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接着练“有情天魔”剑的第七式。
两人同时起剑,石破天惊,柳天赐觉得体内真气自然流畅,同时一击而出。
柳天赐兴奋得大叫起来:“姐姐,成了,成了!”
上官红也满腔喜悦,心想:龙尊和师父其实早就想将“龙尊剑法”融为一体,但始终未能遂愿,因为尽管心心相印,但又却相隔甚远,留下一本空白的“美姬剑法”。
自从与天赐经过肉体神交,才悟了出来,想到这里,上官红满心欢喜,却又羞不自胜,红着脸,不敢正视柳天赐兴奋的眼光,垂下红脸。
柳天赐拉着上官红的手,冲进石房里,大叫道:
“韩伯伯,我和姐姐练成了‘无情地罡’和‘有情天魔’剑了。”
韩丐天一听,也大感诧异,龙尊苦苦思索的一套剑法,两个娃子竟练成了。
柳天赐见韩丐天半信半疑的样子,一把拉起韩丐天的手,长臂猿也跟着出来。
就在深洞外一块平坦的石台上,两人亮出蓝晶晶的“美姬剑”、红殷殷的“龙尊剑”相对一站,韩丐天眼前一亮,好一对天生的璧人!
忽而,红光一闪,蓝光跟着灵动起来,接着红蓝两道剑光交织融和在一起。
柳天赐剑势凝重如高山巍巍,上官红凌空如仙子,如小溪涓涓,柳天赐大气磅礴,上官红如小桥流水,巫山湖笛,婉委清灵。
两人一攻一守,一俯一仰,一抑一扬……配合得妙手天成,天衣无缝,丝丝入扣。
真是天下绝配!
这套剑法,韩丐天寻思着,真是无懈可击的剑法,守得固若金汤,攻得凌厉狠毒,而且是从任何一个武林高手意想不到的方位出击。
柳天赐清啸一声,人剑合一,平剑上举,顿时红光大盛,韩丐天知道这是一股极刚猛的内力注入剑身,上官红脆音一和,剑随意动,发出耀眼的蓝光。
两人用“有情天魔剑”第七式合力一击,合抱粗的巨石,竟被拦腰截断,洞里狂风大作,剑啸冲天,飞沙走石。
两人剑势一收,两口宝剑本就通灵,发出一阵龙吟凤鸣之声!
韩丐天知道:柳天赐和上官红悟出了龙尊还没悟出的天下第一剑,这是神威天下的剑法,这套剑法包含了二百年武学泰斗龙尊和美姬的心血。
他为之感到震惊欣喜,又感到一丝担扰,柳天赐经“导气丸”和上官红身上的真气在阴阳调和的感化和引导,已经除去了魔气,两股正邪内力,揉成一股天下无敌的刚猛内力,这实则为天下武林一大幸事,怎叫他老叫化子不欣喜万分!
可这对璧人住在这世外桃源的山洞里,竟然将武林正在发生的一场浩劫,忘在九霄云外,在这个温柔乡乐不思蜀,怎叫他老叫化子不担忧。
韩丐天在长臂猿和炎黄鱼的帮助下,内力已恢复了八成,爽朗地哈哈大笑道:
“小子,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业已能成这套惊世剑法,就是龙尊现在也甘拜下风了,不过我这老叫化子还是想用我这套‘隔山裂岳掌’会会你,小子,别愣着,接掌!”
话没说完,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已逼到柳天赐面前。
柳天赐略一错愕,一招“魔剑藏针”,蓝剑直刺韩丐天的肩井穴,韩丐天一声虎吼,掌风带起一块巨石向柳天赐当头砸去。
柳天赐内力运到剑上,迎风而击,“轰”巨石击得粉碎。
碎石激起小溪的水花,荡起粼波一片。
韩丐天施展平生绝学,毫不容情,柳天赐再也没感到两股内力牵制,体内的那股纯正内力越斗越旺。
两人酣斗了三百多招,难分难解。
韩丐天的掌影一幻,刹那间,只见石洞中弥漫着满天的掌影。
“蓬!”的一声巨响,两人双掌交接。
柳天赐和韩丐天两人同时向外倒飞出去!韩丐天一下子站不稳,跌坐在地,柳天赐身子靠在石壁上,身子反弹回来,扑倒在地。
上官红惊叫一声,只见柳天赐后背的石壁上已清晰地印上了两个掌印!
“隔山裂岳掌”的神功巨力传到壁上留下了两个掌印,要是震在柳天赐的身上,非打得柳天赐胸口俱碎不可。
上官红虽然怜惜不已,但还是跑过去,扶起韩丐天。
柳天赐站起来一揖道:“多谢韩伯伯手下留情!”
韩丐天哈哈大笑道:“彼此,彼此,我还得谢谢你让我老叫化子多活几年呢!”
韩丐天见上官红不解,一拍胸口,飘下了一地的衣服碎片。
韩丐天胸口的衣服赫然洞开两个手掌大小的洞。
柳天赐怕这一掌伤了韩丐天,就把掌力贯到了他胸口的衣服上,将衣服震成碎片,而丝毫没伤到韩丐天。
两人惺惺相惜,韩丐天感到柳天赐至刚至纯的内力不带有所谓武林拘泥成法,一板一眼的纯正,但要灵动得多,更见人性,宅心仁厚。
韩丐天颔首笑道:
“看来,我老叫化子也有一个衣钵传人了。”
上官红闻言,芳心大喜,见柳天赐呆呆地站着,急叫道:
“天赐,还不快拜见师父!”
柳天赐“扑通”跪下。
韩丐天手掌一托,柳天赐头竟没叩下来,韩丐天牛眼一翻,道:
“我老叫化子破天荒收徒,但先得约法三章,你就别忙着拜了,先听我说完。”
韩丐天接着说道:
“第一,让我老叫化子做一回月下老人,今晚就和红儿拜堂成亲。”
柳天赐心里一凛,难道韩伯伯知道我和姐姐已有夫妻之实,来个亡羊补牢,向上官红瞧去,上官红粉面飞霞,乐滋滋地推了韩丐天一把说道:
“韩伯伯,你又捉弄红儿!”
韩丐天哈哈大笑道:
“小子,你还没表态呢?”
柳天赐心想:这叫什么约法三章,他原以为是丐帮的帮规教条,谁知是命令与姐姐成千年之好,这不是成人之美吗?哪有这样的三章之约。
倒使柳天赐有点口吃道:“弟子柳天赐听……师……父吩……咐!”
韩丐天回头对一旁红脸的上官红道:“这可是两人间的一件大事,不能剃刀担子——一头热,红儿,你的意见呢?”
“我……我听……”上官红低着头,声音细不可闻。
韩丐天一拍手道:“好,第一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就说第二件事。第二,我老叫化子年事已高,所以我的衣钵传人必须担起丐帮的重任,将丐帮发扬光大,你可答应!”
上官红和柳天赐一惊,这丐帮为中原人数最多的一帮,丐帮子弟遍及黄河两岸,大江南北,柳天赐惊疑不定,想自己被吴凤变成黑狗,在绍兴一乞丐曾施了他一碗饭,心里一直心存感激,可当天下叫化子的一家之主,柳天赐还真有点难当重任之感,想日月神教的教主纯粹是被假向天鹏所逼,为了探明真相,柳天赐居然接受。
可这次是义薄云天的韩丐天名正言顺地传给自己,倒有点受之有愧了。
见柳天赐低着头,韩丐天恼道:
“日月神教大教主若不是嫌充我脏不拉几丐帮帮主么?”
柳天赐脸一肃道:
“弟子不敢,想我柳天赐何德何能,怕难负师父重托。”
韩丐天纵声长笑道:
“愧为男子汉大丈夫,不敢勇挑重担,境由心造,事在人为,居然说出这等丧气的话来。”
柳天赐豪气一生,道:
“我柳天赐尽一份力,发一份光,这担子我接了。”
韩丐天满意得牛眼直翻,厚唇一翻道:
“那翘起你的屁股,我就传位给你了。”
柳天赐不明所以,传位何以要翘屁股。
略一迟疑,韩丐天身影一晃,打狗棒一挑,将柳天赐屁股高高翘起,然后“噼里啪啦”狠命的打了三棒。
打得柳天赐屁股皮开肉绽,柳天赐痛得龇牙咧嘴。
丐帮先祖韩信受汉高祖刘邦一碗饭之恩,辅助刘邦成了帝业,跪在金銮殿上乞求刘邦在他屁股上打了三棒,以感皇恩,这也就成了丐帮历代帮主必受的三棒。
柳天赐忍痛接了碧玉打狗棒,高举头顶,纳头便拜,韩丐天伸手托起道:
“不忙,不忙,我还有一条没说呢。”
韩丐天向两人瞧了一眼,丑面一肃道:
“第三,我丐帮子弟遍及天下,虽然地位低下,但每个丐帮子弟应以国家兴衰为己任,为天下苍生而奔命,身为一帮之主更要以身作则,不能贪图安逸,所以我想你学会了‘隔山裂岳掌’后,立即出山!”
如一记重锤敲在柳天赐胸口,震聋发聩,柳天赐羞愧得无地自容。
柳天赐自从与上官红有了鱼水之欢,两人刚风华正茂,两情相悦,觉得这山洞如同人间天堂,将江湖恩仇忘得一干二净,也忘了自己的初衷。
柳天赐神情一振,长啸一声,“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道:
“弟子遵命!”
这次韩丐天没拦,柳天赐额头竟叩出了三个血包。
韩丐天说道:
“好,柳帮主,你现在就是我丐帮第九代帮主,但身份上我还是你师父,如果你做了什么不义之举,我韩丐天还可以废了你的帮主之位。”
说完,竟向柳天赐叩了三个头。
晚上在韩丐天的证婚下,柳天赐和上官红在美姬像下互相交拜,然后韩丐天领着长臂猿走到石房外去睡。
这样,龙尊的石房子就成了两人的洞房,两人默默,相对无言,感慨万千。
柳天赐抚弄着上官红一头的秀发,因为洞里没有什么东西装扮,但今天日子非同寻常,上官红还是净身洗漱一番,在蓝光的照耀下娇翠欲滴,艳丽可人。
见柳天赐怔怔地望着她,脸一红钻到柳天赐怀里嘤的一声说道:
“天赐,以后就不要叫我姐姐,就叫我红儿吧!”
柳天赐生在丽春院,自己的爹姓什么都不知道,受尽了别人的冷眼,后来被吴凤变成一条黑狗,更是饱受狗的生活,痛不欲生。
但自从遇到上官红,心里就植下一个希望,而现在这个希望就在身边,无限爱意的拥在怀里,柳天赐痴痴地叫道:
“红儿!”
上官红身子一颤,流下了两行珠泪,说道:
“天赐,红儿好幸福,你以后会一直对红儿好吗?”
柳天赐俯身吻干了上官红脸上的珠泪,紧紧地搂着上官红说道:
“皇天作证,我柳天赐会一生一世爱着红儿!决不做红儿不高兴的事。”
上官红在元帅府误闯密室,被父亲追杀,流落江湖举目无亲,现在觉得太满足了,心里感动得一下子受不了,两瓣朱唇吻住了柳天赐的嘴。
一夜巫山云雨,蜜里调油!一夜春宵美景。
由于柳天赐有深厚的内力根基,加上资质不浅,在韩丐天的指导下,不几天就将“隔山裂岳掌”熟记于心,只是还差些临敌的火候,还不老到。
韩丐天还教了他三十六路打狗棒法。
上官红撅着嘴,说韩丐天自私得很,将一些绝学都教给了丐帮帮主,自己不也是做了几天丐帮弟子吗?缠着韩丐天教她一点别的。
韩丐天被缠得没法,就教了她一手“隔空取物”之法,只见韩丐天将内力运到手掌中,凌空一抓,桌上上官红吃剩下的鱼骨头飘了起来,向他移动,犹如一只无形的手拿着似的。
这本不是什么武功,而韩丐天为了在酒楼偷别人的酒喝,练就了一手“隔空取物”的手法,因此他曾莫名其妙地吃了许多好东西,大到烤乳猪,小到小葱拌豆腐。
上官红大感兴趣,练了半天,居然也能将鱼刺吸几根过来。
韩丐天见柳天赐的“隔山裂岳掌”和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已练成,但要达到运用自如,并非一日之寒,就把柳天赐和上官红叫到房里商量下山的事。
柳天赐在东赢山一个人住了五年,倒不觉得怎么凄苦,上官红幸好有心上人在身边陪着,不过时间长了,心里痒痒地。
两人都想出去一展身手,听韩丐天说明天就要出洞,兴奋得跳了起来。
上官红拉着韩丐天的手说:
“师父,我明天下山的第一件事,就到城里隔空取一只烧鸡和一坛美酒孝敬你。”
在上官红的心目中,早就把深明大义、不拘小节的韩丐天称为师父,事实上韩丐天也教过她一招。
韩丐天牛眼大放光彩,他已个把月没喝酒了,笑道:
“还是红儿嘴乖,可师父再不是以往的韩丐天,可以随意坐在酒楼里喝酒吃肉了。”
柳天赐说道:
“怎么?还有谁敢败师父享享口福的雅兴?”
韩丐天神情落寞地说:
“我老叫化子现在已是恶名累累了,打死义弟向天鹏,偷了大理的《随形剑气》,这一个多月,又不知阮楚才给我加了一些别的什么罪名。”
柳天赐一拍脑袋大惊,自己在山洞里住了这些时日,居然将外界忘得一干二净。
柳天赐急忙大叫道:
“师父,日月神教向天鹏不是你害死的!”
韩丐天说道:
“傻小子,你一个人相信我有什么用!”
柳天赐知道韩丐天领会错了他的意思,就把他在东赢山当年见到的一切说给了韩丐天听。
饶是韩丐天见识多广,也张着厚厚嘴唇合不拢。
“这么说,向老弟早就被人下了毒手,怪不得武林有这么多说不清的反常。”
柳天赐说道:
“师父,我一直不明了那个假向天鹏是谁,他又被谁暗算成一个尸首异处的无头尸呢?”
韩丐天脸罩云雾道:
“照这样来说,比老叫化子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想那阮星霸掠取九龙帮帮主,本是元军的一名大将,想一统日月神教和九龙帮,现在基本已达到目的,于是就大肆杀戳武林正道,挑起武林纷争,达到两败俱伤从而削弱中原武林势力,为成吉思汗铁蹄踏破中原铺平道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这个假扮向老弟的神秘人物又要达到什么目的?如果上次襄樊城里棺材里躺的人就是那神秘人的话,那他不是为成吉思汗作了嫁衣裳!”
柳天赐疑问道:
“师父怀疑棺材里又是一个假的?”其实柳天赐在点将台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
韩丐天说道:
“这也是唯一最合情理的说法,那神秘人既然能假扮向老弟,为什么不能找个替死鬼假扮他呢?”
上官红在一边听了半天,脱口而出道:
“金蝉脱壳。”
韩丐天一拍大腿道:
“对,这就叫金蝉脱壳。”
柳天赐问道:
“他金蝉脱壳后必然要暗渡陈仓,下一步他会怎么样呢?”
韩丐天说道:
“当时我看到棺材里的尸体就产生怀疑,因为向老弟胸前‘玄铁蝴蝶印’旁边有一颗黑痣,可那尸体胸前的‘玄铁蝴蝶印’虽然被掌力震碎,可找不出那颗黑痣。”
“这个神秘人物取代向老弟唯一的目的就是给日月神教四面树敌,后来又心生借刀杀人一计的教主之位传给你,这真可谓老谋深算?”
柳天赐接着说:
“这神秘人物显然不是与阮星霸同一路人物。”
韩丐天颔首道:
“对,他们是为了两个不同的目的,但殊路同归,都是狼子野心,危害武林。想我那向老弟人中豪杰,义薄云天,曾跟我老叫化子在元军千军万马中七进七出,激战一昼夜,杀元军无数,怎么会因自己小利而做出违背大宋的事呢?”
柳天赐愤然说道:
“正义之心终不能被蒙蔽,我相信中原武林正道一定会拨云见日,识破这伙人的阴谋。”
韩丐天赞许地说道:
“我将丐帮交付给你就有此意,只要中原武林团结一心,抵抗外敌,同仇敌忾,我老叫化子受点冤屈又算什么!”
韩丐天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不得不叫两人心生敬意。
柳天赐想起了白素娟说的两种伟丈夫,心想:我也要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然,空有一身绝世武功,不就如放在石匣里的龙尊宝剑吗?
宝剑要出鞘杀敌,才称得上剑的名字。
上官红笑着推了柳天赐一把说:
“没想到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日月神教教主,也被阮星霸利用了,天下竟有两个柳天赐。”
柳天赐说道:
“这倒不好冒充,我柳天赐额头天生就有一颗红痣,想那阮星霸机关算尽,可对日月神教的‘玄铁蝴蝶印’却不了解,戳穿阮星霸的阴谋倒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对付那神秘人物,古语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上官红只要听到柳天赐一提到神秘人物,心就往下沉,她仿佛心里有了神秘人物的轮廓,她真想这一切不是真的,岔开话题道:
“可那阮楚才怎么会使你那天魔剑法?”
柳天赐没有回答她,转而去问韩丐天道:
“师父,‘太乙真人’是什么来头?”
韩丐天说道:
“这个‘太乙真人’本是西藏的一个头陀,武功极高,后在西藏冰川救了龙尊,龙尊就传了他一套‘天魔剑法’,从此横纵西疆,加上智谋过人,被成吉思汗召作护国大师,阮楚才的两招‘天魔剑法’就是他教的。”
柳天赐说道:
“师父,我们是不是要先从日月神教着手?”
上官红笑道:
“你还是念念不忘你那教主之位。”
柳天赐说道:
“为了武林正义,我一定要夺回来。”
韩丐天不无忧虑地说:
“我们应该及早地赶到‘蝴蝶崖’,想那日月神教几大堂口都是肝胆相照的忠义之士,只怕要被阮楚才所带的魔头所害。”
柳天赐说道:
“还有关在‘九龙帮’地牢里的吴堂主和前帮主黄老前辈,我们一定要救他们出来!”
明天就要下山,三人反正也睡不着,就一直坐着谈到天明。
吃了长臂猿送来的炎黄鱼,三人知道天已亮了。
走到深洞,柳天赐和上官红朝“天下独夫”洞拜了三拜。
长臂猿甚是通灵,和三人相处一个多月,已有感情,知道分手在即,发出“吱吱吱”的叫声,绿眼里竟噙着眼泪,拉着柳天赐的手将三人送到洞口。
一轮红日从天边升起,苍茫无限的大洪山已银装素裹,好大的一场雪。
巍巍高山,皑皑白雪,三人唏嘘不已!
柳天赐拍了拍长臂猿的头说道:
“猿兄,以后我还会来看你的!”
说着一拉上官红的手,三人凌空而降,将身子裹在纷纷飘扬的雪花中,如三只大雕激射而下。
惊起正在觅食的一群乌鸦,惊叫一声,向远方飞去……
樟树镇是大洪山下的一个小镇。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樟树镇里旅馆、茶楼、药铺、剃头铺、酒楼……幌子在寒风劲吹下,猎猎作响。
又因为是由湖北通往湖北、陕西的唯一通道,地处南北中间,所以南来北往的客商特别多,在大雪纷飞的日子,刚过完大年,街头人头涌动,在兵荒马乱的年景,还真是少见。
仔细观察,街上奔走疾行、纵马而过的大都是带兵器的武林中人。
更为奇怪的是,餐馆酒楼家家爆满,店里的伙计忙进忙出,送走一批又来一批,这些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兴高采烈,一片喧哗和嘈杂,吃完饭,喝完酒,这些武林豪客在本子上签个字,一抹嘴就鱼贯而出,也不付银两。
整条街上飘着酒香。
天下哪有这等好事,不花一文银两就可以吃香喝辣。
柳天赐三人站在一家酒楼门口,甚是好奇。
一位小二模样的人搭着抹布带着一身的热气跑到三人面前大声说道:
“三位可是丐帮子弟,快,进屋吃饭,想必一路辛苦了。”说着伸手过来拉柳天赐。
三人在“断魂崖”的山洞住了一个多月,胡须八叉,头发蓬乱,唯有上官红面容干净些,但衣服也甚是破旧,难怪小二称他们为丐帮子弟。
柳天赐拉着小二说道:
“我们可都没带银两。”
小二哈哈笑道:
“几位可是刚出道的,你们尽管放心吃了,从南到北,一路都设有接待处,专门免费接待武林豪杰。”
三人从洞里出来,本就身无分文,正愁吃饭的钱没着落,小二满脸兴奋,一拽一拽地把三人拉进了酒楼。
见三人满脸疑惑,小二笑道:
“不要紧,我们上官雄盟主已经吩咐,大到各门各位的掌门,小到草莽人物,只要是前去攻打日月神教,一路免费接待,为了武林正义,上官雄盟主可破费不少。”
韩丐天满脸惊讶,瞪着牛眼叫道:
“什么,上官雄盟主?”
小二心想,看来这三人真是从乡下来的草莽人物,武林发出这等大事还不知道,不过样子看起来蛮凶的,讥笑道:
“是啊,在去年年底,上官雄被我们武林公认为南北武林领袖,日月神教逆天而行,惨杀武林同道,上官雄盟主在元军里忍辱负重,登高一呼,因他义薄云天,神功盖世,大家都云集秦岭,剿灭日月神教。你们就放心吃吧,上官雄盟主早就替你们支付了银两,快,快,那边坐。”说着,小二又去招呼另一批武林人士。
三人抖落满身的雪花,坐在里堂一个偏角的位子。
不一会儿,有人送上了一大坛酒和盘中肉,热气腾腾。
爹爹当武林盟主了,上官红听到如五雷轰顶,她至今还心有余悸,想着密室里那可怕的一幕。
心里一紧,一个可怕的念头浮在脑海,这是一个阴谋,是爹爹处心积虑的阴谋。
她一直隐隐有这种感觉,但又不想承认这一切是真的。
韩丐天一扒开酒坛,酒香扑鼻,韩丐天喝了一大口,叫道:
“嗯,好酒。”
看柳天赐坐着不动,说道:
“喝酒,喝酒,天赐,别想那么多,反正上官大爷有的是银子。”
那边喝酒的武林豪杰停下杯子,满脸愤色地瞪着韩丐天,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失大体,居然说出这等不敬的话来!
韩丐天满脸不在乎,抓起一块牛肉大嚼,忽然眉头一皱道:
“唉,这牛肉烧老了,呸,小二,给我再来一盘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