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因为引力墙的存在,我们是安全的,然而最近的目击报告显示,有血翼军团的小型单位已经能穿过引力墙进入行星高空大气。凭借这种能力,它们还开发了全新的战术,利用先民战舰的激光激活指令系统,直接将沉舰激活,而我们不具备这种技术,所以只能看着那些战舰在未收编的情况下成为血翼的作战单位。
“谁能想到,那些沉落在行星表面的先民战舰,原本是保卫人类安全的强大武器,现在,却成为这个行星上幸存者们的最大威胁。尤其是在新卡尔萨根城外沙漠的2号舰、3号舰,它们都是无畏级战舰,一旦被血翼激活,很可能会给我们带来空前的灾难。”
——《关于新卡尔萨根城安全形势的分析》,李恒存、人类和智芯联合政府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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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辰星站在军营中,目睹了周遭从宁静到战争集结的瞬间转变。警报声响彻城墙、军营和他身后的卡尔萨根城。在坤元网上,人类和智芯联合政府主席李恒存发布了卡尔萨根城进入紧急战争状态的通告,各种动员、集结信息蜂拥挤满了网络。
“我能做什么?谁能告诉我,我希望能做点什么!”刘辰星对着周围喊,刚刚的军官已经离开,现在他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核对你的战斗力,挑选合适的岗位。”
“检查你的作战技能,抓紧去缺员地方应征。”坤元网上传来了一些好心的智芯人提供的建议。
与此同时,一个战斗力检索程序也传了过来,刘辰星打开了程序,在30秒内,他感到一种信号走遍了他的全身,然后程序给出了战斗力分析结果:综合战斗能力值低,不满足II级军事行动要求,建议回到城市协助政府保护平民。
不知道这个评测结果的依据是什么,是身躯的强化水平,武装水平还是包含了其他战斗技巧,也不知道那些战斗技巧现在学还来不来得及。作为一名前联邦战列舰舰长,被判断为战斗能力值低简直是一种侮辱,但就是作为舰长的经验,刘辰星非常清楚,他应该返回城市,遵从程序给出的建议。
刘辰星看了看远处天空中缓缓升起的2号和3号沉舰,地平线附近提纳星系太阳的光芒打在它们的舰体上,将它们的阴影远远地投射到卡尔萨根城中。电子眼给出了两艘战舰的一些信息,两艘战舰为先民时代无畏级战舰,长2200米,正常航行时为悬垂式形态、程近似三角形,最大高度860米,左、右弦各分布有小、中、大三个攻击环,攻击环上分布有2门光柱射线炮、8门烈焰射线炮,舰首发射点还可以进行能量聚合式射击……不用再看战舰配备的导弹和远、近防武器了,作为一名战列舰舰长刘辰星非常明白常规陆军和普通空战单位根本无法对这种战舰造成什么威胁,就算他本人战斗力被评为高也没什么意义,对付这种星际战舰的只能是其他的星际战舰,但愿提纳星政府手头上有这种战舰。
刘辰星找了一辆气垫摩托,向着新卡尔萨根,这座笼罩在阴影中的城市快速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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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一批批战机掠过,地面上一支支机甲部队在疾驰,刘辰星骑着摩托与他们的方向相反,感觉自己有点另类,他希望能快些找到需要他的地方,因为此时坤元网上,智芯们几乎都在竭尽可能地行动起来保卫城市。
就这么想着的时候,一群人类挡住了他的道路,“会驾驶运载车吗?我们需要个机器人司机。”为首的人带着期盼的眼神说。
这是一个小型的人类定居点,大约200个人正急切地等待着救援人员接他们去附近的避难所,但没有救援人员搭理他们,所以他们不得已拦路抢下了一辆运载车。这原本是一辆自动驾驶去往前线的运载车,人们打坏了车载电脑以得到控制权,结果他们发现却没有人能开动这台没有方向盘的车。
刘辰星的出现让他们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们把这个智芯人围了起来,仿佛容不得他不同意。
看着那一双双写满恳求的眼睛,刘辰星也没法拒绝。“我并不会开这种运载车,不过现学应该来得及。”他说着从坤元网上找到了《大型交通器控制和驾驶协议》,没犹豫,直接付了50共和币下载并完成了协议的安装。
人们蜂拥着钻进运载车的车厢里,有的人开始在车厢中翻找武器和护具,有的人抱着孩子拖着箱子拼命挤出了一些能坐下的地方,刘辰星甚至还看见一个老人抱着个白瓷花瓶进到了车里……不管是提纳还是布沣星系,人类面对困境时的行为在哪都是一样的。
控制电脑已经被打坏了,刘辰星拆了电脑、找到控制指令线,拔了出来然后接到自己身上。
“……支持你大脑的装置可以让你的大脑可以和其他机体无缝对接……”刘辰星记得尊者艾兰对他说过的话,他也记得智芯具有对接其他人工智能设备的能力,所以他准备试试能不能用意识通过已经加载的协议直接控制这台车。
他成功了,汽车发动了,朝着最近的避难所驶去。
“感谢老天,幸亏遇见了你,否则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谢你。”刚刚带头询问刘辰星的人类说道。
“没什么,我很高兴能帮上忙。”刘辰星回答。
“哼,干嘛要谢这些机器人,要不是他们,也不会有这么大麻烦。”车厢中突然有人抱怨了一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质问起来。
“你还不知道吗,2号、3号沉舰一直就是个大威胁,联合政府原本打算直接摧毁那两艘战舰,可这些机器人,念在战舰里有同类的旧情,一直在阻挠,现在好了,他们的同类来杀我们了,搞不好我们都得死掉。”那人回答。
“讲道理,这些机器人确实不怎么可靠,一旦程序乱套马上就能成为敌人,就和那两艘战舰一样。”有人附和了起来。
“好了,发牢骚的时候看看正在救我们的是谁。”
车厢内的人类吵了起来,进而开始出现孩子的哭声,刘辰星只希望这趟行程早点结束,达到避难所肯定还有别的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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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萨根城内有许多地下避难所,据说,这个城市就是当年在避难所中幸存下来的智芯和人类重建起来的,城市没有重新选址而是直接在避难所上建设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再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马上回到避难所中。
刘辰星驱车来到一片生活区,地图显示这里就是一处避难所,从外观看,地表上杂乱无章的建筑、并不整齐但却垒得很高的集装箱住房楼以及街道都和城市的其他地方别无二致。但在一处深入地下的下行坡道处却有几扇宽大的门,门都已经打开了,许多人类正拖家带口地排着队向门里挪行。
“避难所到了,大家抓紧下啊!”有人喊道。
不需要指挥协调,在求生本能的促使下,200多人自己下了车,奔向了避难所的门口,把刘辰星和他们抢来的运输车忘在了身后。
此情此景到并没有让刘辰星感到意外,联邦的人类遇到这种危险只怕也会这样,甚至还会发生骚乱,他并不想评判什么,反而想检索一下避难所的资料以了解人们在其中会怎样生活。
坤元网响应了他的要求,有关避难所的介绍发来了,这是一些以大型发射井为中心的模块化地下生存设施,可以延伸到地下1000多米处,避难所中央发射井中放置有运载舰,在必要时可以携带避难者升入太空,环绕发射井的是8个同心嵌套的厚达5米的生存屏障环形墙,用以抵御毁灭性的打击,屏障墙后是生存区,每个避难所生存区都能容纳3-5万人生存。
这下起码他们安全了,刘辰星想着准备回到车里,再去找找其他需要他的地方。
“嘿,想不到这儿竟然有个智芯,我还以为大家都去前线了呢。”坤元网中传来了一条信息,“我是这里避难所的管理员MC-071,避难所现在已经超员了,但我们的基本生活物资,我是说水和食物却严重不足,帮帮我们,从附近供应中心运些来吧,能运多少就运多少。”
“好的。”刘辰星跳上了车。很高兴对方也是个智芯人,就冲着同类的面子他也得帮一下,供应中心的地标传了过来,去那里得跨越4个街区。
行驶在路上,刘辰星看到了一道道白色的流星般的轨迹从空中滑落,华丽地落入城市,掀起一波波爆炸震荡,留下一片片火海。是导弹,没想到空中打击这么快就来了,刘辰星抬头看去,是轰炸机,被控制的两艘无畏舰已经针对这个城市出动了轰炸机。
联合政府的防卫力量当然不可能由着轰炸机破坏城市,在空中,保护城市的智芯人空军和被血翼军团控制的AI空军开始了缠斗,远处,烈红色的激光束在空中交织,一艘已被智芯收编的无畏舰赶来了,为转移敌人对城市的注意,那战舰开始了以一敌二的对决。
刘辰星不看好这场战斗,战舰之间的1V2火力对轰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除非发生奇迹。他得尽可能在两艘血翼战舰重新把目标对向城市前尽可能多的完成一些物资转移,然后如果运气好的话,自己也能躲进MC-071管理的避难所里。
供应站到了,大门是敞开着的,运载车直接冲了进去,这儿倒是有不少水和食物等物资,但他需要帮手,帮他搬运这些东西,也许是坤元网的帮助,等待在供应中心内的机器人们被唤醒了,它们响应了他的需求开始忙活起来,把供应中心大厅里的东西塞入运载车中。
太好了,这样下去用不了5分钟就能返程,算上来时的时间,大约往返一趟消耗35分钟,如果那艘可怜的战舰能坚持2个小时以上,他就有机会运上4次货。
正琢磨着的时候,大厅外传来了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供应站的大门竟然闭合了。
“哎哟,联邦的渗透者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开始参加救援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刘辰星当然记得,又是她,那个刚刚被他甩掉的机械捕手。
“不是吧,亲爱的,我理解你想要抓住我的心情,可你是不是也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刘辰星无奈的摊开双手。
“谁是你亲爱的,抓你是我的职责,不分时候,这次你别想再玩3D假影那一套了。”
对方看起来非常固执,刘辰星不想多解释,他按下了一个在脖子上的触感器,广播了坤元网中城市救援频道的实时语音:
“K区的避难所需要支援,导弹击中了大门,有人类受伤了,谁来帮帮忙……”
“这里是S-2避难所,所有路过的救援组,如果你们还有生活物资,请无论如何支援我们一些,人们转移的太匆忙,人也太多,现在这里补给严重不足……”
“有4发导弹落入MC-7号社区了,那里还有人类,如果有附近的智芯人,请前往那里救援……”
……
刘辰星无需多言,乱成一团的救援频道已经替他说明了一切。
“这些并不能成为你开脱罪责的理由,联邦人,我们城市的防卫和救援自有我们的人去做,你现在只需要老老实实跟着我回去。”女机械捕手似乎并未被打动,她冷酷地说。
爆炸突然撕裂了供应站的半球型天定,伴随着震动,大厅顶部的金属框架、砖瓦的残片崩塌下来,供应站被一枚导弹打中了。
这是一个机会,作为智芯人刘辰星完全可以凭借他敏捷的行动再次逃离这场追击,更何况他还配备着能飞檐走壁的辅助推进器,但他并没有走,他冲上去拉开了那个女人类,帮她躲开了可能砸到身上的东西。
“再不做点什么,这个供应站里的宝贵物资可就全没了,你应该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运输单位吧。”现在他俩身贴身面对面了,刘辰星打开面罩展露出他的机械面孔说。
“当然,”女机械捕手呆住了,虽然带着头盔,但能看出她有些慌恐,“我会命令机器人启动尽可能多的运输车,还有,你完全可以从坤元网中下载《临近AI单位体控制协议》来控制周围这些机器人听你的,现在是紧急状态,这种协议免费提供了,联邦傻子。”
供应站里还有3台未使用的运载车,加上刘辰星开的一台,4台运载车组成了一个物资小队,向着返回避难所的方向前进。
在供应站待了十几分钟,曾经走过的道路已经变得不同,到处是弹坑、碎石、残片,那是轰炸机一波攻击后的杰作。运载车和地上的东西突然开始震动,身躯上的诸多传感器突然敏锐的感觉到了异常,刘辰星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轻了,他顺势向天上看去,一艘无畏级战舰,被血翼控制的那两艘之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入城市的上空了。
“这可糟了,”刘辰星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血翼军团并没有浪费时间和联合政府开来的战舰纠缠,它们留下了一艘进行对战,另一艘直接向城市中心驶去。“血翼军团的AI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它们这次行动有目的!”他判断道。
“这不关你的事,你只需要把这次物质运送行动完成好,然后就跟我回去。”副驾驶位上的女机械捕手说道。
“看来我还真挺有魅力,让你非得在我身边,还给我带上个锁。”刘辰星看着一身白黑相间战斗护甲的机械捕手说。身边的这个女人类显然还没有放弃抓捕他的努力,她不允许刘辰星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坐到了副驾驶上,还给他的胳膊上扣上了脉冲激发锁,这样这个联邦渗透者如果胆敢逃跑,她就能让他的身体当场瘫痪掉。
“嗯,所以你要清楚自己的处境,不要再想耍花招。”
“好的,AOM-017,Markey小姐。”刘辰星看着女机械捕手战斗护甲领口上的编号说,同时他把运载车的车速不断提高。
“哟,你已经能查到我的网名了,看来我更不能低估了你。”副驾驶的女捕手回应道。
“希望咱们下次见面时,能不要这么见外,也希望你能和你的机器人手下,顺利地把这个车队的物资护送好。”
刘辰星机械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他轻巧地把自己挂着脉冲锁得机械右臂摘了下来,远远地朝着运载车窗外扔了出去,然后自己也跳出车外了。
机械捕手当然按下了脉冲锁的控制器,但已经晚了,脉冲只能影响那条被刘辰星卸下的右臂,仅此而已。运载车高速前进,刘辰星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周围炮火轰鸣,避难所即将到达,女人类除了继续控制车队别无选择。
她气恼地骂了一声,第二次,他又从她的手里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