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几句话让西海龙王安静下来,“大圣说什么?戒日王顶着?”
“是啊!龙君不是想找机会见戒日王吗?机会来了,龙君的外甥抓着唐和尚,这是献给戒日王的一份大礼呀!”金翅说道。
西海龙王忙问:“怎会是大礼呢?大圣说详细些!”
金翅不紧不慢解释道:“龙君应已听说了,戒日王未登王位时,迦楼罗曾显现其面前,留下神谕说,将来有个摩诃震旦国来的僧人,会坏戒日王的江山。戒日王一直很在意,早想抓到这和尚,排除隐患。假若龙君把唐和尚献给戒日王,岂不是大功一件?”
“迦楼罗?”西海龙王不敢指明,现身于戒日王面前的迦楼罗不就是金翅自己吗?龙王笑道:“大圣说笑了,戒日王是佛宗护法王,他怎会伤害佛宗传道人呢?”
“比起王位和江山,佛宗算什么?”金翅讥笑,“戒日王并非佛门弟子,他只是不反对佛法,他与佛宗相互利用而已。龙君安心,如来无论如何都不会跟戒日王翻脸,戒日王要是反感佛法,或倒了台,佛宗在天竺也会跟着完蛋。龙君想摆脱天庭控制,不仅要心细,更得胆大。”
西海龙王坐立难安,来回踱步,对他来说,这是个极重大的决定,稍有不慎,自己便上剐龙台。
“龙君想想妹夫泾河龙王吧,不就是几滴雨吗,何至于极刑?你们龙族雄霸四海、千河万江,任谁都会对你们严加提防。只要有借口,就得管制打击,不可使你等做大。龙君上次宴请金平城三魔,暗示想见戒日王,至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三魔王知。”金翅不断暗示道。
龙王当然明白自己宴请三魔的事瞒不过天庭,三魔冒充佛陀,可谓罪大恶极,佛祖没有降罪,还不是因为三魔了得戒日王允许。一旦追究因果,戒日王就成主谋,会影响其王者气运,进而影响到佛宗;所以,神佛对此罪行不闻不问了。自己想改换门庭或自立门户,戒日王这根高枝定要攀上。
“大圣说该怎么办吧?怎样才能让戒日王相信我的诚意?”西海龙王问。
“我已说过了,把唐和尚献出。佛祖不会怪罪。取经人已经转世十次,前九次取经都以失败告终,没见佛祖怪罪谁呀,不过再转生第十一次。龙君就将鼍龙的信转送给戒日王,要不要这份礼,由戒日王自己决定。”金翅说。
“好,就按大圣说的办,我也是在险中救活了。我会派个信使先与戒日王接触,如果他有意向,到时还请大圣引荐。”西海龙王终于定下决心。
金翅微笑道:“这是自然,戒日王身边的侍女地涌夫人,会带龙君的信使入宫。”
西海龙王拱手致谢,立即召来一个鱼精,把鼍龙的信给了他。龙王又想,给戒日王写封亲笔信以示问候,可再一想,此事未成,还是不要留下字迹得好,就让鱼精只带鼍龙的信走了。
孙悟空追着远去的大妖,到了西海附近。大妖已踪影气息全无,孙悟空失了目标。
“居然到西海了?那妖怪从黑水河出来,到达西海,而鼍龙是西海龙王的亲戚,两者必有关联。既然如此,我便去趟西海,敲打敲打老龙王,叫他治了外甥,放我师父出来。”孙悟空说完给自己使了避水法,钻入西海中。
潜在水里,迎面上来个鱼精,孙悟空心想正好,先拿他问话。“站住!”他一把捉住水族,“匆匆忙忙去哪呀?”
鱼精不知他是谁,威胁道:“我是龙王信使,要去办差,你最好放开我!”
“送什么信?给谁送信?我瞧瞧!”孙悟空自己搜起来。
从鱼精身上摸出信,一看是鼍龙写来的,更要打开看。不看还好,一看,猴毛都气得竖起来。“好你个西海龙王,勾结外甥,吃我师父!看我怎么收拾你!”
“西海龙王!给你孙外公滚出来!”孙悟空来到龙宫门前,把信使当了打门锤,揪起扔过去。门被砸出个窟窿。
众水族惊慌,虾兵蟹将出来拒敌,也被孙悟空打了个落花流水,急向龙王禀报。
金翅已经听到喊声,辨出是猴子,对西海龙王说:“是泼猴来了。我先回避,龙君便宜行事,万不可说出我来。”他躲入后殿。
西海龙王一听是孙悟空,那可是大门过他大哥东海龙王水晶宫的主儿,现在闹到西海来了,加上外甥作恶,使他心虚不知如何应对。
“老龙王!老龙王!”孙悟空已闯进来,“原来你在这儿啊!老龙王!”
“大圣!”西海龙王作揖,“不知大圣到此,有失远迎。”
“不必迎了!”孙悟空气愤嚷道,甩出信件,“看看这是什么?我师父被黑水河的鼍龙抓住了,你跟鼍龙一伙的,要吃他的肉呐!”
“不是!不是!”龙王急否认。
孙悟空不听辩解,“证据确凿,还想抵赖?走!跟我到玉帝面前说理!”说完就抓住龙王手腕。
“使不得!使不得!”西海龙王哪敢去见玉帝,“大圣,听我说!我哪敢吃你师父!那孽子捉了唐僧,我得了他信,正要将信送达天庭,请玉帝裁决。怎料你就来了,还把信截了下来。”
“这么说,我还错怪了你?”孙悟空坏笑,放开了龙王。
“是啊!是啊!大圣,我愿助你一臂之力,救出你师父。”
“怎么个救法?”
西海龙王不容多想,急答道:“我派太子摩昂随大圣同去,擒住小鼍龙!”
“那好,叫太子来吧!”
“快!快传太子!”西海龙王叫道。
长子摩昂受命而来,西海龙王对他吩咐,速领水族士兵,前去黑水河,擒回小鼍龙。摩昂不敢耽搁,立即前往。
送走孙悟空,龙王松了口气,但又眉头紧皱——不妙!送走了位大圣,还有位大圣。他急忙转身去寻金翅,却不见其踪影了。
“混天大圣呢?”龙王问后殿的龟丞蚌女。
“就在刚才,大圣已经走了。他说大王已有选择,不便打扰了。”龟丞相答道。
西海龙王跺脚,“哎呀!”自己派摩昂去捉鼍龙,等于不打算把唐僧献出,以后想攀戒日王便断了门路。
孙悟空与摩昂及众水兵往黑水河赶,普通水族行动慢,孙悟空与摩昂飞了前面。
西海龙王能这么快收到鼍龙的信,送信的定是那个飞行极快的大妖,孙悟空确定两者有关,对摩昂旁敲侧击,“太子,刚才龙宫里是否有客?”
“大圣怎问这个?”摩昂态度警惕。
“我在殿内看到摆着茶果,当是在招待客人。”其实孙悟空并未留意殿内摆放的是什么,诈问而已。
摩昂当时也不在殿中,所以不知孙悟空说的对错,只当孙悟空觉察到疑点,但他的回答极慎重,“是父王的一位老友,我不认识。”
没打听出线索,孙悟空有些不甘,没有确凿证据,也不好强问,眼下救师父要紧。
金翅出了龙宫,回到曲女城,才得知喜增已不在城内,前往那烂陀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