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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鸭子变形记

优哉游哉地在天奕度过了一个多月,除了翻译那里耗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周潇雅的工作简直是简单到不得了。轻松的活,她学着干。负担重的,轮不到她,过着这样美满的日子,小雅别提多高兴。原来,上班工作比在家休养生息还哈皮,早知道这样,实习那时就该走后门!

临近中秋,国家法定节假日,既有假放,又有奖金领,且据闻奖金按每人两千元发放,像小雅这样的新人,也有一千五,小雅听着都要冒星星眼了,果然大企业啊!好大好大…

放假前两天的午休,大家讨论起如何度过中秋,说着说着就扯到钱。美女熏忽然提醒在座各位:“好像今天早上发钱了吧?”

小雅一听,鸭躯一震,手快快地开着电脑,上网上银行查看账户。刚好,这些钱拿来买最新看中的ad套装,不多不少!

“我看了。”小雅正在登陆着网上银行,就听到仲加羞涩地说:“因为我请假比较多,所以我的奖金只有一千,呵呵!”

小雅不由感叹,大企业就是大企业啊!仲加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还有一千元!

登陆成功!小雅潜入查询余额,焦急地等待着。

慢慢地,慢慢地,网页被打开,金额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不会吧!

小雅严重怀疑自己不仅近视散光,还得了老花青光!她用力地搓揉眼睛,把眸子对着电脑屏幕无限地靠近,直到肯定得不能再肯定!

“我靠!为什么我比你还少?为什么我的奖金只有五百!”小雅愤怒地转身,愤怒地对着哀怨的Cale狂吼,愤怒地盯着门口处慢慢踱步进来的…香蕉。

“小…雅…别激动,等组长回来你再问好不好?”还是Else比较稳定,她走上来,轻拍周潇雅的背脊,目光瞄向周潇雅账户上那可怜的阿拉伯数字。

“组!长!”周潇雅向着焦翔,咬牙切齿,在场所有人都惊恐地转头,瞠目。后者在诸多目光注视下,脚步轻盈地走进来,还对她点头,一脸轻松惬意地回应:“噢,进来我办公室吧。”

.

啪啦一声,门被合上。

走到桌旁的焦翔不禁蹙眉,“毁坏公私财物,根据公司规定赔偿五十!”

周潇雅不忿地回答:“无故扣发员工奖金,根据劳动法规定,要合法维护自己的权益,可以先提起劳动仲裁,如若不服还可以提起劳动诉讼,直到取得合理赔偿为止!”

焦翔吃惊地看着小雅,目光里仿佛有丝惊喜,还有那么一点,玩味。

“周潇雅,你知道这次奖金发放的前提是什么?”焦翔不紧不慢地坐下,右手掌一甩示意小雅坐下说。他的左手背轻敲桌面,嘴角浮起笑意。

“当然知道!不旷工,不早退,努力完成自己分内之事……”

“好。姑且莫论后面的,后面的你也做不到。”焦翔说着,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送过去给小雅。“翻开看看,前面三条,你有哪条做到了?”

“我哪有做不到!?”小雅生气地囔囔,打开文件,只见里面有一个表格,表格首行写着她的名字,下面的,是——

X年X月X日 未经允许,且毫无理由提前一小时下班

X年X月X日 用公司电脑浏览淘宝网站,完成数项交易

X年X月X日 利用公司电脑玩网络游戏达2个小时15分

……

小雅看着,看得目瞪口呆。

“怎么样?”焦翔嗤笑。

“你…你哪弄来的?”小雅果然比较嫩,如果一开始她否认还有挽救的余地,可此话一出,明显地说明她有做过这些事情。不过此刻的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她现在只是很气愤,气愤得不敢相信,在这个科学昌明的社会,竟然还会有人这么无耻!打小报告!

“看下面的签名。”

小雅的目光一溜,看到表格下面,是一个龙飞凤舞的英文名字——

Michael!

是他!MD!

人事部经理!

这个公司好变态!好变态!人事部居然出动这样的手段来监督和警告员工!

顿时,小雅整个人都萎靡了。刚才的气势如山倒,现在的她,可怜兮兮地看着焦翔,无奈的目光还夹杂着些许愤怒的气焰,但气焰越趋微小。

.

“周潇雅,人在做,天在看呐。”焦翔不无惋惜地摇头。

靠!演戏咩!你以为在做《溏心风暴》!小雅咬咬嘴唇,尝试尽自己最后努力申辩——“我没有早退,那是我帮仲加送文件。”

“帮?”焦翔笑笑。“你自己没事做吗?还是你太闲?公司可没钱养闲人。”

小雅语塞。

“周潇雅,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规章制度,规定你要做的你就得做,不能做的就绝不可以做。游戏里,遵守规则是原则。公司里,遵守规章是生存技巧。如果你连这都做不到,怎么在这里工作?”焦翔严肃地说着,眼神里,有不同以往的凌厉。

“我…”小雅词穷,她想起小王子以前对她的劝告,只觉后悔不迭。

“在这里,每个人都一样,是平等的,公平的。别以为你上头有人照看着就可以逾越。”

糟糕!小雅不禁想起那天他和王梓达看到自己和小王子一起的情景,误会啊!误会!

“不是…”

“别多说,以后要认真点。这次扣你一千奖金作罢,下不为例!”

“是…”小雅沮丧地应和,原本满腹怒火与道理,现已成空。她扁着嘴,委屈地看看焦翔,后者依旧悠闲地坐着,气定神闲。

唉,果然不同level。

“那,组长,没事我先出去了。”

“嗯…等等。”焦翔昂起头,制止正要站立的周潇雅。“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小雅立刻立正,坐好,洗耳恭听。

“你来这里也一个多月了,该学的,该记的,都准备得差不多。”听到这里,周潇雅感到了一丝不祥。

“今天你看看YAKU那个企划案,然后,把这次‘色泽’的广告案稿子写出来,中秋放完假交给我。”

什…么…

周潇雅继怀疑自己老花青光之后,现在又开始怀疑自己耳背耳鸣。“我?写?”

焦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里微微有些笑意,嘴唇弯起,温柔且不失坚定地回答:“对。”

啊~~~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州震荡风雷激。

雷啊雷, 好雷啊。

囧中自有囧中囧,囧囧中有囧终中,

囧啊囧,好囧啊。

又雷又囧,周潇雅,你都有今日。

.

苏东坡云,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周潇雅曰,青天几时有,把酒问易中天。

如果上天在老早就注定了中秋之日,皎皎明月夜,微微清风时,她必须要通过电视一遍又一遍地看易中天品三国,触类旁通,在那一段段评书中感受‘色泽’的企业氛围,感受‘色泽’系列丛书的企业文化时,那么,此时此刻,她也不得不深深地,凝重地感叹——

“悲剧啊~~~!”

自从石靖堂去了美国,周潇雅家的中秋就越来越不成中秋。以前好歹有三个人,勉勉强强撑起来,所谓团圆。现在则可怜了,中秋还得和平常一样跟老妈子大眼瞪小眼,小雅就觉得,中秋于她而言,只是一个特殊的周六日。除此外,无他。

于是,这个特殊的假日,她对着电视想着企划案,头痛不已。在坚持了三个小时后,终于忍不住,拨通电话,约上王梓霄和曹玫,泡吧。

7749吧吧主是小雅的大学校友,这个吧他们最常去。小雅去到时,曹玫已经到了,身旁是她现任男友Peter,两人正一杯接着一杯,喝得不亦乐乎。

小雅走过去,对调酒师说了几句,就呆滞地坐下。

“干嘛?一幅死相!节日啊~气氛呢?”曹玫调侃她,Peter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哎~~~”周潇雅抱住头,痛苦不堪。

“咋了?失恋?”

摇头。

“失眠?”

继续摇头。

“失业?”

摇头,想想,又点头,再摇头。

“喂,到底怎么样?”曹玫不耐烦了,用手推推周潇雅的脑袋。Peter好奇地问:“难道是失身?”

“靠~”两个女人同时发出声音,很明显,前者是不信,后者是不屑。

前者说:“你看她会有失身的对象吗?失心疯就有可能。”

后者说:“对于我来说,ML只是交换DNA,需要如此介怀吗?”

Peter喷了,然后傻了。

很好,很强大。

周潇雅拿过刚调好的酒,沉重地叹气,挺起胸膛,边喝着酒边绘声绘色且不失真实地把在公司里受到的压迫说给这两个人听。

说完,脸颊微微发红,双目炯炯有神,小太阳爆发,宇宙在燃烧,热血地发誓——“变形!变形!我要变形!我要变成变形金刚!死也不做人见人欺的小鸭子。”

“噗~”Peter再次喷了。“什么?她要变性?”

曹玫无奈地看看周潇雅,目光悲戚不已,来了,又来了!这个人,醉了!

幸好,王梓霄也于这时赶来,曹玫顺手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

王梓霄头痛,朝曹玫和Peter开炮:“你们怎么让她喝酒了?还这么烈的酒!”

曹玫潇洒地摆手,“没事没事,睡个一两天就好!我们走啦!”末了和男友肩搭肩地离开。

王梓霄垂泪:“可我有事,我宁愿醉的是我。”

王梓霄摸摸刚才被周潇雅捶了一拳的胸口,然后掏出钱包,正打算埋单。但很快地,一拳又抡过来,不偏不倚,正中心口。

“噢~~”吃痛声不绝。

“我来!”周潇雅醉则醉已,英雄气概不短。她使劲地往自己的裤袋子摸,摸出钱来,特老大地说:“切~五百块!TMM的五百块奖金,今晚我请你们喝酒好了!”

“去~!”她把五百块摔在柜面,金灿灿的钱,可没一个人敢拿。

王梓霄捂着胸口,不敢去惹发酒疯的小雅,一步步靠近柜面,拿出自己的信用卡,递给吓得脸色发青的侍应。“拿这个刷吧。”

侍应吱溜地扑上来,拿了卡噗嗤地滚下去。王梓霄把台面的钱拿起来,向小雅招手,示意她靠过来。

周潇雅不耐烦地倚过来,“干嘛啊!”

“小雅,放好。”

周潇雅扁嘴,摇头。

“这五百块,是焦翔帮你争取到的,原本一毛钱都没。”

周潇雅怔住,昂起头仰望王梓霄。

她的脸颊因为酒精作用而变成粉红色,她的眼神犹如含水一般闪闪发亮,她的嘴唇微翘,像一枚熟透的小草莓。

她的神情,透着不解,犹如稚气的小孩。

“啊?香蕉?”

“嗯。”王梓霄垂首。

“噢!”小雅点头。“那,我们去吃了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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