明理的他，自然是早早就想过的。
余子书没有催促的意思，他只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少年，而已。
青衫欲言又止了几回，几次想说出那个自己想好的名字，可又始终还是说不出来。
“看你这么局促的样子，你要是说不出来，那就不用说了。”余子书当然不会认为少年是想不出自己的名字来的，他只是习惯了叫青衫而已。
同时他也很好奇少年的出身，这样富裕的外形，怎么就连一个像样的名字都还没取呢？
“长兄如父，你若是不介意的话，这个大名我可以帮你取个字。”最后余子书还是决定扶这少年一把。
谁让他是自己妹妹喜欢的人呢！
“还请余兄赐名。”母亲曾经允许夫子为自己正名，被青衫拒绝了。
但是此刻为自己取名的人换成了余舒的哥哥，青衫觉得他又能接受了，或许是他一直都想被余舒的家人认可的原因……在作祟吧！
“极，取义：尽头，顶点。”少年的拘束，和局促，让余子书看到了少年对自己的克制，也是局限。
少年人不张扬，不肆意，这是好事。
但是，他觉得有些人，本就不该这么局限着克制着自己的。
“极，尽头，顶点吗？”青衫赶紧这应该还有更深远的意思。
但是这极字，他喜欢，极，吴极。
吴，音同无，吴极，无极，没有尽头，没有顶点，没有束缚的感觉。
好像冥冥中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的感觉。
“在哪呢？”余夫人快步走在了余掌柜的前面。
连身上穿的罩衣都是边走边脱的，还是因为后面余掌柜的提醒，不然她这见女婿的第一面就是穿着厨房里灰扑扑，油腻腻的罩衣，那像什么话呢？
嗯，当然了她会这么激动，也有夫君说了，那少年一个人带了十几匹上等布匹，还有十坛刘记，几十盒前头桂花坊糕点。
最重要的是，这还只是孩子自个带来的，那心意真是不要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