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迭戈”盗贼团发起进攻的时候,是在6月24日凌晨。当时,移民队伍刚刚进入休息。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守夜的士兵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他们完全没有危险意识。
而危险,总是会在这种时候来到。
红色的信号弹窜上天空。士兵们下意识向上张望,他们一个个眨巴着眼睛。就像是在看焰火表演一样。但子弹喷射的声音却将他们赶回现实。盗贼们向下俯冲。他们拼命开火。
“杀了他们,杀了所有的男人。留下女人和粮食。”
杰纳布高声怒吼。他指挥部下冲锋。下面的士兵和平民都是目瞪口呆,他们仿佛是中邪一般。
“你们在干什么,立刻反击,反击。不能战斗的平民全部退后。你们这样,是想给敌人当活靶子吗?”
艾萨里克将军大声嚷嚷。他气得拼命跺脚。在他训斥下,大家终于反应过来。士兵开始开火,老百姓则是哭喊着四处奔逃。愤怒的火舌在夜空中交错,战场一片混乱。
……
“这是在搞什么。”福克斯使劲摇头。而星月则是面露冷笑。一个盗贼冲向两人。但转身之间,目标却从他的眼前消失无踪。盗贼目瞪口呆,他四处张望,一刹那,他的脖子就被硬生生拧断。
“自不量力的家伙。”福克斯说道。他拿出手帕,擦拭着染血的手指。“星月,这一次真的被你猜对了。想不到这帮盗贼会那么大胆。”
“这帮家伙大概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只是,既然已经预料到敌人会发起进攻,却依然让他们占据先手。这只能说是我的过失。”
星月喃喃自语。他观察战场。在远方,杰纳布正从缓坡上冲下。他挥舞着机械手臂,就仿佛一头出笼的猛兽,将所有的生命统统碾碎。福克斯说。
“那个男人就是杰纳布,我记得他是‘圣迭戈’盗贼团的首领。在欧洲,他一直被认为是形同怪物一般的存在。”
“我去对付他。福克斯,你立刻去保护艾萨里克将军。如果我想得不错,敌人一定会对他进行偷袭。”
“喂,星月,等等……”福克斯大声嚷嚷。但星月已经一溜烟冲了出去。黑人大汉瞠目结舌。他只能奔向向将军所在的位置。
*****************************
同时,战场外,某一个高地。
“杰纳布那个家伙,干得不错呢。”纳达举着望远镜。她看到盗贼头子杀入敌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欧洲士兵正在哀嚎,他们被杰纳布一路驱赶,就好像是被猛虎追逐的羔羊一样。
真是可怜。
纳达心中嘀咕。她四处张望。战场愈发混乱,死亡,悲号,痛楚,疯狂,每一刻,女孩都能感受到死亡的存在。艾萨里克将军正在努力重整局面。从数量上来说,他的士兵还是要比盗贼团更多,训练也更充分。只是因为遭到突然袭击,一时缓不过神来。艾萨里克发号施令,在他的命令下,越来越多的士兵恢复常态,他们重新巩固防线,这也令盗贼团的进攻逐渐停滞。双方重新进入阵地。而这对盗贼团肯定是不利的。
果然是这样。纳达心中嘀咕。她也开始行动。纳达沿着隐蔽处前进,她一路前行,直到进入攻击范围后,方才停下脚步。视线中,纳达可以看到艾萨里克正在大吼大叫。他距离自己不足20米,身边只有不到四个护卫。
……很好。
刹那间,女孩如弹簧般从藏身处跃出。艾萨里克的护卫赶紧行动,他们挡在将军跟前,但纳达的速度却快得惊人。刀光一闪,四个护卫的脑袋已经被同时削掉,他们连反应都没有反应一下。艾萨里克目瞪口呆。纳达快步走近,她的眼中闪现出杀意。艾萨里克赶紧拔枪,但下一刻,他的手枪却被纳达一刀挑飞。艾萨里克慌忙退后,他吓得坐倒在地。纳达竖起短刀,她的刀锋直指将军的心脏。
“住……住手。”
艾萨里克发出哀嚎。锐利的刀锋呼啸而下,突然,“叮”地一声,纳达的刀锋被瞬间摊开。一个黑人大汉挡在艾萨里克身前。纳达心中一怔,而她的身体已经提前作出反应。只见“嗖”得一下,女孩瞬间跳开,企图拉开距离。
“太慢了!!!”福克斯一声怒吼。他的动作比纳达更快。拳风袭来,女孩的腹部遭到重击。她一击就被打飞。纳达一声惨叫,她向后退了好几步,方才踉踉跄跄站稳。福克斯吹了一声口哨。
“原来如此,直觉不错。刚才的一拳,我是打算结果了你的性命。谁想到你竟然成功躲了过去。”
福克斯微笑说道。他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纳达无法回答。她捂住肚皮,似乎受到了内伤。艾萨里克的脸上终于重新恢复血色。他破口大骂。
“福克斯,你来的太晚了,为什么不早一点……”
“将军,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有空在这里对我乱发牢骚,还不如赶快离开这里。”
福克斯如此说道。艾萨里克哑口无言。他跺脚离开。纳达本想追赶,但她却被福克斯的气势镇住,一动都动不了。女孩面孔涨红。
可恶,为什么动不了,明明对手只有一个人,为什么会感到那么恐怖,简直,简直就和同杰纳布交战的时候一样。
……福克斯面带微笑。他的笑容中多少带着一丝轻蔑。纳达心中大怒。她鼓起勇气,再度向黑人攻来。福克斯也不拔枪,他左脚轻点,刹那间就退到三米开外。纳达更加恼怒,她连出数刀,但都被福克斯轻松躲开。女孩心中急躁,她干脆拉近距离,直接钻进福克斯的腋下。
太嫩了。
福克斯嘴角翘起。他肚子一收,反手抓向纳达的脖子。女孩猛地一惊,她瞬间判断出自己已经慢了一拍。巨大的黑掌遮天蔽日般压下。纳达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完了。
敌人太强了。自己不应该招惹这种对手的。
不,还没有结束呢。
女孩突然变招。原本从上而下的斩击,瞬间变成了从下而上的挑刺。福克斯始料不及,他下意识后仰,白色的闪光在空气中划过,刹那间,一股暖流从黑人的眉心传过,那是鲜血的温度。
……时间,凝固。
乔-福克斯身体后倾,他看着银色的刀锋与自己的眼睛差之毫厘。纳达紧咬牙关,她的双眸凶光闪闪。两人的视线彼此交错。突然,福克斯一个拧腰。他强行控制住身体,然后一手抓住纳达的领口。纳达大吃一惊,因为刚才的反击,她身体还没有恢复平衡,根本无法躲避。福克斯猛地发力,他硬生生将纳达摔向地面。
“哇!!”女孩猛地吐血。她在地上来回翻滚。福克斯毫不怜香惜玉。他一脚踩向纳达的胸口。女孩痛苦哀嚎。
“好痛,好痛,你这家伙……”
“你还真是能干,竟然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以普通人的角度,真心算是不错了。你就是之前耍了星月的那个女孩吧。难怪星月会对你另眼相看。只可惜你找错了对手。”
“你,这个,混蛋,杰纳布会杀了,杀了你……”纳达紧咬牙关。她的肺部仿佛着火一般。福克斯显出冷笑,他轻轻抚摸额头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杰纳布,我倒也想和那个家伙交一次手。但恐怕我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他已经去了。”
“他?”纳达的眼中显出震惊。福克斯不再多言。他一拳将女孩打晕。
……
熊熊的战火还在燃烧,福克斯环视四周。他看到欧洲士兵一点点夺回失地,他们与盗贼团展开激战。纳达昏睡在地。她右手挫伤,肋骨也被打断几根,这些都是福克斯的“杰作”,但除此之外,女孩全身上下还有其他的伤口。这些伤疤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留下来的。很显然,这个女孩的童年,也并不是那么幸福。
那不和“她”一模一样吗?
福克斯心中摇头。他抱起女孩。纳达呼吸急促,她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福克斯望向远方。轰隆的炮火,暂时还没有停止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