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风过处,暗香浮动,亮了风景,醉了心田。
刘言微温恬道:“郎君还会来会仙楼么。”她眸中恳切。
贾浪目送远方,眺望刘言微后方酒肆残柳下破旧的白色灯笼,神不守舍,如同梦呓:“或许会。”
他收回飘目,安雅看向刘言微。
刘言微,姿清雅静,嫣然婉约,“有缘再见。”
贾浪也典雅回接:“有缘再见。”
刘言微淑宜转身,翩若惊鸿。
贾浪也宜时和大当家离开。
三只手急躁道:“这小娘们儿还不错,少见的没有献媚勾引二弟,”他自说自乐,“做我弟媳也不错。”
贾浪乜他一眼,加紧脚步。
小梅几步一回头,看向刘言微着急不解,“小姐,你好不容易见到贾郎君,何不多说几句话。”
刘言微侧面脱俗,语若落珠,回味无穷:“再多就是废话,我无意,他不喜。”
月氏站了大半天,满心期待,这就完了,不急,以后多得是机会。
回后,即将此事,一五一十尽诉景修。
会仙楼里,红巾帮的事儿处理完了,江寒二指拈起马蹄金,把玩消遣,视到下面寿字纹,一笑置之,又是从哪个有钱人寿宴上搜刮的,她回味起刚才贾浪怼钱程的那几句话,带起另一个小金锭,扔给账房,沉道:“记准。”
账房端端接好,答应着下去忙。
“范朝谦。”
他的视线从空空荡荡的大厅,转移到江寒清风朗静的脸上。
犹豫道:“中侍,您真要和红巾帮约战。”
江寒洞达清洒,“我不答应又能怎么办,有人可期待的很。”
范朝谦明了,看向缺口门楣外洞天,刺眯眼睛,意犹在心,“是有人期待着。”
波诡连伏,丝丝入扣,江寒的心思很有素养的转移到别事上,“范朝谦,上次我交代你的事,可做妥了。”
范朝谦意会,“还剩下一些,不日学生亲送将军府。”
江寒不急,又道:“那些东西,你都埋在何处。”
“小生就埋在会仙楼中。”
江寒思量入微,若是埋到外面很容易被人瞧见异常,这样也行。
她又交代了范朝谦几句,打道回府。
翌日,不出所料,钱程将会仙楼的事公诸于朝,并着重强调江寒与会仙楼约战一事,江寒垂笏在边,觉得好笑,乌鸦说话就是有水平,变了几句说辞,昨日事就撇得干净,分明是他掺和一脚,到陛下这里,就是江寒和红巾帮的私人过节。
昭珽在御座上听得津津有味,是因他字正腔圆,抑扬顿挫,长须颤动,宛如跳梁小丑,生动活泼。
他的眼中只有昭珽没有他。
昭珽眼中有他也有其他。
主要留意景修,刘钦若,江寒三人。
当然江寒还是有意无意躲他注目。
景修很会相机行事,他看昭珽目中不反感,适时站出来给钱程掂脚,沉寂多日,一鸣惊人,他和钱程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多乃私下彩排再三,务必表演的尽善尽美,刘钦若观望陛下表情,也罕见刷存在感,附和景修。
众卿就一个德性,要么望风希指,要么作壁上观,难得是江寒作为当事人,即将被送去顶炮灰,也意味乏乏,做起壁上观。
期间昭珽还故意提醒她发表意见都稀里糊涂应付过去,昭珽如是想这只狸猫就那么想去打仗。
不行不行,这思想很可怕,要是不留神儿死在外边,朕的计划岂不夭了。
他有一言告知诸公,此战还是以招安为主,诸公认为招安了那个天杀的土匪窝子也无妨害,献媚的巧舌如簧附拥昭珽。
景修在边上凛注下面一片臣子,隼注到江寒面上,招不招安都要推你去贼窝走一遭,死了最好,不死对我景修来说,亦无损失。
听刘钦若的,一声定乾坤,招安就招安,等着吧,江寒,你我的好戏才开始,我慢慢陪你演下去。
江寒乍一瞟见景修隼利黑暗的目光,如刺骨锥,别了开去。
朝会结束,少见因为她而和谐统一,大臣们心思裹测,反复无常,希望她光荣捐躯的有多少,希望她建功立业的又有多少,狐得很,她端视上方,只要那只老狐狸给她活路,怎么着也不会游戏结束。
钦天监通过卜筮选了一个非常吉利的日子,六天后,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准备出发。
这日下朝后,曹全又一副欠揍样私下宣他去见昭珽,并且还专门趁景修不注意,内宫,他俩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昭珽作为老板,不外乎就是假情假意那一套,爱卿啊,你要去剿匪了,朕听说那群土匪野蛮又不讲理,你身上的刀伤又刚痊愈,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待你凯旋归来,朕一定重重有赏。
江寒一脸黑线,如是想,如果我即打不赢,又没有招安,陛下是不是准备花式收拾微臣,算了,你说这几句话,还不如不说,本来没压力,也被你诈出来了。
就这样子,江寒一点儿也不想听他善意鼓励,变着话要赶紧脱身,离开这狐狸窟。
第三日,庆远军准备就绪,人是没问题,就是装备太差,全是老马劣弩什么的,宋铎多次去找昭瑀讨理,遇到的绝对是踢皮球待遇,他愤愤不平跑去找江寒。
江寒道:“算了,靠人不如靠己,那些兔崽子必是被人收买了去,朝中希望她一去不回的不再少数,没必要。”
宋铎憋屈而归。
四日,范朝谦送礼清单送来府中,江寒正在院子里练剑,差点削掉他裤腰带。
兴致正浓,命杏花放到一边,范朝谦未免被江寒耍剑伤到自己细皮嫩肉的小脸蛋,报备告退。
下午江寒练完剑,一身汗淋,打水洗干净汗渍,才想到范朝谦的清单,穿好衣服,入花厅,摊躺在椅子上看。
条理清晰,字迹清秀。
养眼怡神,那些礼物千奇百怪的,什么缅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来了,真当她是荡妇不成,其心可诛,她仔细看清那人名字,下次遇见,必胖揍而后快。
还有送桃花簪的,安得什么心,想把妹,怕你是嫌长命百岁,好让女煞我给你去阎王那边先挂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