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龙城荒门
此时的何洛悠闲地看着眼前五光十色的战场,想笑却笑不出来,此时战场上呈现着诡异的一种和平。双方都在打,你来我往很热闹。对方的阵容十分混乱,有时马匪身旁会站着一个士兵,有时还会有道士模样的人在自家人身后放出火攻击,甚至对方后面的人群中还有的已经开打。交战的前方众人舞枪弄棒,雷声大雨点小。这不是简单的混乱,何洛想的两军交战、惨烈厮杀都没有出现,对方阵营中早已经打得如火如荼。
“这都什么事呀?”何洛无奈的笑了笑,向远方那唯一一个抱手而立的灰袍人举了举剑。见对方没有反应何洛更是无聊,他在这里已经站了一柱香了,苹果都吃三个了,他很无聊。想到此处,何洛运力,将手中果核狠狠的掷向对方。
“咚~”对方食指一弹,那果核被震碎。
“呵啊~”一声爆呵,那灰袍人弹射而出,犹如一发炮弹。沿途众人皆被撞飞出去。
“来得好。”何洛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起身越过众人头顶迎向那灰袍人。
“咣~”拳剑相接,何洛发现对方的拳头上不是空无一物,一套浅灰色的拳铠覆盖其上。一圈气浪荡开来去,周围众人向后退去。原本还在交战的双方也分开来去,只剩下何洛呵灰袍人站立场间。
龙脊后方
陈乡和刘七已经将战场分割成三部分,两人周围各为战场,身后守城军与来敌刀兵相向。不时从对方阵营中飞出的短刀以及以一人为中心形成的攻守同盟的攻击方式,正式陈乡熟悉的雁军。
陈乡右手凝结出墨色长刀,胯下老马周身灵息沉降,周身黝黑锃亮。两者配合默契,来去如风。陈乡磕飞短刀或老马及时避让,偶有攻击落在马身之上,只听叮当脆响,老马倒也不会受到什么伤。
刘七与马六这边则更为恐怖,长枪有蛇信吞吐,一伸一缩往往就是一人倒下。马六更是踏地如惊雷,往往一个直冲便是数人被撞出,倒地不起。面对围攻,刘七提枪横扫,枪身渐长,周身数层敌人更是被扫飞出去。看得暗藏人群中的敌将汗毛倒竖,嘴角抽搐。
终于,那使用飞燕归巢的敌军将领的身形被刘七发现。转身提枪,右手托住枪尾,左手食指伸出直指那收回短刀之人。枪尖寒芒炸裂,冷光闪烁,那人只觉胸口一凉便倒了下去。忽的一股寒意袭来,刘七回身磕飞短刀,枪尖再指,那人心中暗叫糟糕,不顾飞出的短刀就要躲闪到一旁。可那寒芒却好似一道闪光,刘七目光看来时那枪尖已然一个来回,又一人倒下。刘七收枪稳定身形,挥枪横扫各档开众人的攻击。马六纵身冲出,再一次为刘七斯扯出一片安全的空间。
另一边,陈乡明显感觉短刀飞出的频率在减少,甚至周身的攻击密度也已然不如之前。陈乡心中略作思考,便驱使着老马将战场缓缓拉向刘七的位置。
忽然刘七心中惊起一丝不安,只见数把长刀从各个角度挥斩而来,锁死了一切可以躲避的空间。那刀身之上泛起的刀芒,原本只应该是十数人中有一个就不错了,如今却随意而来,就算有灵息凝成的甲胄护体,刘七与马六也不敢硬抗。马六一个纵身飞跃而起,却不料空中前后同时飞出两把短刀,观其路径似是早已预料会如此这般,刘七发现时刀身已至中途,刘七只能挡下其中一柄。
“嘭~”忽觉身后遭到撞击,刘七与马六就那么一个冲势,刚好躲避了两柄短刀。
“嘭~嘭~”先后两声巨响,老马和马六同时落地,犹如两块巨石撞击地面,砸翻一片人群。此时老马已经前腿半跪,刘七也已经转身一枪指出。
“铛~嗖~”两声响毕,陈乡握刀站于刘七身后,刘七身前倒下数人,其中有一人身旁不远躺着一柄短刀。
“一巢双雁,麻烦了。”早先,被对方围攻时,陈乡就有所察觉。对方人群中有一人运刀之娴熟,令陈乡都感觉心悸,刀出往往能切中要害,令陈乡捉襟见肘。就在刚才,陈乡出手也只是防患于未然。结果见对方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再出一刀,陈乡额头甚至有一丝汗滴落下。更关键的是,刚才陈乡明显的察觉到刘七身体的颤抖,恐怕这神乎其技用起来也不是那么随意。敌强而我弱,再加上周围这群人的攻击方式与当初自己受伏时如出一辙。看来,对方是有心要对自己下手。
“刘七,听我说,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九死一生的绝境。你现在的状态想再用出刚才的招式恐怕也很困难了吧。双雁齐出我们连找到对方身形都很困难,更何况周身还有敌人环伺。记住,现在不可抢攻,不可急躁。遇攻则挡,遇敌则杀,抽丝剥茧才能解当前之劣势。”说话时,陈乡不忘查探四周动向,刘七虽有些脱力,但经历过无数战斗的他也能明白陈乡话语中的关键所在。甚至刚才出枪的选择都是因为他只查探到一人的方向,如今他们能做的只能是抽丝拨茧,同时暗中恢复些体力。
……
另一边,何洛与那灰袍人打得难分难解;八图子还在周旋着那持长柄大刀的将军,但其周身可用之刀已经所剩不多了。
……
方蛮在四人的围杀中横劈竖斩,以伤换伤。几人也是打出了真火,看家本领纷纷往方蛮身上施展,还要提防远处的冷箭。仅剩的几个冷刃根本于事无补,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过。方蛮浑身血污,那四名统领此时也十分狼狈,心中也是震惊于方蛮的生命力。
“咚~”一柄重锤击打在巨盾上,巨盾一挥那重锤连带着来人一起飞了出去。四人此时的心中暗叫糟糕,对方已经有人打到了这里,局面的严峻可想而知。
“唰~”八支飞箭划过,破空之音重叠,四人挡下部分,可还是受了些伤。四人心中微微发寒,眼前方蛮屹立不倒,自己的部下岌岌可危,如今自己也开始受伤。这次战争,联军应该是败了。不,可能只是自己这边败了。
……
八图子甩出最后两把刀,起身迎着那将军冲了过去。那将军也发现了自己这边人数折损严重,心中怒火也是迸发而出,斩碎两把飞来之刀便冲向了八图子。八图子侧身躲过,手中双刀架在长柄大刀之上,却发现自己无法左右分毫。索性以刀身为支点,如一块狗皮膏药一般和长柄大刀粘合在一起,随着其挥舞如一片树叶般在空中浮动。一有机会便出刀攻击,在那将军的盔甲上留下了一道道刀痕。偶尔也有几刀可以伤其皮肉,但收效甚微。八图子自身也不好受,时刻要思考对方的用力方式以及调整自身的运动以避免受到那长柄大刀的正面冲击。
此时场间那将军模样狼狈,八图子脸色苍白,却都没有停止出手的打算。
……
何洛此时已经撕裂对方的灰袍,但心中却是有些忌惮。只见那人头顶亮如璞玉,白衣宽松却隐隐漏出其下那爆炸性的肌肉。两人以攻换攻,都未曾见对方真正的杀招。但何洛心中却有计较,佛宗的杀招自己不见得能接下。但是只要自己用出杀招而对方不倒,那死的就是自己了。二人心中皆有忌惮,场间声势浩大,但一时半会是不会出现胜负了。
……
陈乡与刘七此时犹如一个磨盘,且战且走。老马也在马六的掩护下离开了战场。不时飞出的短刀,时刻告诉二人此时有一条毒蛇正漏出毒牙时刻准备给二人致命一击。
“看来双雁是极限了。”陈乡感受着短刀攻击的频率,虽然很娴熟,但远非开始那样游刃有余了。
“还用你说,我跟你讲,我要是能再出一枪,不骗你,就一枪,我绝对能把那孙子串成糖葫芦。”此时的刘七愤恨的的直咬牙。虽然到现在也没发现对方的确切身形,对方似乎也忌惮他的长枪而闪躲在人群之后。但刘七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再出几枪,就算蒙也要杀了这个只会放冷箭的小人。
“准备。”忽的,陈乡低声说道。声音小的只有刘七能听到。
刘七很无奈,这准备说的是自己,但自己真的……。算了,就一枪,就这一枪,一定要中啊。
“砰~”陈乡的刀柄狠狠的碰了一下刘七。刘七会意,持枪沿着被陈乡碰的方向就是一指。
“嗖~噗~”一片人倒下,最后方那人双目圆睁,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手中刚甩出的短刀与飞回的短刀相撞落地,一抹鲜血从其胸口缓缓流出。刘七也在收枪后一口鲜血喷出,双眼一黑倒了下去。陈乡赶忙抓住其腰带,抗在肩上就欲逃离战场。
“都是一群废物,废物。”怒吼声从战场边缘传出,回荡在天地之间,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攻击,远望天边那渐近而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