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请进!”
银蝠在洞口把苏玫放下,苏玫迟疑了一会儿,抬腿走进了洞里。
银蝠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来,回身在按动机括,洞壁“轧轧”几声合拢过来。
在洞壁上镶着一块透明的水晶,井水从水晶上漫过,重新涨了上去。
待到水全漫过,洞里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苏玫站在黑暗里,奇怪的是她并不感觉害怕,反而有种奇怪的感觉,好象这个地方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
身旁发出衣裾拖动的声音,银蝠好象走到前面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苏玫前方的黑暗中浮现出一对银色的眼睛。
“噗!”银蝠笑起来:“我怎么忘记了,主人不能在黑暗中视物。”
银色的眼睛向着苏玫飘过来。
一团火光亮起,银蝠点亮了火折:“主人,您随我来。这里从前原本点着长明灯,但是自从先主去世后,长明灯里的鲸油终究还是烧没了。”
“先主?”
“是!凤魄令的主人便是此间的主人。凤魄辗转世间百代,此间也换了数不清的主人。”
“等等!”苏玫心中一震:“你说此间属于凤魄令的主人?”
“正是!”银蝠点头道。
苏玫想起那个在旭日广场上自焚的书生,吟唱着“凤魄令出,雪域消融。”把自己烧成了一块黑炭。
“凤魄令原来真的存在?那么我们就这样进去,好吗?需要告知一下凤魄令的主人吗?”苏玫停住脚步。
银蝠的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银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十分夺目,清秀的面孔看上去若雕像一般。
“主子,您便是凤魄令主啊!这个密道,只有凤魄令的主人和她的死士才能打得开。刚才主子的血涂在井栏上,密便道自动开启,便证明了主子就是凤魄令的新主人。”
一阵眩晕袭来,苏玫身形一晃,不可能吧!
难道说自己竟然身负着要与全大陆最高统治做对的使命?
NO,NO,NO,苏玫在心里一连叫了一长串“不!”我身上可没有什么令牌一类的东西,怎么会是我?
但是想起无忧曾经说过,自己是灵域雪山的仇人,苏玫又隐隐约约觉得银蝠的话多半是真的。
洞里空气流动,将银蝠手里的火折吹得摇摇晃晃。映照得四周影影绰绰。
银蝠打量着苏玫的脸色,看起来她好象不太高兴,也难怪,明明还是个小姑娘罢了,突然就要担负起如此重大的责任,难怪她接受不了。
凤魄令主人历来是些天纵奇才似的人物,智谋卓绝武力超群,可是苏玫看起来却和这些丝毫不沾边。
她从前是个傻子,现在看起来,也不象是特别伶俐的模样。
银蝠长叹一口气,眼里银光黯淡了几分,心里突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他将火折吹亮几分道:“主子,来都来了,往里面走走吧。”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着。
这个洞穴很宽,可容数人并排前行,四周的墙壁上正如银蝠所说插着些燃尽的灯烛。
苏玫走了一会儿,脚下突然踩着块圆圆的东西,身体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
“主人小心!”银蝠伸手过来,将苏玫扶住。
苏玫低头一看,脚旁一个白白的骷髅,三个黑黑的洞在火折下深不见底。
“啊!”苏玫前世死人见得多了,此刻虽然吃了一惊,却并不慌乱。
银蝠垂眸看了一眼苏玫,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倒底是凤魄令的传人啊,居然能如此淡定。
银蝠伸手将骷髅拾了起来,揣进怀里:“主人莫怕,这些都是银蝠的前辈。”
“银蝠家族世代守护凤魄令主。每一代凤魄令主身死,死卫便以身相殉。这个头颅说不定便是银蝠的父亲或祖父也不一定。”
“啊!”苏玫有些吃惊。
又跟着银蝠前行了数十步,拐过一个弯,眼前渐渐有了亮光。
银蝠“噗”一声将手里的火折吹熄。
眼前是一座圆形的大厅,大厅四周的墙上挂着些如苏玫头颅般大小的珠子,发出淡淡的荧光。
大厅极大,高高的穹顶。数十级阶梯,向下一直延伸到大厅的中央。
在珠子的荧光照射下,大厅里四处积着厚厚的灰尘,显然有许久没有人清理过了。
银蝠走到大厅的一角,将那只头颅掏出来,放在一张石桌上,同数十只白色的骷髅放在一起。
石桌下是些零乱的白骨,胡乱地堆放着。
银蝠冲着那堆白骨叩了个头,低声道:“列祖列宗保祐,银蝠可算是找着小主子了!虽然这个小主子有些弱,而且曾经是个傻子,但是好歹算是凤魄有了传承。凤魄令出,雪域消融!银蝠一定会协助小主子完成祖宗们的遗愿。”
银蝠拜完白骨,回过头来,看见苏玫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仰望着头顶发光的荧珠出神。
“主子!”银蝠摩拳擦掌:“明天属下便将找到主子的消息传向五地四海,让义军们都行动起来,共谋大业。”
“义军?”苏玫转过头,愣愣地望着银蝠。
看着苏玫呆呆的样子,银蝠突然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这个小主子的痴傻病真的好了吧!
“义军!小主子不知道是什么吗?”银蝠两眼放光!
“灵域雪山统治我们这片大陆已经数千年。小主子所在的大梁城和云罡国,因为距离雪山近的缘故,老百姓还勉强可以生存,但是在遥远一些的地方。土地贫瘠,水源枯涸,火山频发,毒沼瘴气,早就不适合人类生存了。我们义军就是要推翻灵域雪山的一支队伍,把大陆的罡灵之气从灵域雪山的控制下释放出来,恢复这片大陆从前的模样。”
银蝠讲得慷慨激昂,回过身来,只见苏玫仍然是淡淡的。
“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苏玫仰头望着银蝠:“照你所说,我命好,出生在大梁,富庶之家,从小也算是衣食无忧。我现在不过是个娇娇弱女,姑且不论我有没有那个能力,即使有那种能力,我为什么要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