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到的是绣着幽兰白色纱帐，坐起身来，叶韵缓缓的起了床。
窗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盆盛开的幽兰，青蓝色的花叶，宁静的绽放着。叶韵洗漱完，走出了客厅，轻嗅这满院的清香，伸了个懒腰。
这时，一个金色的身影撞入视野，顾小怜从外厅走来，手上拿着一柄白色的纸伞。她看叶韵已经起来，轻声打招呼，“哥哥，早。”
“早。”叶韵应了声，走了过去。
客厅内，顾小莲和莫潇月也走了出来。莫潇月又上了新的妆容，黑色长发如瀑般垂落，眉间紫色泪痕被一颗火的印记遮掩住了，一身月白色长裙，那是顾小莲以前还不是主事时的衣服，曾经小怜穿过。
昨晚正是十六，那时银发的狐妖莫潇月，自然是相当动人的。
“潇月姐姐上了妆扮，看起来总是不太舒服。”顾小怜轻声说着，走到姐姐身边，双手抱着姐姐的右臂，轻摇道，“姐姐，我也跟着一起去药王谷，好不好？”
“随你。”顾小莲眉眼中有无奈之色。
府邸前，三人踏上金色镶花的轿子，护卫阿宽晃了下缰绳，前面那两匹青风顿时如风般向前奔去。
去药王谷路途遥远，要从柳城乘踏风云的灵兽去万里之外靠药王谷最近的城池，要花去半天时间。之后就乘着轿子再在群山中走两天，就到了高山云雾中的药王谷。
层层叠叠的阁楼建在这山谷中的山岩之上，谷底是一片片药田，种着各种药材。在药田旁的泥土道上奔行半个多小时，轿子停在了药王谷最高大的建筑——藏药书藏之下。
此时正是下午两点左右，阳光正盛，顾小怜撑着纸伞，和莫潇月一起在伞下向里走去。上次来的时候，叶韵还可以享受伞下的阴凉，如今就得女士优先了。
药王谷的谷主是个三百余岁的老人，须发皆白，他站在藏药书藏大门下的阴处，带着叶韵进了这千米多高的书藏。
“叶小友这次来，看来是要看完这书藏了。”老人的眼神正常，笑呵呵道。
“谷主说笑了，仙药药方叶韵自然是不会看的。”没有了以前那种不友善的眼神，叶韵还有点不习惯，只是话说出口，却觉得有点不妥，“若以后有值得交换那仙药药方的东西，自然会来观赏。”能换着看仙药药方的，自然是差不多的东西了。所谓的仙药，指的是九品灵药。九品的药材本就稀有，药方更是罕见。
老人捋了捋胡须，“老朽乐意至极，小友要看那仙药药方，多来几次便好。”
叶韵虽然身家不错，但想交换仙药药方，还是很难的。
藏药书藏是一个高大的阁楼，直径百米的圆形建筑。进门后，走了四十米才到书藏中央。这里被分成八个区域，每个区域里有三个长宽半米的玉垫，站在上面可以自由上下这九十九层高阁，暖玉散发着柔白的光芒，照得书藏内婉如白昼。
而最上面一层，没有谷主的玉简，是不可能进去的。
“叶小友自便，一个月后我再来接你们出去。”老谷主说完，径直走上一个玉垫，直接上了最顶端。
“小怜，你如今也快完全掌握六品灵药的炼制了，潇月也算你半个师妹，你找个无人的区域教她吧。”叶韵叮嘱顾小怜道，“我要去把剩下的八品药方记下，到时候教你和潇月。”
“好吧。”虽然不太情愿，但顾小怜还是应了下来。
交代完，叶韵便径直上了九十五层阁楼，龙灵宝玉取出，六个叶韵一起翻阅这一本本药方，也总算是干点正事。
天下药方，除了魔族的魔药，药王谷收纳有九成九，剩余的那点，也是被更好药方代替的了或者遗失可。这里灵药种类极多，有人与道修炼的药方，也有灵兽和那些特殊灵体族群的修炼灵药的药方，还有恢复类、解诸多毒类、激发潜能自损类、修炼精神凝练神识类等极多种类的灵药药方。
这些，都是这不知多少年来灵药上的财富，而叶韵只需要硬记下这些药方，之后参悟并运用自己的炼药之术，就可以获得这些财富了。
灵药都没有那么简单，越高级的灵药越是复杂，其中最多的就是灵纹了，这是灵药的基本。而后凝药的方法内容不太多，只要看领悟和运用。像八品灵药，凝药的步骤方法都有那搬砖大小的七八本书籍，而灵纹更多。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那繁复的文字和图纹，灵动有趣，叶韵乐此不疲。
转眼间近一个月过去了，叶韵也已经记好了八品灵药的药方，之后还空出了两三天来修炼。
约定好的那天，叶韵三人在楼下相聚。
她们已经先叶韵一步下来了，顾小怜微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对面一道身影与叶韵同时落地，是老谷主。他迈步走向中央，看了眼莫潇月，道，“这位客人面色不太好，是不是遇了心魔？”
叶韵走了过去，果然莫潇月脸色有些发白，见叶韵来了，微微一笑，有点凄美的味道。
“哥哥，潇月姐姐前几天在尝试炼制解除精神控制类的灵药时，差点走火入魔。我虽然用六品级的固魂灵丸稳住了伤势，但如今潇月姐姐还是动用不了什么力量。”顾小怜盯着叶韵，道。
叶韵轻抚着她紧张得汗湿的后背，法力涌出，吹干了那冷汗，安慰道，“没事，心魔而已，能利用的就利用，不能利用的就干掉。”
说着，取出天心玉戒里的一颗青绿色药丸，递给莫潇月，道，“服用这颗灵药，就可以疏通体内力量了。”
莫潇月接了过去，服用之后，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些。
“叶小友倒是舍得，这七品的通脉灵丸，我也不敢随便送人的。”老谷主笑呵呵的说着，“如今一月之期已到，三位，请。”
叶韵跟着老谷主，一起向外走去。
此时正是清晨，阳光洒落在药王谷上空翻腾的云雾之中，霞光变换，很是好看。一个月过去，外面并没有什么变化，青色的山石，绿色的药田，清澈的溪流，宛如一幅宁静安详的图画。
这时，不远处正有一个身着青绿色长袍的药王谷执事抱着一个小女孩，朝着书藏这边过来。
那个女孩乱糟糟的至耳幽黑短发，脏兮兮的小脸，手上还拿着半只鸡腿在啃着。
“谷主，半个月前这个小孩穿过谷外的禁制，说要来这里找她的娘亲。”那执事走了过来，说道，“而这段时间来，就只有顾小姐和她的朋友来叶韵药王谷，想必和这几位贵客有关。”
那女孩伸了伸手，丢掉了手中的鸡腿，执事见状，也将她放了下来。
她走到莫潇月面前，拉着莫潇月的月白长裙，留下两个沾着油渍的黑色手印，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莫潇月，问道，“你是我的娘亲吗？”
莫潇月见状，皱了皱眉，蹲了下来，拿出手帕擦干净了她的小脸。见手帕上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又换了一张干净的手帕，帮她擦干净了手，轻声问道，“小妹妹，你知道你娘亲叫什么，长什么模样吗？你这么小，怎么丢下你不管了。”
“樱儿不知道娘亲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娘亲叫什么。”小女孩的眼睛黯淡下来，看着莫潇月，又问道，“你不是我的娘亲吗？”
莫潇月轻轻摇了摇头。
“哦。”小女孩应了一声，双目无神，就朝谷外走去，“那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好了。”
顾小怜看着远去的小女孩，扯了扯叶韵的衣角，问道，“哥哥，不管这个小女孩吗？看起来好可怜。”
“她现在这种状态，听不到我们说话的。”叶韵摇了摇头，道，“而且，她给我一种很强的危机感，看来她比我强多了。”
“是吗？”顾小怜疑惑的看着叶韵，“我怎么感觉不到。”
“我倒是觉得这个小女孩有点亲切。”莫潇月说道。
这时，那老谷主笑呵呵道，“以我三百余年的阅历，虽然看不透这个女孩的修为如何，但能看出她体内有股奇怪的力量潜伏在体内，五六重天或许都不能伤她，两位姑娘放心好了。”
转眼间，那女孩就消失在云雾之中。
三天后。
叶韵三人回到了柳城，莫潇月在叶韵这个炼药宗师护法下又尝试了几次炼制那五品解精神控制类的灵药，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这类灵药炼制时，都会伴生精神环境，若是产生心魔，也不是一般修炼走火入魔可比。叶韵虽然能保住莫潇月失败时提前看出制止，但如果心魔不破，那就不可能炼成这种灵药了。
而这种心魔历练也是炼药途中的必经之路，因为经过心魔考验之后，精神才会有足够的提升。这或许在五品六品的灵药中还不太明显，但七品之上就不行了，所以叶韵若教人炼药，五品开始就历练心魔。叶韵曾经在六品时才开始都有点稍晚了，后炼五品六品的精神类灵药才慢慢弥补上来。
说到心魔，经历过那么多心魔的叶韵自然是有话语权的。心魔是你身边的朋友或敌人在心里的障碍，像叶韵曾经炼药的时候，大哥五哥乃至父母兄弟都出现在心魔中过，狐族也有专门心魔历练的地方，那就是炼魂秘境，所以炼药也有先天优势。
对付心魔，叶韵总结出的一句话就是‘能利用的利用、能干掉的干掉’。只是莫潇月得到叶韵这句真传还未能解决心魔，显然这心魔不简单。
故而，在柳城待了一天之后，叶韵二人便准备去解决心魔。毕竟心魔这种东西太厉害之后，就不是简单的精神对抗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如今莫潇月就是如此，所以叶韵准备从根本上解决心魔的方式去处理这个问题。
一行三人走在柳城的大道上，如今七夕早已过去，没有那时的景象，不然顾小怜的这身装扮，必然更为应景。
到了城门口，顾小怜停了下来，轻声告别，“哥哥，一路走好。”
“嗯，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叶韵轻声告别，看着这已经不比自己矮多少的女孩，笑着挥了挥手。
叶韵和莫潇月坐上青风，向洛阳奔去。
她似乎看得明白叶韵脸上的情绪，饶有兴趣道，“你很早就认识她了？”
“嗯。”叶韵点头应道，也没什么需要隐藏的，“两年多前认识的，那时她才到我这里。”叶韵在下巴那儿比划了一下，“我那时候就是想去见识见识人族这对绝世容颜，不过她们也不是随随便便见到的。那时候我二重天重天，但已经可以炼制五品灵药了。
“因为已经初露锋芒的炼药术，我进了顾小莲的府邸，在小怜的面前炼了次灵药。从那以后，每次去见她都要叶韵炼药给她看。”叶韵笑着回忆着过往，“第一次炼药完了之后，她在内院客厅的玉桌上喝完一整杯寒灵乳，冷得哆嗦，说，等到长大了就要嫁给我。那时候她十六岁，我二十一岁，现在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算是不小的姑娘了，只是和她姐姐比起来，看着小很多。不过说起来，她还有小倩，都像我妹妹一样。”
“那我呢？”莫潇月饶有兴趣的问道。
“小月月只能算是我共患难过得一般好友。”叶韵道。
“不，小叶子还是我莫潇月的师父。”莫潇月补充道。
“不行，师父叫老了。”叶韵否决。
三天之后，叶韵二人到了洛阳。
在洛阳，才有通往道族的踏风云产业，其他地方是不被允许直接进入道族的。而且洛阳的踏风云只能去汉城，不能去其他地方，盘查得也很紧，毕竟不是同族。
不过，走踏风云也是最快的方式了，不然要去岩城，那得两个月的时间。
而岩城，就是莫潇月解决心魔的地方，也是她进了传说后除了幻雾森林中的狐族地域待得最久的地方。从洛阳到汉城，花了三百灵石，用了五日时间。之后两人也不太急着赶路，坐在一辆殿车上，一边炼药一边赶路。
到达岩城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十三了。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城门，莫潇月看了很久，说道，“进了岩城之后，一切都要听我的，可以吗?”
叶韵看着不远处抬头就可以看到的望断山，点了点头。
进了城之后，莫潇月过街穿巷，很快来到了一座小院子外。院门前蹲着两座灰白色的石狮，双目是羊脂玉雕琢成的。叶韵们走近的时候，羊脂玉微微亮了亮，似乎看着叶韵们，而后居然口吐人言了，“欢迎莫小姐回来。”
看来这两座石狮是法宝，叶韵暗自嘀咕。
道族有一个宗门以法宝闻名天下，那就是峨嵋灵宫，法力亲和，灵性十足。他们善于炼制法宝，天下所有种类的法宝，他们也几乎无不可用。
院子两扇朱门向内打开，两个灵傀腰间别着长剑从里面出来，躬着身子，邀请叶韵二人进去。
“我来传说三年多，大多是和大哥在一起。”莫潇月说着，轻轻拍了拍两个灵傀的肩，两个灵傀收了礼数，“他是我在这里第一个认识的人，这次来找他，就是让他帮叶韵找到害我有了心魔的那个混蛋。”
叶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屋内的人也听到了声响，正从客厅到了院子。那是一个二十四五的青年，身边跟着一只灵猫，看到莫潇月，脸上顿时泛起了笑意，喊道，“月儿，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弃坑了呢。”
“大哥，我走了四五个月，是出去学东西了，回来待几天就要出去继续学习，学完之后很快就回来。”莫潇月笑着，抱起了那只灵猫，那了颗三品灵药逗弄着喂下，而后引见了叶韵，“这个是我遇到的炼药师傅，之前遇险就是师傅救的我。”
那人向叶韵露出和善的笑，拱了拱手，说着见面时常说的话，“原来是月儿的师傅，在下峨嵋灵宫刘斌卓，你是天山玄宗弟子吧，还不知阁下名讳？”
“你好，我叫叶韵。”叶韵回了个礼，微笑道。----
刘斌卓拧眉思索了一番，却似乎没有得到结果，展眉笑道，“这名字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了。里面请，看你和月儿身上风尘颇厚，想必是赶路而来，还请休憩片刻，我去泡两杯香茗。”说着，进了客厅，拐进里屋泡茶去了。
莫潇月带叶韵进了客厅，落坐下来，不久刘斌卓就端着三杯清茶出来了。
“叶兄救下小妹，叶韵刘斌卓感激不尽，以茶代酒，敬叶兄一杯。”刘斌卓说罢，将手中清茶干了。
叶韵自然也不会不给面子，一饮而尽。而后道，“这次回来，是为了帮潇月解决心魔之事，如今她已经是五品炼药师，炼制精神类灵药时会有心魔。我也不可能帮她护法多久，而其他高级的炼药师也很难找，所以这心魔还是早日解决为好，听说你能解决她的心魔，我就带她回来了。”
“五品炼药师？”刘斌卓有些惊讶，“六个月便能让月儿从三品炼药师到五品炼药师，果然厉害。说到心魔，对于六个月前的事情我也调查清楚了，月儿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定会妥善解决。”
商量了一番，准备后天引诱抓捕莫潇月的人进入陷阱中，明天就去城外布置阵法。峨嵋灵宫的法宝众多，布置的大阵威力也是极强。
莫潇月带叶韵到东面的客房，稍微打扫了一番。
泡着灵浴，客厅那边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大概是各自说着这几个月的事情。不过莫潇月的身份似乎并没有透露给她哥，估计要编一些故事了。
第二天，叶韵三人来到城外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方开始布置。
“这里倒是比较适合搭帐篷野营。”叶韵看了看四周，笑道，“刘哥，你准备怎样将让潇月有心魔的那个人引过来？”
站在一块岩石上查看地形的刘斌卓闻言，笑道，“我准备散播消息，说月儿回来了，那些事情我都清楚的知道并有了证据，要和那人单挑。他们在我府里找不到月儿，自然就会找过来了。”
他顿了顿，又出言道，“不过他们中有三个五重天的，而且是神脉，想要瞒过他们的感知用阵法坑杀他们，得好好准备一下。等准备好了，我的法宝才会告诉他们我的位置。”
“刘哥安排得挺周到。”叶韵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暗中，叶韵联系正做完了一个资料片的大哥五哥，他们正好在南陆而且离这里不远。虽然莫潇月让叶韵都听她的，不过叫大哥五哥他们来自保应该不用告诉她。
这里距离岩城并不远，只有五十余里，想来这里一个小时就可以了。花了半天看好了位置，刘斌卓开始雕刻布阵玉籽。他只有四重天修为，虽然这几年来有些积蓄，却也很少要布置这样的大阵。
叶韵和莫潇月一个修炼，一个炼药，直到傍晚刘斌卓才将玉籽刻好了阵纹，而后便休息了。看了眼那暗下去的两个帐篷，叶韵收回目光，一边修炼一边守着夜。
今天，就是十五了。
到了下午两点多，阵法终于布好，一个又一个绿色极品级别的法宝埋入阵法中充当阵眼，形成了峨嵋灵宫最广泛也是最强大的万宝大阵。
“阵法布置好了，我的法宝也把消息都传出去了。”刘斌卓松了口气，道。
莫潇月帮他擦去头上的汗珠，然后，叶韵三人等待着那群人的到来。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刘斌卓开始讲述那群人的来历。
他们是岩城最大的宗派，岩城的十大城护，八个都在那个宗派。对于每一个城池来说，城护就是玩家所能达到最高的成就，是地位权力仅次于城主的存在，会被记在传说碑上，只是大城小城差别很大，像汉城，五年来都没有人成为其城护。
而像岩城这样不过方圆二三十里的小城，都护最高的原本也只是四重天，一年后的现在才刚到五重天不久。
大概三四点的时候，远方有惊鸟声，有人来了。
不一会儿吗，一行几百人到了面前。带头的是三个五重天高手，还有数十个四重天修为和三四百的三重天，看来上次追捕莫潇月的并不是主力，大概是不知道狐族有烟消云散这个禁术。
“刘小子，我们来了，过来单挑啊。”领头的是一个负剑男子，五重天高手。
“哼，你们有本事就进来！”刘斌卓冷笑道，“一群人还不敢先动手吗，莫非是怯懦了？”
负剑男子身侧，一个赤手空拳的极天府高手站了出来，“我们会怕你？”
说罢，他就冲了过来，才刚踏几步，便脚下踉跄，差点被一道灵刃砍中。那人反应也不慢，反手一掌，白色的符文缠绕在手指上，直接将拿到灵刃捏碎。这时，万宝大阵也彻底激活，一道道灵链破土而出，通天彻地一般。
叶韵坐在这大阵中央，看着漫天灵链，觉得自己真相瓮中的鳖。虽然刘斌卓用了几乎一天半的时间和诸多法宝，但是却只花了两百灵玉就布出叶韵那花了两千灵玉和一些材料布置出的青鸾灵火大阵般强大的威力。
极天府高手见状，也知道不妙，但是如今随便贸然冲出去也很危险。他一边躲避击碎飞来的各色灵光，一边向附近的灵链靠近。
只是那大阵里的灵光有的威力强有的威力弱，极难分辨，不过片刻，他便受了几处创伤。事到如今，那负剑男子也出剑，锋锐的剑光冲击着大阵，其他人也开始为这极天府高手掩护。
一些四重天修为的倒还罢了，三重天的若是动手，就算是在阵外，也很难抵挡大阵的威能。
五重天以下，鲜有人的攻击能靠近灵链，更别说斩断灵链了。而万宝大阵，这灵链就是阵眼，想破阵，除了断灵链，在一个就是没有灵石补充灵力，否则攻进去就是痴人说梦。而且现在这是人多，要是人少，能否抵挡住万宝大阵的进攻都是两说，这大阵的攻击范围可不止布阵的那些范围。
时间一点点过去，叶韵有点不耐烦了。原本打算是他们有所伤亡之后会有人逃走，然后慢慢击破直至击溃。如今他们虽然有所受伤，但韧性十足，看来仙灵蜜的诱惑就算是狐族出世之下，还是依旧极大。
太阳一点点沉下去，东方渐渐有了月的影子。刘斌卓掏着一枚枚灵石，脸色有些发白，戒指里的灵石越来越少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看着渐黑的天色和升起的圆月，叶韵丢过去一袋灵石，道，“刘哥，快些引爆法宝击溃他们吧，留太久不安全。”
刘斌卓收了灵石，点了点头，法诀一变，大阵运转顿时有了变化。
突然，叶韵觉得有种危险的感觉，天心玉戒白光一闪，一道身影拦在叶韵身前。一阵风浪向四周扩散开去，咔嚓一声，那临时拿出三品傀儡龟裂开来，变成一堆废料。
一道又一道灵光直冲而来，叶韵连忙取出两个傀儡，一个四品一个五品，挡下那些灵光。叶韵长呼了口气，面前的地面上有浅浅银光洒落下来，偏头一看，莫潇月站在叶韵的面前。银色长发中，浅浅的紫色渗透出来，很是好看。
“没想到啊，一个二重天的家伙，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那个极天府高手擦掉唇边的血迹，走到刘斌卓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过这样一样，就更赚了。”
不远处，那几百号人分散开去，只有带头的两个人走过来。
“大哥。”莫潇月看着刘斌卓，“你也想要仙灵蜜吗？”
刘斌卓转过身来，目光透过这三个五重天落在她身上，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想要仙灵蜜，只想用它来换些我想要的东西。”
说罢，手指一挥，一道灵链破碎开来，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轰击而来。
两个灵傀抬手，联手挡下了这一击。只是承受这一击之后，那五品灵傀倒还好，只是小有损伤，但那四品灵傀已经毁得七七八八了。
叶韵侧过身，走到莫潇月莫潇月身前，手中天心玉戒白光连闪，一个又一个四品傀儡飞遁出来。叶韵看着她那双有些湿润的双眼，叹了口气，轻声道，“现在听我两句怎么样？”
看着四周一条又一条破碎的灵链，莫潇月木然的点了点头。
有一道白光闪过，有一个五品灵傀出现，化作五米高大。
“走！”叶韵拉着莫潇月迅速一跳，灵傀背上张开又闭上。
五道灵链破碎幻化的灵刃呼啸而来，然而此时，这些灵傀身上突然爆红。一道道庞大而暴躁的灵力膨胀开来，那三个五重天高手变了脸色。
看着外面他们的脸色，叶韵心中有抹快意。
轰隆隆的声响传开，高达数里的火光扩散开去，方圆近十里，都略微塌陷，近乎寸草不生。这些可是近百枚火灵玉爆炸的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若不是不想死，还能给你们再来几百颗。
咔嚓的破裂声传来，五品灵傀崩裂开来，最后一股灵力也消散开去。叶韵一口鲜血没忍住，反倒呛到了自己，鲜血星星点点洒落在那月白色的裙子上面，实在有些碍眼。
突然，一道身影御起灵器，跌跌撞撞的向远处，就要逃跑。叶韵抬头看去，那人衣服上还有一些灵链的碎片，纵然如此也已是遍体鳞伤。-
叶韵取出几颗火灵石，正想扔出去，一只冰凉的手掌却把叶韵手握住了。
偏过头去，叶韵看到莫潇月溢出丝丝血迹的唇角微动，说道，“放他走吧，我感觉到我的心魔已经可以破了。”
“那就好。”叶韵点了点头，握紧那些火灵石。
缓缓的站起来，叶韵感觉到左腿已经没有了知觉，正歪脚要倒，莫潇月托起叶韵的左臂将叶韵支住。她伸出裙袖，擦着叶韵嘴边的血迹，叶韵皱了皱眉，就是上次跳崖前，也他没有这么狼狈过。
莫潇月突然笑了，说道，“这次玩大了，十几里外有个村子，那里有轮回池。”
“那完蛋了。”叶韵右腿一软，直接仰倒下去。
莫潇月虽然比叶韵强点，却也好不了多少，叶韵这一倒，倒是连累了她。然后她压在叶韵左手上，疼痛让叶韵知道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叶韵服了颗恢复法力的灵药，又取出几百颗火灵石放在胸口上。如今没有灵傀，引爆这些火灵石威力倒是会小一些，不过没关系，这种火灵石还有足够多。
“三年，就这么结束了。”身旁传来了莫潇月的声音。
叶韵笑了笑，“结束就结束了吧，哪天都是一次结束和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