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慢慢站起身来。
玉魂器似乎把她丢过来后又给她表演了一番时光倒流便再不管她了,她刚刚在心里唤了玉魂器半天都没一丝回音。而那个几分钟师父大概是把功力给了她后便直接回归那个不知名神的怀里去了,到现在为止也再没什么音信了。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玉倾折了几枝柔软并且叶子浓密茂盛的枝条,围在腰间胸前。
虽然这里貌似原始老林,可她还是不打算秀一场真人裸奔,更何况,那个什么巫女师父还说有人感应她的位置会来接她。
玉倾叹了口气:皇室啊。虽然她没真正接触过古代的皇族,可想而知会是个多大的麻烦。
什么巫女,什么护国,再多的尊荣华贵,在她眼里都比不上韩丹的一个小指头。这个世界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带走好友。
如此,而已。
玉倾走了大半天后,突然感觉到吹过来的风里有人的气息,而且是很多人.
难道,是那些所谓的来迎接新任巫女的人?
玉倾轻轻跃到树上,借着树间枝叶的浓密隐藏自己,慢慢潜行。感谢老天,虽然她的那位数分钟师父传给她的功力她尚未完全掌握,现在还调用不了,但这身体本身便有着不俗的武功,让她行动起来得心应手。
一路上,玉倾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士兵装束的人,似乎在仔细搜索什么.玉倾看了看几近全裸的自己,心下有了个主意。她看到一个正在解手的落单的士兵,于是轻手蹑脚过去把他利落的砍倒,心下略有些抱歉地把他的外套鞋子扒了下来胡乱套在自己身上.
身上有了衣服,玉倾感觉自己的底气也比之前壮了些,至少举止不再束手束脚。她运轻功轻烟般向远处奔了一段时间,居然发现了数个相连着的营帐,心喜之下,悄悄绕过巡逻士兵,进了一个看起来比别的帐篷都稍大些且毫无人息的大帐。
帐里面装饰简洁,但大气,不俗。玉倾一眼看出里面的卧具器具全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东西,显然这帐子至少是一个地位很高的人所居的营帐。
她随手翻找到了一些果品小吃,几套男衣和女衣和鞋子,快速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放在一起,又顺手把床边放着的紫色大氅拿过来当包袱皮打了个小小的包裹。想了想,玉倾又在帐中稍细翻了下,在角落一个显然是女子用的梳妆盒里翻出了几件小首饰和几块碎银子,顾不上细想这女子怎么有把碎银放在梳妆盒里的嗜好,玉倾随手把这些都袖在身上,正要把梳妆盒关上,却见到底层的青铜镜里映照着自己略有些模糊的容颜。
只是,额间怎么似溅了东西?
玉倾细看了下,却骇然发现现在的她比之前那具身体额间多了三点水滴状的印记,鲜艳欲滴。她伸手用力擦了擦,却根本擦不掉,浑似那东西是从肉里长出来的一般。
玉倾皱着眉在记忆里搜索了一番,半晌在发现原来这印记是每个巫女在成功接受功力之后都会出现的,而且日后随着功力完全被自己吸收之后,那印记还会有所变化。——这可是个大麻烦啊,头上顶着这个,就好比跟别人说“我是巫女”一般了。
玉倾摇摇头,将梳妆盒边的一块手帕撕成布条,裹在额上,将那三点水滴印记遮盖起来,便闪身出了营帐。
玉倾正欲离开,忽听到远处突然人声鼎沸,不由举目望去。
一个紫衣玉带贵气非常的男子纵马驰来,猎猎风中,黑发飘舞,英气勃发,意气飞扬。他身后的几队士兵全都欢呼着跟着他飞驰。
玉倾摇摇头。
看那人的衣着身份,怕正是自己下手的这个营帐的主人罢?为避免被抓个现形,自己还是快快离开的好。
又提气奔出数里,玉倾停下脚,把刚刚在营帐里袖的果品取出来略略裹了腹,又盘腿按照记忆里的行功方法练了一番。
这功法其实是锻炼一个人的精神力的,通过行功方法她的精神力会越来越高,而达到一定层次后她能运用精神力所做的事也会越来越多,不仅仅是可以把精神力具体化来守护自己,还可以做一些小到占卜大到预言一类的事情——大概这便是别人口中的“与神对话”?不过,这功力毕竟来自别人,并不是她成功接收了便能拥有了,若她在短时间内无法将这功力完全吸收化为己有,这功力就会如同一个密封在她体内的定时炸弹一样,倒计时一结束,嘭!
后果可想而知。
行功已毕,玉倾只觉头脑似比先前清明了许多,便做了个最简单的占卜,随后又向卦向显示的好友方位飞速奔去。
狂奔了大半天的时间,在日落之前,玉倾总算到达了一处小县城。她在这小城里用碎银买了几套比较普通的男装,一个垂着半长轻纱可遮面容的斗笠,便找了家客栈悄悄换了装。
玉倾此前穿着军士服,太碍眼,而她在那帐中搜罗到的男装,面料上乘做工精致讲究,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一看便知并不是凡品,穿那种衣服走在大街上,同样会相当引人注目,只能偶尔应急用用。女装不利于她在外单独行走,更何况这身体的样貌精致得粉妆玉琢般,那种绝世姿容就似乎是在额头上贴了“大麻烦快来吧”。
对了,还有那额头的——三滴水。
睡前,玉倾又行了遍功法。在找到好友的魂魄之前,她无心于其它的任何事情,所以虽然是初来乍到,她对这里的一切却提不起什么兴趣。
“明日一早,便起身继续向北。”玉倾默默地在心中念着卦像上显示的好友方位,没多久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