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来人往的广场有人认出她,“看,那不就是拜金女么?抢别人的男人,活该被抛弃!”
“是啊,是啊,就是她,不要脸,连鸡不如,不知廉耻,还好意思出门。”
“别拿她跟鸡比,简直是侮辱了鸡。”
“妄想攀高枝的女人,小三!贱女人……”
广场上的人纷纷围向她,恶言相向,更有甚者,竟然将手里不值钱的东西,狠狠扔到佟婳身上……
开始只是购物袋,后来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青菜叶子、矿泉水瓶、小辣椒、鸡蛋……什么东西都往佟婳身上,她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遭人羞辱。
本身就狼狈的佟婳,很快就更加狼狈不堪了,头发、胳膊、腿上全都沾满鸡蛋清的黏液,看起来恶心极了。
这番羞辱,终于在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在母亲的鼓动下结束,那孩子将一瓶酸奶狠狠砸到佟婳的额角太阳穴上!
“嘭!”的一声,佟婳脑子一怔,只觉得头一晕,跌倒在地,而那酸奶瓶也落在地上,砸碎,酸奶溅了她一身,破碎的玻璃渣子扎进手掌。
恍惚间,一双男式皮鞋晃入她的视线,一抬头她就看到段承颐的脸,只可惜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段承颐,你满意了吗?”明明很痛,很狼狈,很委屈,可是佟婳还是笑了,笑的凄惨,“看到我这幅模样,你开心吗?你听到他们怎么骂我的吗?说我拜金、下贱、抢别人的男人,可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明明就是单身,我抢谁的男人了?在你身边三年,我无怨无悔,做你的见不得光的女人,就连你和我做爱的时候喊别人的名字,我也不介意,可是,你怎么对我的?上一秒承诺和我结婚,下一秒就反悔,就因为那个女人回来了,你就否定我对你三年的爱!迫不及待的消灭我存在过的痕迹,段承颐,你怎么能这么狠……”
佟婳情绪激动,声音也很大,她的声声控诉,凄厉动人。
一时间,围观的群众竟不知道该相信眼前狼狈的女人,还是大屏幕上娱乐新闻的报道,全都沉默了。
段承颐眸子微缩,冷冷道,“跟我走。”
“我再也不会跟你走了,你去找你的最爱的,陪在她身边,段承颐,从此,我和你形同陌路,不必再见,你走。”佟婳语气渐渐平静下来,心却渐渐死去。
“你必须跟我走,去医院打掉孩子,箐箐的身体才刚刚恢复,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不能留着这个孩子,让她伤心。”段承颐冷漠的说着,抓起佟婳的手,朝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她的手上有黏糊糊的鸡蛋液,段承颐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没松开她的手。
“不,你放开我,我不去。”佟婳不停的挣扎,开始服软哀求,“承颐,我求你了,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我马上就离开A市,再也不回来,我保证,真的,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让我留下孩子好不好……”
原来,他根本就不是来将她从难堪中解救出去,而是来,残忍的将她从苦难人间打入更寒冷的地狱!
段承颐就像听不到她的声声哀求一样,自顾的将她拖到路边,不管她身上有多脏直接将她塞进车子里,吩咐司机开车前往段氏名下的医院。
被拖到手术室门口,佟婳还在不死心的哀求段承颐。
他却始终阴沉着一张脸,波澜不惊,没有一丝动容。
“段承颐,你一定要逼我恨你吗?”佟婳被两个护士架住,两个女护士力气大的出奇,一左一右控制住她,根本无法逃脱,她终于彻底死心。
他沉默着,不理会她。
佟婳自嘲的笑了,“我新闻上说,你打算将今天晚上,原本属于我们的婚礼,变成你和姚箐箐的订婚宴,是真的吗?”
“是!”段承颐回答的很干脆。
“那好,如果我死在里面,就算是我送你的订婚礼物了,我和孩子两条命,够诚意吧?段承颐,我祝福你,和你的最爱相爱一生,我诅咒你,下辈子断子绝孙,孤独终老……”
这辈子,她爱他,见不得他受一丁点苦,下辈子,她一定不要再遇到他,更不要爱上他……
爱、恨,一念之间。
曾经对对百依百顺,柔情似水的女人,终于恨毒了他……
那充满讽刺的祝福和恶毒的诅咒,那么寒凉,让段承颐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一旦佟婳进了手术室,他就会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他的心理不知怎的生出悔意,段承颐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拉回佟婳,可手术室的门已经关上。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起,正在手术中。
段承颐颓败的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手机震动,姚箐箐打来电话,“颐,你在哪儿?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好害怕,你快回来陪我好不好?”
“好,等我忙完,马上就赶回来去陪你。”听到电话那头箐箐的声音,段承颐慌乱的心安稳了一些,长舒一口气靠在长椅上,等待手术结束。
是啊,他爱的是箐箐,一直都是箐箐,他怎么能做对不起箐箐的事呢?一定要想办法补救,这个孩子断然不能生下来,否者箐箐该伤心了,可是,佟婳说,“死在里面”,是什么意思?
“段总说,一定要做掉孩子,至于这个女人?死了残了都不重要……”两个护士这样对医生说。
她们也看到了新闻,原来这个女人妄图用孩子绑住段总,想要拆散段总和他的初恋,真是不要脸!护士义愤填膺,“正义感”爆棚。
佟婳被两个大力的护士强行架到手术台上,强行分开她的双腿固定住,而带着口罩的医生还是个男的!
这样的姿势对着一个陌生男人,简直是莫大的羞辱,她整个身体都在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头顶的灯,那一片刺眼的白,像是也在嘲笑着她苦苦执念的爱情究竟有多可笑!
感觉裙子正在被拉扯,佟婳一阵哆嗦,死命挣扎,“滚出去,滚!”她再也受不了,破口大骂。
护士才不管,嫌她脏一样,拿剪刀剪开遮挡的纱裙,避免她再做无谓的挣扎,给她打了麻醉药……
“不过是个小手术,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出去吧!”耳边,男医生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