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变蜥”最后的呜咽划过战场。周围的变异者都是心惊胆战。在一瞬间,它们失去了最大的支柱。变异者开始崩溃。它们有的惊慌失措,四处乱窜;有的则是拼命咬人,用歇斯底里的攻击掩盖心中的失落。更有甚者直接向外逃跑。看到此情此景,人类士兵都是心潮澎湃。他们纷纷冲出掩体。
“杀光它们,杀光这群怪物。”
“追上去,追上去,不要放走一个。”
……愤怒的嘶吼划过夜空。纳达深深呼气。她并没有加入到追击的队伍。“变蜥”的尸体已经化为冰块,“噼啪”,“噼啪”,冰块碎裂,升华成淡淡的气体,融入夜色之中。女孩闭上眼睛。她只觉得无限的疲倦。
“纳达!!!”斯蒂尔一路小跑地冲了过来。他赶紧检查纳达的双手。在确定女孩安然无恙之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太好了,你没有受伤。过去,你一旦使用黑刀的力量,总会把自己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我看你刚才战斗得那么猛烈,我担心,我担心……”
“没事的,斯蒂尔,让你担心了。我已经不会再被那种力量吞噬。绝对不会。”
纳达轻声说道。她抚摸着变异者少年的耳朵。斯蒂尔鼻子抽搐。他甩甩尾巴。
……
哈里-福克斯和德斯特罗-法瑞尔缓步走来。两个人都是面露敬畏。他们虽然早就知道制裁者的强大,但只有亲眼目睹了,他们才会知道“强大”真正的含义。其他的士兵正手忙脚乱地抬起欧内瑞特-金上校的遗体。他是在之前的突袭中遇难的。纳达回过头来。
“法瑞尔,福克斯,你们赶快重整部队。我已经干掉了敌人的首领。现在,大家士气正盛,冲杀一阵倒也无妨。但变异者最擅长巷战。一旦这种混战持续下去,人类一定会陷入不利。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恢复秩序。‘变蜥’毕竟实力强大,虽然这场战斗是我赢了,但这场战争还不会那么快结束。”
“战争……你觉得我们该怎么打赢这场战争。”法瑞尔问。女孩轻轻摇头。
“不知道,但敌人就在眼前,我们没有选择。”
德斯特罗-法瑞尔和哈里-福克斯互相瞥了一眼。他们无言以对。李另一边,小兔狲小心翼翼地走近,它站在纳达跟前。纳达空出一只手,她摸着小兔狲的额头。大猫甩动脑袋。它似乎十分高兴。纳达问。
“琳达,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和星月一起被传送走了吗?”
“喵。”
“我知道了,你是听从星月的命令,跑来找我们的吧。星月现在哪里。”
“喵?”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吗?大概,他已经快要抵达目标了。”
“喵!!!”小兔狲使劲点头。斯蒂尔张大嘴巴。“纳达,你能和它说话吗?”
“不,我只是这样感觉。”纳达笑着回答。周围的战斗声渐渐远离,很显然,战线正在急速推进。法瑞尔和福克斯已经各自回到自己岗位。由于金上校的殉职,他们的工作变得更加繁忙了。小兔狲趴在纳达身边。它不管不顾地战场上打起盹来。斯蒂尔和纳达都是轻笑。他们靠在小兔狲松软的绒毛上。黑色的天空光晕点点,红色的火光潮生波涌。但在这个时候,两个孩子却感到莫名的宁静。斯蒂尔说。
“纳达,你刚才说,星月已经快要抵达目标了。那么说,他已经快要找到焰雪姐姐了?”
“也许。就算星月找不到,焰雪也会指引他的。就像她指引我一样,就像她指引你一样。”
纳达低声说道。小兔狲向天长“喵”,两个孩子的小手轻轻相握。不知不觉,他们便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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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距离地表数十公里处的“高空”,避难所。
平面空间从各个方向展开。变异者们从空间内蜂拥而出。“变蜥”轻飘飘降落。他举起手,仿佛是要下达命令。但是——
停顿。
“!?”“变蜥”心脏一揪。他突然有一种全身被抽空的感觉。能量正在急速流失。然后又以相同的速度补充回来。但这个能量的密度明显要比刚才稀疏了一些。“变蜥”按住胸口。
下面有高阶变异者的个体被杀了。不可能!!是制裁者?是那个女孩?
“变蜥”目光呆滞,在一瞬间,他就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而伴随着他的停滞,其他的变异者也是一脸茫然。它们全都停滞动作。但这也只是一刹那的事情,下一刻,“变蜥”立刻恢复正常。他张开手掌。
“前进,前进,不要留下任何一个活人。”
“嗷嗷嗷嗷嗷嗷!!!!”变异者一齐发出狂呼。它们向着前方冲去。由于狼的扫荡,避难所中已然一片狼藉。绝大多数人类都被杀死。少数活下来的人,现在也是惊弓之鸟。变异者们奋勇冲锋,它们寻找一切活着的人类。而人类则是哭天喊地。他们刚出狼穴,却又进入虎口。鲜血与哀嚎交杂在空气中,变异者们更加兴奋。它们拼命嚎叫,仿佛是迎接着胜利的到来。
但“变蜥”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欢愉。战斗的声音此起彼伏,平面空间还在展开,许多变异者从里面跳了出来。它们和大部队会合,一起向着避难所最深处前进。“变蜥”让这些杂兵走在前面,嘈杂的喧闹声隆隆作响,眼看着前面的变异者士兵已经跑远了一段距离,就在此时——
暴风。
猛烈的剑风冲面而来。“变蜥”立刻闪躲。刹那间,走在前面的变异者全都被一扫而光,地上满是被撕成碎片的尸体。嚎叫的声音渐渐滴落。幸存的变异者都是心惊胆战。它们“呜呜”直叫。
……“变蜥”看着地上的残骸,他继续前进。其他的变异者紧随其后,但这一次,它们谁都不敢再走到“变蜥”前面了。“哈米吉多顿”的能量正在逐渐稀疏,平面空间也渐渐消失。“变蜥”走进最后的大厅。他停住脚步。
焰雪挑起眼皮。她一手拄着隐剑,一手手持青钢。医用细管黏贴在女孩身上,她浑身赤裸,但那绝美的身姿,却让人不敢有一丝玷污的遐想。无尽的血色沾染整个空间。星月正靠在焰雪身后。而在更远端,狼则是紧紧抱着自己的肚子。周围都是一片寂静。变异者们在外面攒动,但它们却不敢踏进一步。焰雪目光闪烁。她乌黑的眼睛,就如玛瑙般晶莹,透彻。
“你就是‘变蜥’?”
“没错,我们就是‘变蜥’,你就是人类的神?”
“神?哪个白痴这么说的。不过,如果你所谓的‘神’,就是指拥有‘哈米吉多顿’的人类,那我倒还可以承认。”
“对于我们变异者来说,‘哈米吉多顿’的力量,就等于是神的力量。”“变蜥”回答道。愤怒的咆哮在耳边响起,狼愤怒起身。在他手指的夹缝间,暗淡的鲜血正从伤口处潺潺流出。但另一方面,他的身体却也在全力恢复。狼有着快速再生的能力。这是“坚狼”部落的特技。正是靠着这种能力,他才能勉强活下来,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杀了我呢。只要她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杀了我。但她却没有动手。是做不到?还是有其他原因?
混账,混账,混账。狼心中咆哮。他突然有一种被小看的感觉。焰雪和“变蜥”沉默对峙。他们似乎都在找一个打破现状的契机。“滴答滴答”的鲜血从“隐剑”剑尖滴落。狼艰难开口。
“‘变蜥’,为什么你要来。根据约定,避难所应该是由我负责才对。”
“没错,是有这个约定。但情况已经不同了。”
“不同?”
“没错。人类在平民区的抵抗非常激烈,我们必须尽快执行计划。”
“计划?那个用平面空间吞噬天空之城,然后与城市同化的计划?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天空之城原本就是‘变蜥’的家园。我们夺回家园,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如果想要达到目的,我们必须借用‘哈米吉多顿’的力量。所以,我们才会到避难所。”
“……那么说,你们的目的也是那个女孩吗?我应该对你说过,她是我的。”狼的视线渐渐低沉,“变蜥”似笑非笑。狼悄悄竖起食指。“嗖”的一声,风指迸跃,剧烈的气弹瞬间冲出。但“变蜥”的身子却是化为黑影。气弹飞驰而过。它就好像是陷入泥潭一样,凭空消失。
“平面空间?糟了!!!”
狼大吃一惊。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全身已经被黑色笼罩。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平面空间传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