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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龙尊遗墓

房子不大,陈设也极为简陋,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和一张石椅。

奇怪的是石床上并排放着两个石枕。

长臂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柳天赐和上官红拉进了石房子,像在石洞门口一般,让三人和它一起跪在肖像前叩头,这次上官红倒是心甘情愿,虔诚的叩了三个响头。

尽管美姬没亲自教自己一天武功,但自己使的“美姬剑法”都是美姬在“美姬谷”悟出来的武学精华。

然后,长臂猿将韩丐天放在地上坐着,把柳天赐也牵到床上坐着,满心喜悦地端详柳天赐,左看看,右看看,乐不可支,上官红坐在一边,凝视着画像,一脸不解。

韩丐天坐在地上没人理他,甚是不满,叫道:“喂,小子,快叫你同伴给我们弄点什么吃的,我可饿死了。”

柳天赐一想,也是的,折腾了半天把饿肚子都忘记了。

长臂猿看到柳天赐捂着肚子,做一个饿像,立刻白影一晃,就消失了。

不一会儿,白影一晃,长臂猿手里擒着四条鱼进来。

那鱼浑身漆黑漆黑,头上长着一顶像皇冠的触角,有筷子那么长,在长臂猿手里发出“水水”的叫声。

长臂猿每人发了一条,上官红一抓活蹦乱跳的黑鱼,吓了一跳,手一松,黑鱼竟尖叫一声“水水”飞了起来。

长臂猿长臂一伸,又抓住了,一拍将黑鱼拍个脑浆迸裂,递给上官红。

韩丐天满脸喜色地叫道:

“啊,这次我老叫化子可真是口福不浅,居然吃得到‘炎黄鱼’。”

柳天赐问道:“什么叫‘炎黄鱼’?”

一说到吃,韩丐天立刻眉飞色舞,满面红光,道:

“‘炎黄鱼’我也只是听说,相传是炎帝和黄帝大战蚩尤统一了中原,那一年,天下大旱,大地龟裂,炎黄二帝心急如焚,看到百姓都坐以待毙,两人率领百姓从东海运水回来灌溉农田,一天往返几趟,终于心力交瘁而死,后来人们发现有无数条头戴皇冠的黑鱼,从东海那边飞来,每次都发出‘水水’的叫声,黑色嘴一张就从天上吐出一股水,这股水势极大,像降了一场大雨,北方干旱的郡县都出现了生机,人们称这些黑鱼叫‘炎黄鱼’。”

柳天赐和上官红被这个传说感动了,心想:原来这黑鱼是老百姓呼唤水的,才叫“水水”。

韩丐天接着说:

“从此天下又繁荣昌盛,这黑鱼就不见了,有人说在炎黄二帝的诞生地——湖北的大洪山听到发出‘水水’的叫声,但从没有人抓到过这样的鱼,没想到在‘断魂崖’的山洞里,真是奇遇,奇遇。”

韩丐天一生吃尽了天下的山珍海味,对“炎黄鱼”早有耳闻,但从没吃过,今天在这里看到,兴奋不已,吞了吞口水说道:

“相传吃了这‘炎黄鱼’人能延年益寿,返老还童,百病不生,哈哈,我老叫化子可真有口福。”

柳天赐抓着“炎黄鱼”一脸愕然问道:

“这鱼怎么吃?”

韩丐天只顾高兴,听柳天赐一问,心想:是啊,没有火折,又没有锅,怎么吃呢?

三人一脸惘然地望着长臂猿。

长臂猿一下子受到尊敬,正襟危坐地蹲在石凳上,嘴一张,将“炎黄鱼”的鱼头给咬了下去,接着就一气猛啃,不一会儿,长臂猿手里拿着一根鱼刺,咂巴咂巴一下猿嘴,似乎很有回味。

韩丐天在一旁瞧着,直流口水。

学着长臂猿的样子,一口将鱼头咬下,叫道:“好吃,好吃,真是好吃,美味啊,真是人间美味。”

柳天赐和上官红惊疑地对望一眼,从没听到人这么夸张的赞着。

韩丐天话还没说完,就低头啃了起来,连鱼刺都吃得一根不剩,一抹嘴,望着柳天赐和上官红手里的两条鱼,嘴里竟留下一串口水。

上官红手里拿着一条头已破裂的“炎黄鱼”,她怎敢吃下去,连忙递给韩丐天说:

“韩伯伯,我这条给你吃。”

韩丐天叫道:“好,好。”忙不迭地伸过手。

长臂猿从石凳上跳下来,绿眼一翻,伸手一指,那意思是不让上官红给他。

韩丐天只觉得手臂吃痛,怪眼一翻,那架势似乎要与长臂猿拼命,长臂猿嘴一张,做了一个鬼脸,样子比他还凶。

君子不跟畜牲斗,韩丐天觉得肚子里暖烘烘的,倒不觉得饿。

分吃别人的东西,反正也是自己理亏,只好作罢。

长臂猿回头一看,见柳天赐拿着鱼没有吃下去的意思,长臂一探,抓过“炎黄鱼”一下子塞到柳天赐的嘴里,右手在柳天赐下巴上一拍,柳天赐将鱼头咬了下来,鱼头进嘴即化,有一股热流流进柳天赐的肚子里,味道的确鲜美无比。

不用长臂猿强迫,三啃两啃的“炎黄鱼”给吃下去了。

长臂猿很满意,露出高兴的猿笑,转头向上官红望去。

上官红一凛,生怕长臂猿像对待柳天赐一样,如法炮制,见柳天赐咂巴咂巴,吃得津津有味,再说已有两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里空荡荡的,以前还不觉得,见韩丐天和柳天赐吃的酒饱饭足的样子,喉头像伸出小手,哪管是什么东西,眼睛一闭,就将鱼头咬了下来。

吃了一口,就想吃第二口,一会儿,上官红手里也拿着吃得干净的鱼刺。

三人甚是奇怪,一条小鱼吃到肚子里,人觉得浑身舒服,肚子一点也不饿,懒洋洋地,韩丐天往地上一倒,不一会儿便鼾声大作。

长臂猿趴在桌子上也睡着了,柳天赐和上官红往床上一侧,进了梦乡。

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三人醒过来,觉得没有一点疲劳的感觉,反而觉得精神大旺,内力猛增。

韩丐天一运劲,虽然内力没恢复,但人不再感到四肢一点力都没有,于是就盘腿坐在地上运气疗伤。

柳天赐已经完全恢复了内力,游目四顾,长臂猿不见了,看到桌上摊开着两本书,携着上官红的手走过去。

两本书纸页已发黄破损,柳天赐小心翼翼地翻动,一本书上写着“龙尊剑法”一本书写着“美姬剑法”。

“龙尊剑法”分为地罡和天魔两部,上面画的图案,柳天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不同的是运气的方法恰恰相反。

以往,白佛教柳天赐地罡七式剑法所用的是一股至纯至刚的内家功力,而书的使用恰恰是黑魔所教的至阴至邪的功力,而黑魔所教的天魔七式剑法反而用的是白佛的内功运行方法。

“龙尊剑法”柳天赐看得入迷了,取下长剑,依法演练起来。

只见剑走灵蛇,房间里一片龙吟虎啸,剑光霍霍。

柳天赐进入一种全新的感觉,以往他总是感觉到全身两股真气互相牵制,使起剑来总不那么轻便,现在体内真气激荡,意念之中,以一股刚猛排山倒海的内力,挥剑一击,使的是天魔剑的第二招“魔剑幻影”,动作轻盈飘逸,剑势如虹,一点也不滞泥。

体内真气涌动,说不出的舒畅,真气催动,接着就是“魔剑出击”、“魔剑藏针”、“魔海扬波”、“魔情剑海”、“魔动血剑”、“天魔血剑”,一发不可收拾,如大海奔潮。

博大强劲的内气带动长剑神出鬼没,招招制敌,阴毒老到,只攻不守。

并且没有一丝魔气,看不出有一丝暴戾乖张的剑式,鸿远开阔,无边无际,无穷无尽,似乎是破绽百出,但你又找不出任何破绽,每一招都是致命一击。

突然,剑式一转,柳天赐的长剑变得有迹可循,剑法木讷古拙,似在不经意地轻描淡写,漫不经心的挥洒,可那剑气阴毒刁钻,诡秘神功。

柳天赐觉得自己体内一股阴险恶毒的邪气,渗于凝重厚道、大开大合的“地罡剑”中,使木讷古拙的“地罡剑”变幻出无穷的机敏,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剑藏机骛,每一招都不徐不疾,恰到好处。

房里劲风疾扫,如龙行天下。

剑气带着破帛之声,柳天赐身姿飒爽在房间里游动,完全沉浸其中,如闲庭散步,随兴指点。

“地剑平川”、“地动山摇”、“佛心地剑”、“罡剑归天”、“地罡正剑”、“剑地罡风”、“地罡剑海”。

“刷刷刷……”酣畅淋漓,长剑一收,柳天赐感到体内两股真气在慢慢地揉合,是那么的畅意!

“好!好!好!”韩丐天在一边半晌大叫出三个“好”字来。

上官红的思绪随着柳天赐的剑势忽高忽低,忽抑忽昂,她完全融入到剑势里去了。

这感觉就像在“美姬谷”的“石像洞”中,让上官红好一阵眩目激动。

她觉得柳天赐每招每式与自己的剑法竟如此吻合,她情不自禁、满心喜悦地喝起彩来。

柳天赐似乎意犹未尽,站在那里回味无穷,身上的衣衫被真气激荡,如玉树临风,意气风发。

上官红也跟着兴奋得满脸通红,问道:

“天赐,你刚才使的可是龙尊剑法?”

柳天赐侧目问道:

“姐姐,我这‘地罡七式’和‘天魔七式’可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以往柳天赐曾将这套龙尊剑法,演了好几遍给上官红看,每次上官红都惊叫不已,被那充满霸气的剑势所折服,然后上官红总要跟着演一套美姬剑法,柳天赐也连声喝彩。

每次两人都有同一种感觉,觉得“龙尊剑”浩瀚如大海,“美姬剑”涓涓如小溪,一个如高山流水,一个如露湿花心,一个排山倒海,一个润物无声。

似两个心息相通的恋人在低吟浅唱。

同时两人感觉到这剑气中总有一丝不合谐的地方。

“龙尊剑”剑气太傲太霸,而“美姬剑”又太冷艳,似乎心息相通,又似乎若即若离。

两人曾想将这两套剑法揉合在一起,但每次都因为这丝不和谐而失败。

而这一次上官红感到柳天赐的剑气与自己所运行的真气配合得丝丝入扣,如一脉天成,遥相呼应,再也找不到一丝的不和谐。

如鱼得水,如凤求凰,如龙戏凤。

蜜里调油,妙不可言。

上官红心旌神摇,说道:

“的确不同,你这所演的‘龙尊剑法’古讷而不失流畅,毒狠之中不乏正气,自然而使,不像以往一样,一招一式正邪分明,天赐,你是怎么悟出来的?”

柳天赐道:“不是我悟出来的,是我师祖龙尊教会我的。”

上官红惊道:“你师祖龙尊?”

柳天赐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翻动了“龙尊剑法”道:“这就是我师祖留下的。”

上官红一翻开书的扉页,扉页上果然写了几行小字。

天下独夫龙尊示有缘人:

世道本不存正邪,正邪全存于心,大正即邪,大善即恶,大道即魔,反之亦然,不可刻意而为之。

按时间算,已有七十八年了。

柳天赐和上官红似懂非懂,想必这是龙尊经过闭关自悟得出的心念。

上官红说道:“也就是说,这石房是龙尊闭关自悟的地方。”

柳天赐仿佛一下子心智成熟起来说道:

“我听师父白佛说过,湖北的大洪山是炎黄诞生之地,师祖龙尊每隔一甲子年就要到‘断魂崖’采集日月灵气,每次都要闭关二十年,没想到我们误打误闯竟到师祖闭关的山洞里。”

韩丐天没想到柳天赐竟是武林绝代奇人龙尊的徒孙,怪不得内功如此登峰造极,惊叹之余在一旁插话道:“龙尊是我辈武林中人一朵绽放千年的奇卉,一生潜于武学,终究还是悟出正邪之道,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手,才取名‘天下独夫’,高山仰止和者寡,人也孤独的很啊!”

三人唏嘘不已,倍觉沧桑。

上官红问道:“那龙尊所写的为什么与他教给白佛黑魔的不一致呢?”

韩丐天在一边悠悠说道:“龙尊自负武功盖世,在年青时心高气傲,亦正亦邪、亦魔亦佛,一直不能悟出,到底是正胜邪,还是魔胜佛,就找了两个毫无出身背景的孤儿作为自己的徒弟,就是白佛与黑魔。

“龙尊就教白佛纯正的内家功力,并教以‘地罡剑法’,教黑魔阴毒的魔功,和诡秘的‘天魔剑法’。

“白佛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除恶扬善的纯粹侠义行径,就有点拘泥不化,黑魔在江湖上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恶魔行径,就过于大恶乖张而锋芒大露。

“两人走上绝然不同的道路皆因为各自身上有一股正气与魔气,两人水火不容,泾渭分明,唉,真是人本身就有佛性与魔性,哪能分得那么清楚,只不过与佛讲禅,以魔治魔罢了,如魔入佛道,自其感悟。”

柳天赐和上官红在一边听得似懂非懂。

韩丐天自为“三圣”之首,在武林中的修为只在龙尊之下,面对龙尊的困惑颇有感触,接着说道:

“就这样白佛与黑魔在江湖上龙争虎斗,其实他俩的斗争实际上就代表了龙尊佛魔两种思想的争斗,两人经过几十年的争斗,结果白佛和黑魔都在江湖上创下纯粹的侠与魔的名头,并没像岳穆武王那样深明大义,忧国忧民,也没作出像秦桧那样遭人唾死的千古罪人,两人势均力敌,就像是一个挖坑,一个填坑的农夫,于世事无补,又怎么分出佛魔呢?”

韩丐天长叹一声,看着柳天赐说:“龙尊一世奇人为此困苦不已,后来他就观天象而得知世上将出现一个千年武林奇才,就是你这小子!”

柳天赐一愕道:“是我?!”

韩丐天坐在地上一颔首道:“对,就是你,然后叫白佛与黑魔将全身的武学精要,正气与魔功全都传给你,所以你身上既有佛性亦有魔性,从第一次在九江浔阳楼遇到你,我就感到很奇怪,如此强的正邪之气怎能聚一人之身!”

柳天赐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矛盾的组合体,于是问出他心中的一个一直找不到答案的问题道:“那我到底是魔性还是佛性呢?”

韩丐天悠然说道:“这正如你师祖所讲,‘世道本不存正邪,正邪存于心,大正即邪,大善即恶,大道即魔,反之亦然’,唉,龙尊到了晚年才悟出佛魔真理,所以将‘地罡剑’和‘天魔剑’融为一体,这才是武学真谛啊!”

柳天赐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以‘天魔内功’去使‘地罡剑法’,感觉与以往竟如此不同,内力不滞。”

韩丐天坐在那里感慨万千,柳天赐心想:武功到达一定的修为就会这样,他会不会像我师祖那样困惑不已呢?

谈着谈着,三人正觉有点饿意,白影一晃,长臂猿拎着四条“炎黄鱼”进来。

上官红心想:这长臂猿倒蛮通灵的!

三人吃了鱼,身子暖和,肚子也不饿了,心想:这真是一条神鱼,吃一条就饱了。

柳天赐吃过炎黄鱼说道:

“这猿兄眉须全白,年纪也不小了,肯定是我师祖龙尊驯养的,我师祖在里面闭关修炼,猿兄就定时送鱼给他吃。”

韩丐天又道:“这只长臂猿的武功也不在你我之下,看来平时那自命‘天下独夫’的龙尊也教了他不少,论辈分你这小子应该叫它师叔。”

柳天赐问道:“韩伯伯,你说人应该对谁下跪?”

韩丐天牛眼一翻,说道:“上跪青天,下跪荒地,中间跪双亲和师尊。”

柳天赐笑道:“那你是以什么身份跪我师祖?”

韩丐天一下子愕然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因为他在进洞的时候确实跪下来,还三叩首。

柳天赐“嘻嘻”一笑道:“论辈分算你应该叫这猿兄为师兄了,也就是我的二师叔,从今后我就叫你二师叔了。”

上官红见韩丐天在一边气得胡须直翻,笑得岔不过气,缓了缓气说道:

“如果按这样算,你以后也要叫我隔山三师叔了。”

柳天赐疑问道:

“我怎么叫你隔山的三师叔?你可是我姐姐。”

上官红一敲脑袋,说:

“你师父一直追求我师父,想成为我师父的丈夫,不就是我师父,但又不是亲师父,也就是你隔山三师叔了。”

柳天赐听得牵强附会,但又找不出反驳的理儿,就悻悻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师祖追求你师父?”

上官红笑道:

“你师祖,也就是我隔山师父,一直挂着我师父的肖像,唉,为伊消的人憔悴,青卷孤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珠光灿烂处,不追求我师父,挂着我师父肖像干什么?”

说到这里,上官红想到师父美姬年过百岁,对龙尊一腔痴情,可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不由黯然神伤。

长臂猿本是大洪山一只百年灵猿,后经龙尊驯服,对龙尊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成天服侍龙尊,龙尊武功盖世,在世上没逢对手,倍感寂寞,所谓高处不胜寒,就教长臂猿内功,陪他过招练武,与龙尊形影不离。

龙尊出关云游,留下它守着“天下独夫”洞。

“沉鱼魔”和“羞花魔”不叩首自闯“天下独夫”洞,中了机关暗箭,长臂猿眼里除了龙尊就不认得任何人,痛恨别人不尊龙尊,恼怒之下,就一抓毙了“羞花魔”。

当然吞了“通灵神丹”的柳天赐就另当别论了,因为在长臂猿眼里,柳天赐也是一只浑身长毛的兽王,是它的同伴,本来就寂寞,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上官红和韩丐天在一起,想必也是它同伴的主人,于是就欢欣无比地将三人带到龙尊的房里。

现在见三人说说笑笑,表情古怪,它不知所云,只好在一边瞪着绿眼睛,望望这个,瞧瞧那个,心里倒挺高兴,毕竟有朋友陪它,在旁边抓耳挠腮,发出兴奋“吱吱吱”的叫声。

柳天赐见上官红神情黯然,就笑着说道:

“隔山三师叔我师祖这里还有隔山师祖的‘美姬剑法’呢!”

上官红嫣然一笑,道:

“想你那师祖也太虚伪了,要学‘美姬剑法’,只要博取我师父的芳心,师父不就教给他了,看,搞一本空白‘美姬剑法’,真是劳神费力。”

柳天赐一看,果然里面一片空白,只有第一页画了美姬的肖像上部,下面还没画完。

上官红说道:

“我真想看看你师祖龙尊的肖像。”她心里也一直是这么想的,心想:我师父美姬对龙尊那么痴情,龙尊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这房子里除了龙尊留下的一点生活必须用品,没有让上官红感到龙尊音容笑貌的东西。

柳天赐看了龙尊感悟后的“龙尊剑法”真如醍醐灌顶,武功又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如果说以前的柳天赐就是腰缠万贯的大富翁,却不知道怎么花钱,反过来再回味平时上官红的“美姬剑法”,就另有新意了,于是就说道:

“隔山三师叔,将你的‘美姬剑法’再演一遍给我看看。”

上官红嗔着:“你叫我什么来着?”

柳天赐说道:“不是你叫我这么称呼你的吗?”

上官红别过身去道:“现在我不喜欢这称呼,你要叫得我满意,我就练给你看。”

柳天赐脱口而出道:“姐姐!”

上官红没动。

柳天赐想了一会儿叫道:“红妹。”

上官红还是没动,柳天赐“嘻嘻”一笑叫道:“老婆!”

上官红转过身,满脸绯红,抡起粉拳捶柳天赐嗔道:“贫嘴!”

长臂猿蹲在一边,见他们先是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打起它的同伴,龇牙咧嘴地发出两声尖叫,“吱吱”意思是警告上官红,你要再打我同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上官红朝长臂猿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也不敢造次,从腰上抽出“美姬剑”,蓝蓝的柔光一闪。

韩丐天见柳天赐和上官红打打闹闹,心想:痴情男女,难对红尘,无奈闲愁,这两个小子把与世隔绝的山洞作人间天堂了。见一片柔柔的蓝光,含着冷意,心中又暗喝道:“好剑!”

与此同时,三人都听到一声高亢的剑啸声。

时空一下子凝固了,三人呆住了。

高亢的剑啸声是石床上的石枕发出来的。

柳天赐抱出石枕一看原来是个石匣子,打开石匣子一看,立刻红光一片。

里面有两个剑槽,空了一个,另一个剑槽躺着一把殷红的宝剑,剑柄是蓝的。

柳天赐小心翼翼地拿起宝剑,剑啸声戛然而止。

韩丐天惊叫道:“龙尊剑!”

果然,上面刻着“龙尊剑”三个字,一边剑刃上写着“地罡”一边刻着“天魔”。

上官红轻声念道:

“此情绵绵无绝期,长使美姬空对月。”

心想:师父的心愿不就是两剑同穴吗?而龙尊剑就在眼前,难道真的有缘分这一说法,难道世间真的心有灵犀一点通,真的有感应吗?当时在“石像洞”里看到空着一个剑槽的木匣,如同看到了龙尊和美姬之间残缺的爱情。

连两把原本有感情的宝剑,经龙尊和美姬的融于感情的铸造,也能发出相互调和的声音,恋人的金石之响,何况两个凡夫肉胎的人。

上官红自从与柳天赐相遇,后来到天香山庄的后院,不是在守着一份爱意吗?

难道这些都冥冥之中安排的天意,是上天昭示的缘分!

上官红被这种机缘巧合所感染!

柳天赐心想:师祖一生自负清高,而美姬又自迷于自己的倾国倾城,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龙尊痴爱的一种逆反心理,龙尊被一种高傲的心理蒙蔽了双眼,具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可到晚年才悟出人世间最简单的一个“情”字。

望着石匣里镌刻的两行小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柳天赐和上官红看得唏嘘不已,思绪万千。

两人四目相对,眼光中竟有万语千言,要不是碍于韩丐天和长臂猿,两人就会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

韩丐天被自己的“隔山裂岳掌”所伤,功力全失,所受如此重创,没有半年的调息是难以恢复,但他仅次于龙尊的武学修为,隐隐感到龙尊的“龙尊剑法”和美姬的“美姬剑法”自存一体,又相互依存,两者之间似乎存在妙不可言、千丝万缕的联系。

韩丐天为自己的这一发现感到兴奋,挪了挪身子,瞪着牛眼睛,急切地叫道:

“喂,你们两个娃子将‘龙尊剑法’和‘美姬剑法’对练一遍给我看一下。”

只见红光和蓝光相互交织,石房里“嗤嗤”连声。

韩丐天看了一会,大叫道:

“不对,不对,应该是那小子使‘地罡剑’对红儿的‘无情剑’,而用‘天魔剑’对红儿的‘有情剑’,再来一遍。”

柳天赐剑尖一摆,一招“地动山摇”,一道红光如长虹贯日,将体内的魔力摧动着“龙尊剑”发出地动山摇的剑势。

上官红刚要起剑与之相和,突然惊叫一声,一招“无拘无束”使出一半时感到自己的内力一下子提不上来,跌坐在地。

柳天赐大惊,赶忙扶起上官红。

韩丐天在一旁凝神说道:

“龙尊不愧为两百年武学巅峰人物,美姬是比他稍逊一筹。”

上官红惊问道:

“韩伯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韩丐天牛眼一转,说道:

“龙尊和美姬是两百年前武林的两个奇男女,由于龙尊一生亦正亦邪,所以在江湖上就褒贬不一,而美姬为情所困,反其道而行之,在江湖上留下一个‘毒牡丹’的恶名,我老叫化子今年已有一百二十岁了,当年和龙尊、美姬、‘不老童圣’、段永庭五人在大洪山比武,激斗了十天十夜,最后就完全比拼内力了,龙尊将我震翻在地,但也被我的‘隔山裂岳掌’震退了五步。有什么是你韩伯伯看不出来的!”

上官红撅着嘴说道:“那也不能说明龙尊比我师父高吗!”

韩丐天说道:“你刚才是不是感到有一口真气接不上来?这就是证据。”

上官红惊问道:“这怎么证明?”

韩丐天心想:这上官红争强好生的性格倒蛮可爱,笑道:

“龙尊和美姬都是天地奇人‘九海之心’的徒弟,两人悟出九海龙气,自成一家,由于美姬坠入情网太深,一个‘情’字扰之,内功的修为就受到了牵制,当然就低了一筹。但由于两人尘缘太深,所创的剑法相得益彰,就叫情之所至,剑之道势,如果两人能抛却世俗偏见,那双剑合璧,将是一套惊天动地的剑法,唉,可惜,可惜!”

韩丐天摇摇头,接着说道:“真是武林一大幸事,幸好两人都有传人,‘龙尊剑法’中的‘地罡剑法’以至纯至刚的内力使出阴损刻薄的剑招,而‘美姬剑法’的‘无情剑’最重要的是要做到无情无义,地罡正气正好感化,而‘有情剑’以情深似海的情意反哺‘天魔剑’的暴戾凶残。”

柳天赐和上官红听得幡然醒悟,两人的心里一直有这样的感觉,但还没想到这上面,经韩丐天一语道破天机。

韩丐天接着说:

“由于红儿的内功不如那小子的内功,所以在强大的纯正内力之下感化,难以做到无情无义,因此剑法就不能施展!”

柳天赐不得不对韩丐天的武学折服,真是洞若观火,察之于微,心境一变,口气也变了道:

“韩伯伯,那应该怎么练?”

韩丐天牛眼一翻,朝天鼻一哼道:

“你这小子,倒还挺会拍马屁的!”但语气中含着满意,接着说:

“我们就叫这套剑法为‘无情地罡’和‘有情天魔’剑法,相对而言,在‘无情地罡’中,红儿的难度就要大些,一定要带着仇视的心理,做到无情无义、无爱无欲,而在‘有情天魔’剑法中,天赐就必须做到魔性十足。好吧,你们谨守这一原则,再练一遍。”

柳天赐和上官红依言演练,但上官红还是不能发挥。

经过了四五天,两人才将一招“地动剑摇”和“无拘无束”揉合得如出一剑。

韩丐天在一旁大声喝彩。

就这样,在韩丐天的指点下,柳天赐和上官红“无情地罡”和“有情天魔”剑法练得有些眉目。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除了睡觉小憩之外,两人不停地练剑,长臂猿定时的给他们送来“炎黄鱼”。

这段时间,韩丐天的内力也恢复了两成,长臂猿对韩丐天和上官红的关系也大为改善,碰到长臂猿心情好的时候,还用浑厚的内力帮韩丐天运功行气,所以韩丐天的内功恢复神速。

内功疗伤,不能出现丝毫的闪失,当长臂猿为韩丐天疗伤,柳天赐和上官红就到外面空旷的大洞里练剑。

这天,两人练到“有情天魔”最后一招,柳天赐使的是“天魔剑”的第七式“天魔血剑”,上官红使的是“有情剑”的末式“情深似海”。

在溶洞里,上官红柔情似海的剑势下,柳天赐怎么也使不出“天魔剑”最恶毒的一招“天魔血剑”。

柳天赐真的有点气馁了,没有信心再练下去。

两人总觉得缺了一些什么。

上官红见柳天赐心浮气躁,甚是苦恼,心生爱怜,无端地生出一股柔情,剑式一缓,柳天赐“刷”的一剑,上官红正面提剑转身。

这一剑将上官红的胸前给划开了,露出了雪白丰满的乳房。

柳天赐呆住了!头脑一片空白。

上官红满面娇羞,衣服一裹扭过身去。

柳天赐只觉得浑身燥热,欲火中烧,走上前去,拦腰抱起了上官红。

上官红一阵目眩,又踢又捶,柳天赐和上官红皆是热血青年,初懂男女之事,上官红知道要发生什么,本来对柳天赐深情一片,松开护住衣服的手,也就闭上眼睛依了他。

柳天赐看着赤裸的上官红如一个玉人,玉肌冰肤,眼含秋水,面若桃花,胸乳粉红,腰纤脚细。

上官红只感到一阵巨痛像海潮一样弥漫全身,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小鸟,时而是在晴朗的天空飞翔,时而又钻进急风乱雨……

两人只觉得肉体与灵魂已融在一体,彻底地熔化了。

初识云雨情,两人感到又是紧张,又是悸颤。

上官红娇羞万分,穿好衣衫,柳天赐见其胯下一点血红,搂过上官红轻声说道:

“姐姐,是天赐不好!”

上官红身子一软,倒在柳天赐怀里,咬了柳天赐一口道:

“你就是坏!”

上官红只觉得脸一阵发烧,挣脱柳天赐的怀抱,走到溪边洗了一把脸。

回眸一笑。

这一笑把柳天赐整个笑呆了。

脸上污迹洗尽,露出白皙娇嫩的脸庞,光洁照人。

一阵亲热,就像悄悄的落下了一夜的积雪,面颊飞出两片红晕,那红晕随着她柔情一笑,倏地浮起。

唇上没涂胭脂,天生成两片樱花的色泽,两道眉毛尖儿偏高,尾儿偏低,正是所谓愁眉,眼睛脉脉含情,柔光一片,鼻峰细腻得像玉雕瓷塑,隐约间见细汗微微。

秋波流转。

柳天赐顿时不能自已,也不答话,上去揽住了上官红的纤纤细腰。

轻轻地亲她欣长柔嫩的玉脖,上官红痛快地呻吟着,两条玉臂软软地搭着。

柳天赐摸索退去上官红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胴体。

上官红身子一颤,发出一声痛叫,柳天赐心生一股怜悯,想轻一点,却又止不住,初尝禁果的热血青年,行动中已出了一身大汗。

上官红喘息着问:

“你怎么啦?”

柳天赐说道:“姐姐,是不是很痛,让我看看。”说着就要俯下身去看,却被上官红揪住了耳朵嗔道:“不许看,这事就是要疼。”

“你不怕就好了。”柳天赐急急地把上官红压在身下,看到上官红珠泪四溢,痛入心肝的模样,一阵喘息,山崩地裂般的震撼,上官红觉得自己的肉体不存在了。

柳天赐松开手,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却见上官红娇喘微微,粉腮红唇,身上已汗渍渍的。

上官红的脸庞放着柔柔的红光,双目微闭,启动红唇,轻轻地出了一口气,两片红唇渍出了血,还留着几个牙印,带着幸福的笑意躺在柳天赐怀里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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