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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暗夜

“椴槿,你看这个不错吧,跟你特别搭对不对?你再看看这个……”方晓晓把ipad挤到凌椴槿前面。

凌椴槿一把推开她,“不是都约好了吗?你还给我看其他的。”

“哎呀,那万一你要是不喜欢那个呢,我好帮你早点选好下一个是不是?”

“那时候再说好吧,我还要工作,你忙你的好吧?”

“记得明天中午下班就去哦!”方晓晓又看见她那突然严肃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津津有味地翻看。

凌椴槿的工作做着做着一下子脑塞,看了看旁边那个之前自己从娃娃机里吊出来的黄色长颈鹿,又继续埋头苦干。

凌晨两点过了二十分,黑色轿车驶过安静的大道,随着大门的开启,又驶进了大院。

“大厅的灯怎么还开着?”

“哦,是少爷还在等您吧。”

纪尧瞟了仆人一眼,狐疑的把外套脱下给她,便走近沙发。

听到他坐下来的声音,赵寒舟才抬起头看向他,累积太久的情绪都沉默在漆黑的眼睛里。

“有什么事不能有空再说?大半夜还不睡觉。”他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责备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有空过?你还分得清哪里是家,哪里是公司吗?”

纪尧一动不动,只是眸子突然锋利了起来。

“没有这个公司,你就不会有现在的生活,更不可能出国留学!”

“可我根本就不想去,那是你逼我的!”赵寒舟一下站起来,用了很大的力气喊出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纪尧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逼你?!我做什么不是为了你好!你还小吗?我的一番苦心你难道一点都不能理解吗!”

赵寒舟只觉得他说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笑,“呵,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什么资格说是为了我好?”

“就凭我是你父亲!我就有这个资格!”

此刻他的满腔怒意,已经完全地暴露。空气的流动戛然而止了,时间的静止让复杂的情感更加难堪。

纪尧还是压制了怒火,勉强降低了音量说道,“工作的事我都给你安排好了,明天就去上班,不要丢我的脸。”

他说完扭头就走,丝毫不给赵寒舟反驳的机会。

踏上楼梯的声音很重,那股恨意又跑出来在心里作祟。赵寒舟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明知无能为力,但还是努力,最后结局却也还是一败涂地。从出生到现在,不曾改变。

入夜微凉,安静得可怕。

赵寒舟坐在墙角,手里拿着一瓶酒不停地灌。此时他的憔悴,宛如窗外暗白的月光,一朵乌云盖过,彻底无光。

“铃铃铃……”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铃声不停地在响,赵寒舟盯着黑夜的某一处,愣了好一会才接起电话。

“不好意思啊,那么晚还给你打电话,你还没睡吗?”

“……”

电话那边许久没有传来声音,徐挽歌只觉得疑惑。

“寒舟?听得见我说话吗?”

“听得见。”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徐挽歌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那么晚了,你该睡觉了。”他努力掩饰自己的失魂落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睡不着……所以才给你打电话……你那么厉害,一定会催眠术对不对??”

电话里传来一声疲惫的轻笑,“可我不会啊……”

“唔……睡不着,好烦好烦……”

“没事的,闭上眼睛,不要胡思乱想,很快就会睡着的。”

徐挽歌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真的。”

“那好吧,晚安咯。”

挂掉了电话,他的伪装破碎一地。无力的,手中的酒瓶滑落触地,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他内心最后一丝倔强也无情离去,滚烫的泪夺眶而出。他抱住两膝无声的抽泣,颤抖的双手在黑夜里无人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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