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清浅看着东方烈的笑容脱口而出。
东方烈抬眼看了她一下,收起了笑容。
清浅觉得没趣,自顾着拿出干粮在火上加热,又取了水袋找来一个瓦罐把水加热。
“王爷,你就将就着吃些吧,我本是打算晚上就能回去的,所以也没带多少干粮。”清浅把热好的干粮和水递给他道。
东方烈接过食物拿在手里并不吃,只看着她。
清浅见他不吃饭只盯着自己看不禁奇道,“我脸上有东西吗?为什么不吃?”
“你做这些挺在行。”东方烈举了举手中的食物道。
“以前跟着户外团队玩过野外生存,会一些。”清浅笑着答道。
东方烈皱眉,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清浅见他这个表情笑了,“王爷,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昨天说的?”
东方烈摇头,“只是不能理解。”
“其实我也不理解,我怎会穿越时空,真是狗血啊!”清浅吃完最后一点食物,抱膝坐下,看着火光叹道。
“也许是老天爷觉得我太矫情了,我妈说只要嫁给黄栎我家的危机就能过去,我不肯,总觉得她这是卖女儿,不是亲生的就卖呗。”清浅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头看了看东方烈继续说,“其实她对我挺好的,没出事之前她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的,有时候甚至让我觉得我才是她亲生的,而小哲才是继子,可是出事了,她却要把嫁了。她觉得这样可以保住我爸的公司,我心里不平,为何要用我的幸福换,可是我那时没有考虑过她的难处,没有想过我爸的产业我又何尝没有责任守护呢?”
清浅停住了,火光中似乎有爸妈和小哲的身影,还有一家人在一起的欢乐时光。
“你嫁了?”东方烈见她不语忍不住问道。
清浅摇摇头,“没有,我才想通答应了,可是却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个情敌,我是被她推下山的。”清浅说着忽然笑了。她看向东方烈接着道,“你说多奇怪,我就这么被那个时空嫌弃了,连渣渣都没留下。”
“也不知道现在妈和小哲是不是难过,忽然失踪是很讨厌的,让人抱着希望却又毫无希望。”清浅笑着,却流着泪。她将脸埋在膝让不敢抬头。
东方烈看着他因为哭泣抖动的双肩,缓缓的伸出手抚上她的背,轻声说,“没人嫌弃你。”
清浅抬起头看他,东方烈也回看她,“你很好,没有人嫌弃你。”
清浅泪痕未干笑了,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不容易。到底现在自己有多可怜才能让他这样安慰自己。
东方烈见她笑也垂头笑了,火光映照下,他那笑容如同一朵绽放在冰雪中的梅,清冷孤傲,举世无双。
二人不再说话,清浅将头搁在膝上,不大一会就睡着了。
山夜里传来秋虫的鸣叫和夜枭的哀声,东方烈扶住清浅让她枕在自己的肩上。他低头看着沉睡的清浅唇角微微挑起,心头的某一个地方无声的陷落。
天色微明,篝火燃烬,清浅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枕在东方烈的肩上,连忙她坐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却见东方烈靠坐在自己的身边,闭着眼,看上去还没有醒。
清浅有些尴尬,庆幸他没有醒。揉着肩颈起身走向门口。不想山中竟起了雾,茫茫一片白色,空气湿寒,她不禁抱住了肩又缩回了屋子。
一回身见东方烈正睁着眼看她,眼眸清澈。
“你醒了,外面雾很大,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赶路。”清浅指了指外面。
“不急,再散一散,萧落他们应该会来接应。”东方烈起身站在她面前,声音清冽。
清浅想问为什么萧落会知道来这边接应,可是没有问出来,东方烈一笑道,“昨天上山之前我放墨蛟回去了,它会带萧落他们过来。”
清浅有些吃惊,“马也有警犬的功能啊!”
东方烈皱眉看她,清浅掩了口笑,“墨蛟真不是一般的马啊。”东方烈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知道这雾要什么时候才能散。”清浅自语着回身找地方坐下,托着下巴看门外。
“你在这等着,我先去找些吃的,完了再下山。”东方烈说完就出去了。
不多时,东方烈就回来了,带回了一些野果子。
“吃点东西。”他把果子递给她。
清浅接过,咬了一口,果子清甜可口,她抬头冲东方烈笑,东方烈低着头看她,也微微挑起了唇角。
清浅吃着果子,看看坐在一旁的东方烈冷俊的面容,再看着门外慢慢淡去的晨雾,心里那几个月来的不安忽然淡薄了,她想,春华秋实,这都是自然的馈赠,那么所有经历又是什么呢?
果子也只是大抵充一下饥,二人见晨雾散得可以看见路了,便开始下山。
正走着,忽见前面一队人马,薄雾中一人白衣如雪落在他们面前正是萧落。
他打量了二人一下,笑道,“清浅哪,你跑这荒山上来也不怕被狼给叼了去。不是王爷看你这一夜怎么过。”
清浅讪笑,“是啊,是啊,我都悔死了,不再乱跑了。”
二人说笑了一阵,慢慢随队走下山,山下备了马匹。待上马回程清浅觉得自己已经散了架了。本来伤病未愈,又这样高强度的折腾一番。她此时才觉得自己真是莽撞。
回到并州城里,阿七迎面跑过来扑倒她的身上又哭又笑一个劲的嚷嚷,“姐姐,你跑到哪里去了?”
东方烈看了他一眼,皱皱眉,阿七似乎感觉到了,连忙退开,边擦泪边笑。
东方烈负手走进屋里,没有再理会他们。萧落看着东方烈的背影唇角挑了挑。转向阿七道,“小阿七啊,你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阿七红了脸嗫嚅着,“萧大人,阿七知道了。”
清浅看向萧落笑了笑,“别闹,他还是孩子呢。”
“孩子也不行啊,清浅,我可是提醒你了。”说完萧落一抖袍袖也进去了。
清浅看着他的背影张张嘴没说出话来,又看看阿七,笑着揉揉他的头道,“好了没事,我回来了,你去做事吧。”
阿七这才磨磨蹭蹭的出了院子。
看着阿七离开,清浅也回到自己的屋中。她真的是累了,那天说出自己的身世后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愈发觉得孤独。她头脑中忽然有一个念头,“既然坠崖可以穿越到这里,那还在那坐山上跳下去,会不会又回到自己的世界。”心动不如行动,说干就干,带了些干粮和水早早就出发了。
可是到了山上她才醒悟过来,自己太傻了。可是已经站在那里,跳还是不跳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争吵。直到看到东方烈时她才如释重负。
此刻,躺在塌上想着自己愚蠢的做法不禁苦笑。忽然她坐起来,像是下了一个决心,“既来之则安之,上天既然送我来这里,总有它的用意吧,那就好好活着,过好在这里的日子,说不定哪天自己无意中完成了上天强加给自己的任务之后就又可以回去了。”
想到这里,她跳下床忙乎起来。不多时桌案上摊开了一个本子,扉页写着“天阙昭仁十六年秋,既回家无门,便随遇而安吧!”
三日后,东方烈拔营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