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是黎国人,找人自然不好劳动西平官府。”出尘直接就拒绝了。
凌林道:“无妨,只是几个私交好友,希望能帮得上小姐。再说,小姐的父亲既是在西平失踪的,西平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出尘心中警铃大作,如果那边有人知道了她的行踪,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能这么快安排好人,自己什么去什么地方都了如指掌。对方究竟是谁?
想到这里,出尘笑了笑:“多谢公子好意,如此,就有劳公子了。待家父回来一定报答公子大恩。”
“那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我们这就去见先告辞。”凌林起身道。
“殿下,我看那位冉小姐说话吞吞吐吐,怕是没说实话。”罗泊边走边分析着。
凌林停下来,拿起街边一个小摊上的梨左右看了看,认真的挑起梨来。花竫在一边接过话头说:“寻常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己住上房也就罢了,哪有包下所有房间给奴婢和家丁住的?我看了她那些家丁,个个都脚步轻快、气息沉稳,想来武功也都不弱。”
“还有呢?”凌林把挑好的几个梨,分别递给花竫和罗泊后,自己拿起一个咬了一口:“今年这梨不错,够甜。”
罗泊和花竫面面相觑,太子的意思是还有什么?
“给钱。”凌林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没有带钱,“她的四个婢女,个个都是一等的美人,且昨天我们也见过了武功不凡,气势惊人,穿着打扮、形容举止都堪比大家千金。说她们不像婢女吧,可是其中一个手上有冉小姐发上的头油香味,一个身上有冉小姐面上的脂粉香,很显然就是刚伺候完梳洗的。试问有几个商户家的女儿用得起这样的婢女?所以,这位冉小姐必定出身高贵,家世超凡。”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罗泊也摸了摸口袋,尴尬的摊摊手。
花竫好笑的白了他一眼,罗泊无奈的耸耸肩,这又不怪他,谁让太子刚刚出门就把人遣回去了呢。花竫掏出钱付给小贩,说了声不用找了。又赶紧跟上凌林。
“摊牌。”凌林说。
“摊牌?”两人感觉是越来越跟不上太子的节奏了。
还不到午时,守在出尘床前的就接到店家的通报:“姑娘,郡守大人在楼下,说是要见冉小姐。”
青鸢只觉得莫名奇妙,自己主子跟东郡太守八杆子都打不着,他来干什么?又想着,主子刚刚把人都派出去找摄政王了,要是动起手来自己只怕未必是对手,赶紧回房拿了信号弹这才唤醒出尘。
出尘换好衣服下楼,只见一身官袍的太守正规规矩矩的站在那,见了她,忙躬身道:“下官东郡郡守何仰之见过冉小姐。”
“何大人不必多礼。”出尘虚抬了抬手,“不知何大人大驾光临有和贵干?”
何仰之见她若无其事的受了自己的礼,不禁又恭敬了几分。心下暗自揣度,我是碍着殿下的面子才行了个礼,想不到她竟视若寻常,想来此女的身份必定极高,不定还是哪位王爷府上的千金呢。
“下官受太子殿下之命来找姑娘,听说姑娘要找人?”
出尘一听是西平太子,不由放下心来:“正是。我要找的人年纪在二十三四,身高七尺左右,略黑,偏瘦,剑眉星目,黎国口音。就有劳何大人帮帮忙了。”
何仰之惊得嘴唇哆嗦了几下,心道:“不是说找父亲吗?敢情她爹才二十三四?是了,看她这样子,必定是哪里私奔出来找情郎的千金贵女。”想到这里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嗯,长成这样还留着,只怕家里是要拿她的亲事做交易,难怪要私奔了。
“何大人?何大人。”出尘见他在发呆,不由提高了声音。
“呃呃。”何仰之这才回过神来,“下官知道了,下官立刻就差人去办。冉小姐,告辞。”
“去吧。”出尘道。
青鸢这才扶了出尘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道:“小姐,您看西平太子怎么会知道您的事呢?”
“你忘了今天早上见过谁?”
青鸢幡然醒悟:“您是说早上来的人里有西平国太子?”
出尘点点头:“想来是了。”
“那太好了,西平太子和咱们二公子交情匪薄,看在二公子份上,咱们找他帮忙总是没错的。”青鸢喜道。
出尘笑了笑没有说话,都是皇家人,又怎会信这故人情?西平太子与二哥的确可以说是莫逆之交,可是二哥已经去了几年了,谁知道现在怎样?他今日出手相帮,未必不是另有所图。不过,既然他都出手了,自己是不是也该亮出身份了,让他知道他不会白帮忙的。
“青鸢,你替我去准备一份礼物,等青鹊她们回来我要亲自谢谢西平太子。”
而此时,凌林和花竫罗泊正坐在郡守府的花厅里听何仰之的回报:“冉小姐说她要找的人年纪在二十三四,身高七尺左右,略黑,偏瘦,剑眉星目,黎国口音。”
“等等,她说她要找的人才二十三四的样子?”
这次,三人一起面面相望了,这位冉小姐也有近二十了吧,她爹才二十三四?鬼都不信了。这位冉小姐分明就是在逗他们玩!
三人气愤的回到客栈,华卓便迎了上来:“殿下,对面那位冉小姐说准备了酒菜,想请你们过去一叙。”
罗泊立马道:“咱们这就去,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个什么药?”
“也好,多接触一下。是骡是马,总会露出马脚的。”凌林应了。
出尘的晚宴摆在客栈后院的水榭,水榭旁五颜六色的夜茉莉开鲜艳明媚,出尘一袭玫粉色的衣服比夜茉莉还要明艳动人,她正坐在琴案前信手拨弄琴弦,一曲高山流水缓缓的流动在空气中。
“闭月羞花。”不知怎的,罗泊心中闪过这句话。
计,绝对是计,美人计。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罗泊心中立刻又闪过第二个反应。他仰了仰头,可是这样的美人,就是计他也认了。
一曲毕,出尘从琴案前走出来:“漠氏染尘见过西平太子、二位公子。”
漠染尘,凌林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阿染,你便是阿染?”
出尘已知他便是西平太子,于是点头道:“正是。”
凌林瞬间有些激动起来:“我与你二哥甚好,他总跟我提起你。”
“我知道,二哥在信里也常提起你,他说殿下是天纵奇才,侠义心怀乃是西平之福。我也要感谢你当年对二哥的关照甚至陪他远赴昭国住了三年。”出尘道。
凌林笑了:“你二哥也总跟我说他妹妹是怎样聪明怎样漂亮,我一直以为他是吹牛,今日一见竟果然如此。”
出尘也笑了:“你是说我二哥果然吹牛吗?那我可就不高兴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二哥果然没有吹牛。”凌林有些窘。
出尘忍不住轻笑出声:“怪道二哥信里说可惜你不是女子,否则他一定娶你,原来这么容易害羞。”
“你们兄妹果真一样的人,这张嘴实在是可恶。”凌林指着她道,“其实我早该认出你的,你耳朵上那对耳环还是当年你二哥和我抢去的。”
“这事我知道,我二哥当时是不是说反正你有那么多个妹妹,他就我一个,只有一对耳环自然要给我了。”出尘说。
凌林见她对答无误,当时二人的对话只有他和漠尘洗知道。这才肯定她真的是漠染尘。心中一块石头终于放下来,决定不再试探,径直走到桌边坐下:“你们家的事我都听说了,当时本想去悼祭漠伯伯的,可惜我母后病了没能成行。”
“殿下有心了,我代父王和二哥谢谢你。”出尘起身真心实意的福了一礼。
“好了,尘洗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凌林说。
出尘赶紧打蛇随棍上:“眼下就有件事想请殿下帮忙。”
“什么事?”
“找到我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