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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真人领着小童继续前行,一路只是荒芜,并未见到有被妖物所害的遗骸。又行数里,看到了离亭,想是离小株村不远了,就继续向前。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了村中。

十年荒弃,房屋已是破败不堪,街上也是荒乱之状。二人在村中走了一遭,发现了一座土地祠堂。唯有这祠门口收拾的干净,屋梁灰瓦也还算完全。

真人上前一推屋门,门便轻轻地开了。进入祠堂内,但见屋中物件整齐干净,正堂之上供奉着土地神像,不落一尘不染一污,像是有人经常打理。屋中并无他人。

真人站立厅中,右脚踏地一下,登时一个人影从地下滚了出来。

“呀?”小童惊了一声。

细看那人,是个拿拐杖的白须老翁,穿着一般的服饰。老翁从地上爬起,理了理衣袖,在真人面前弯腰道:“小人乃此方土地,大仙驾临不知有何吩咐?”

“你既为此方土地,可知为何此地如此荒芜?人传此地有妖物作祟,你为何不报放任妖物为害?”真人一改往日和气的语气,严厉地问道。

“大仙息怒,听小人说来。此地荒芜的缘由,乃是十年前那场妖祸。一夜间将这小株村的村民屠尽,外人惧怕不来此处,才使此地荒芜。可是那妖祸的元凶——千年灵狐已经伏法,所以此地并未有什么冤屈了。只是人们不敢前来居住,所以此地也就荒弃了。”那土地解释道。

“妖物既已伏法,为何还有过往行人妖物所害?”真人又问。

“这是那千年灵狐的党羽在此滋事,小人也早已将此事禀告了此地的地仙之长,并不敢知情不报有所隐瞒。”土地毕恭毕敬地答道。

“哦,看来鄙人是错怪于你了。不知此地的地仙之首是何人?”真人收起了怒意,平和的说道。

“大仙怪罪的是,此地出了妖祸,小人自甘领责。此地的地仙之首乃是獐灵大圣。”土地道。

“哦,莫非是峪山北庙所供奉的獐灵?”真人问道。

“正是。北庙供奉的獐灵因专心修行而得道大成升为地仙,又得仙司看重,作为了此地之长。南庙的狐灵正是那获罪伏诛的千年灵狐。”土地说道。

“哦,这事也是蹊跷。同为受人香火的灵兽,一只修得大成,而另一只却行下不法之事而被刑诛。”真人念道。

“此地自古多狐獐,有灵性者也有数人。当时那狐灵修行将要功满,却起了食人精魂增长功力的邪念,只一夜间就将这小株村的百余户人尽行杀死。幸得獐灵大圣将它擒拿,不然若是逃往他处所害之人将会更多。”土地道。

“哦,那时獐灵已修得大成了?”真人又问。

“獐灵大圣那时刚升为地仙,便遇上了这事。”土地道。

“好,鄙人已知大概了。”真人说道,转身出了祠堂。

“大仙慢走。”土地相送道。

离了祠堂,真人带着小童便向峪山山脚走去。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小童在一旁问道。

“上山。”真人答道。

“师父,徒儿感觉有谁在看着我们。”小童四下张望道。

“莫不是草间的狐獐?”真人道。

“也许是徒儿多心了。”小童说道。

再说土地送走真人,正要去关大门。门突然被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将土地团团围住。

“阿耶——”土地叫了声,欲扑地而去。

一条绫带早一步飞来,将土地捆了个结实。被捆的动弹不得的土地身子一倾,摔在了地上。

“你这老头,这次又找谁来对付我们了?”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再看那群人,是四五个锦衣玉饰的女子。个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远看形如天上女,近看面带妖精媚。说话的是中间的红衣女子,正瞪着锐利的双眼注视着他。

“姑娘们饶命,小的哪敢找人得罪你们。”土地哀求道。

“还敢说谎,刚才和你说话之人是谁?”红衣女子又厉声问道。

“那是路过的神仙。”土地答道。

“姐姐休要跟他啰嗦,待我取了他小命,看他还满嘴胡言吗?”黄衣女子上前道。

“你且退下,我还有事问他。”红衣女子制止道。

“小人讲的全是真的,绝无半点虚言。”土地辩道。

“那神仙是何人?来此地何事?”红衣女子又问。

“那是小瀛洲的元阳真人,来此地查寻妖物害人的原因。刚才询问小人这里的情况,小人就跟他说了由来经过。”土地答道。

“还说不是找我们麻烦?”黄衣女子喝道。

“姐姐还是让我们杀了这老头吧?”绿衣女子附和道。

红衣女子用手一抽绫带,绫带收了回来。土地见到身上的束缚退去,便一个扑地走了。

“姐姐为何放了这老头?”黄衣女子问道。

“这老头说的是实话,那仙人并不是他找来的。”红衣女子道。

“那也不该轻饶这老头。”黄衣女子道。

“你们还记得先前从那只肥鼠身上尝到的仙灵之血吗?”红衣女子问道。

“这个与此事何干?”黄衣女子问道。

“恐怕就是那仙人身边小童的血,他身为凡人,在仙境待久了身上竟染上了仙灵之气。”红衣女子说道。

“姐姐莫不是想吃了那小童?”绿衣女子提问。

“可是那小童就跟在那神仙左右,姐姐想吃还要过了那神仙一关。”黄衣女子说道。

“你们就知道吃。我们母亲被那獐妖害死,我等功力全不及那妖,想要靠吸人精魂来提升功力于母报仇,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若是报不了仇,我们这些年来的作为全是徒劳。”红衣女子说道。

“只要我活着,就算花上千年也会将此仇报了。”黄衣女子誓道。

“要不是那獐妖抢了我们母亲的内丹,我们母亲岂会败于他。”绿衣女子愤愤道。

“姐姐难道想求那神仙帮助?”蓝衣女子问道。

“我们在此处也害了不少人,恐怕那神仙也饶不了我们吧。”紫衣女子说道。

“但我们还是要试一试,为了与母报仇也为了小叶的将来打算。”红衣女子说道。

“姐姐为何又提那不长进的丫头?”黄衣女子又道。

“你们休要胡闹,快去将小叶寻来。”红衣女子对众人吩咐道。

众女子一听,也都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上山的道路由石阶砌成,虽有多年无人行走,但石阶两旁却未长杂草。山上林木间弥漫着一层阴晦之气,将这山上的树木浸染成了灰蒙之色,致使走兽绝迹鸟雀无踪。

上行数十步,便分成了两条道路,一条往南,一条向北。

“师父,前面有两条道路,我们往何处去?”小童问道。

“左行,去狐灵庙。”真人答道。

“好的。”小童应道,向左边的石阶快步而上。

行至半山,望见地势稍平处一座庙宇挡住了去路,那就是石阶的尽头了。见那庙是个长宽不过数丈的小屋,屋瓦都有破损,朱漆也有些剥离,残破的屋匾上模糊可见“狐灵祠庙”四个黑底毛字。

“师父,快看!”小童惊呼道。

真人寻着小童指的方向看去。在那庙门的木柱之后,一个白衣女童正探出个脑袋向这边观望。

“你是谁?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小童走上前问道。

那女童见小童靠近,急忙向草丛一闪,便没了踪影。留下一脸困惑的小童。

“徒儿,我们进去看看。”真人说着,走上前去。刚要推那门时,发现了门上有道仙司封条,落名为河源神獐灵大圣。真人对着那符一个弹指,符便从门上脱落了下来。真人推开门,迈步进了庙中。

庙不大,正堂上供奉着一尊蹲狐石像,石像仰头斜视正前方。两厢摆着桌椅,供朝拜者歇息小坐。由于荒废了十年,庙中已布满了蛛网积尘。

“师父,这里好多蛛网啊!”小童说道。

“徒儿打扫一下,今晚我们在此留宿。”真人吩咐道。

“好的,师父。”小童应道。

小童忙了半天,才将小庙收拾的干净。在左厢铺了两张地铺,又整理出一张桌两条椅供真人使用。整理妥当了,已经到了晚上。

此时正值十五圆月,明月刚出山头,山林被照得朦胧可见。真人坐于椅上冥思,突然窗外一阵风来,吹得窗户作响。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真人突然对门外道了一句。

音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童上前开了门,只见是一群衣着光鲜,浓妆艳姿的女子们。为首的穿红色衣服的女子见到小童,便施礼道:“我等有事求见仙人,劳烦仙童通禀一下。”

“请进来吧,师父已经知晓了。”小童回礼道。

那红衣女子又行了个礼,便领着众人进了屋中。小童突然看见白日见到的那个白衣女童也跟在红衣女子身后进了屋内。

红衣女子来到真人面前,便跪地拜到。众女子也纷纷跪了下来,只听那红衣女子说道:“小女子乃此地狐精,今日冒昧来访,有事相求于仙人,望仙人成全则个!”

“哦?”真人疑惑道,“不知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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