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狼眼角一瞥。他听着隐隐的声响从下方传来。之前,他瞄准尘空和星月对峙的瞬间,抢先脱身。虽说不知道为什么尘空会特意掩护自己。但无论如何,自己现在肯定是要比那两人更快一步。“变蜥”现在正在地面与人类军队交锋,它们暂时无法顾及到这里。这正是最好的机会。
尘空和“红瞳死神”,如果他们两个能够两败俱伤,这是最好的结果。至于“变蜥”,就让它们和人类争斗吧。自己与“变蜥”顶多就是互相利用。关键时刻,自己可不想和这群臭虫共享胜利果实。现在,自己唯一的目标就是那个女孩。根据人类的说法,焰雪应该是“神”。狼虽然完全不信,但对于焰雪的实力,他却是深有体会。在狼看来,人类是将焰雪当成一种“兵器”,而现在他们将焰雪抓回去。其实是在给这个兵器“升级”。一旦升级完毕,焰雪的力量就会更加强大,甚至远远凌驾于自己之上。
对于这种状况。狼颇为担忧。因为人类一旦拥有强大的力量,势必会对变异者发起总攻。到时候,战斗的结果姑且不论。但损失惨重肯定是免不了的。因此,狼一开始的想法,是在这个力量成型之前,先将其摧毁。但随着时间流逝,他的看法也在逐渐转变。焰雪既然是为“兵器”,那这个“兵器”由谁来使用都是一样。如果这个“兵器”落到自己手中,说不定还可以让自己更加强大。而力量,正是自己唯一追寻之物。所以他才会假意和北美定居点合作,甚至卑躬屈膝,替人类攻打自己的同胞。在狼心目中,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变异者整体。如果不是自己,而是让人类得到力量,则变异者的灭亡将不可避免。至于多余的牺牲,那都是不可抗力。
……
电梯一路向上,狼不停地摸着胸口的绒毛。到目前为止,他已经通过了三分之二的路程。闪光的数字不停跳跃。渐渐地,电梯开始降低速度,狼的心情也一点点紧张。他握紧拳头。“叮咚”,电梯停下,电梯门悄然打开。狼立刻冲出,他躲进最近的藏身处。在狼的想法中,避难所应该已经警觉起来,人类应该拿着长枪短炮,埋伏在电梯口,正准备对自己进行热烈的“欢迎”。但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战争的警报声还在鸣响,大厅内却是空无一人,一条宽阔的走道就在对面。柔和的灯光倾泻而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狼缓缓起身,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感到一丝失望。狼对面的通道一路行走。与下界的黑暗不同,这里的灯光相当明亮。两个半机械的守卫正守在大门口,他们表情僵硬,就好像是两尊金属的雕像。与此同时,还有两名研究人员站在门口抽烟。他们有说有笑,与机械士兵的冷静刚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狼的嘴角露出狞笑,他稍稍伸出食指。
“嗖”,猛烈的气弹从指间蹦出。两个机械守卫的上身瞬间便被炸飞。狼稍稍改变了风指的力度。他减少“穿透”,而更增加了“破坏”。鲜血与机油混合在一起,守卫的双腿“躺”在地上。剩下的两位研究人员都是吓得半死。他们一个歇斯底里地逃跑;另外一个则是双脚瘫软,爬都爬不起来。狼也不费力追赶。他拎起摔倒之人的领口。
“那个女孩在哪里?”
“女,女孩……大,大人,千万不要杀了。我家里面还有妻子,儿子,我……”
对方语无伦次。狼懒得多言,他直接给了对方一记耳光。研究人员哭哭啼啼。他嘴角流血。狼又问。“告诉我,那个名叫焰雪的女孩在哪里。”
“焰雪?焰雪小姐?”研究人员言语结巴。狼眯起眼睛,他明显露出杀意。俘虏立刻妥协。
“焰雪小姐还在沉睡,她还没有醒过来。这件事情都是由莫里斯先生亲自负责。我们只管一些细枝末节。莫里斯先生一直留在焰雪小姐身边,顺着……顺着这个通道一直往前走。大约走三公里就到了。变异者大人,我什么都和你说了。求求你,求你一定要放我一条生路。”
研究人员又哭又闹。狼轻哼一声。他扔下俘虏。可怜的人类连滚带爬。他想要逃走。但下一刻,他的心脏就被“风指”穿透。狼抬起右脚,“砰”的一下,他踩爆俘虏的脑袋。
那个女孩,就在这里。
鲜血在地面上流淌,狼弯着嘴角。他向通道深处走去。警卫部队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想要阻止高阶变异者的脚步。狼手指连弹。呼啸的气弹频频射出。枪声与惨叫此起彼伏,警报还在回响,但这个声音却比刚才昏暗了许多。
*****************************
“砰砰。”
警报声穿透大堂。这一次,还掺杂着零星的枪声。所有工作人员都是猝然而起。显然,战斗距离这里已经十分接近了。焰雪的脑电波依然时断时续,让-莫里斯还坐在绿色的试管跟前。他好像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反应。片刻之后,一个保安人员冲进房间。
“是变异者,变异者进来了!!!”
“什么?是变异者?”
“它们已经来了?这也太快了吧。”
大家都是惊慌失措。他们大吼大叫,就好像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一样。莫里斯忍无可忍。他猛地拍桌。
“够了,冷静一点。真是丢脸。不是有守备部队吗。让他们全部出去,阻止敌人。”
“但守备部队已经全灭了。”
“什么?守备部队全灭?”莫里斯猛地回头。他看着前来报信的保安。恐惧浮现在每个人脸上。莫里斯问道。
“怎么回事,敌人到底有几个人。是‘变蜥’的主力吗?”
“不对。敌人只有一个人……一个变异者。”
“那尘空呢?尘空那个混蛋在哪里?我不是让他出击的吗?”
“尘空和‘红瞳死神’正在下面交战。他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所以我就先上来与你见上一面。”
隐隐的回音从远方传来。莫里斯顿时变色。层层的人影在灯光下攒动,突然,一个人影踉跄逃进房间。那是一个人类女子。她穿着研究人员的白大褂,但两只手臂已经被砍断。浓重的鲜血一路流淌,女子摇摇晃晃。她走向焰雪。周围的人类都是呆住,他们下意识让开一条道路。女子微微前冲,她张大嘴巴。
“救救,救救我,如果……你是神,就救救我,救救……”
“扑通”,女子摔倒在地。她再也没有爬起来。众人一阵惊呼。就好像是在回应一般,一阵烈风呼啸而至。转眼之间,一个人影站在绿色试管跟前。狼看着试管中的女孩。焰雪一动不动。她的面孔苍白而又美丽。绿色的柔光从试管中透出,狼可以感受到大量的陨石能量正在女孩体内脉动。
她,还活着。
这就是“哈米吉多顿”的化身。
狼下意识伸手,他似乎是要触碰女孩的面庞。突然,身后的莫里斯一声怒吼。
“滚开,野兽,不要碰那个女孩。”
“……”狼缓缓回头。他看着莫里斯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变异者露出狞笑。莫里斯不禁害怕。他慌忙抽出手枪。
“停下,怪物,我说了停下……!?”
狼突然前冲。莫里斯赶紧瞄准。狼伸出指尖,只听得“啪嗒”一声,莫里斯的手枪便被击飞。狼抓住莫里斯的手腕。
“告诉我,你是怎么控制这个女孩的。”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不用装蒜。我亲眼见过这个女孩被控制的样子。听尘空说,你是在她的脑袋里安装了芯片。然后通过某种装置,对她的脑袋进行直接控制。那个装置在哪里。”
“这和你没关系……啊啊啊啊啊啊啊!?”莫里斯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锋利的爪子扣入血肉,潺潺的红色从莫里斯的手臂上“滴答”落下。狼凑到耳边。
“没用的,没人会来救你。尘空正在和‘红瞳死神’。而其他的人类都在下界。莫里斯,你或许以为,只要待在这个避难所就可以永保太平。但现在,我来了。这个女孩,还有‘哈米吉多顿’,这些力量只会属于我。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占有。没有任何人。”
狼加大力气,莫里斯痛苦哀嚎。他已经快要失去知觉。绝望的吼声在空间中回荡,其他人都是目瞪口呆。试管中,焰雪还是一动不动。但她的眼皮却是跳了一跳。微微的共振穿过胸口,有什么事情,马上就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