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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夏,快给你同学拿橘子吃。”萧筱夏应声,便开始四处翻找。“找什么呢,橘子在这。”萧爸爸把副驾驶座位上的橘子递给萧筱夏。
“对了,同学,你家住哪?”
舒暖嘴唇动了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四时微光。”闻言,萧爸惊掉了下巴。“四时微光……?”
四时微光是全城数一数二的房地产业的投资项目。如果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连四时微光的大门都靠近不了。
“不用了爸爸,今晚她家里没有人,所以我们说好要去吃火锅的。”
萧筱夏对着舒暖眨了眨眼睛。舒暖抬起右手,指尖触碰到脸颊的一刹那,疼痛感涌遍全身。
她不能这样回去,她们家的门口说不定早就堵满了记者。
于是,她弯了弯眉毛:“是的,叔叔,把我们送到最近的火锅店吧。”
萧爸爸一脸疑惑,她看向舒暖,在她看清她脸的一刹那明白了一切。
萧爸爸于是在最近的火锅店停了车,萧筱夏拉着舒暖跳下了车。目送着萧爸爸的车远去,萧筱夏拿出刚才在车上翻箱倒柜找到的一次性口罩递给舒暖,随后问到:“你……要报警吗。”
舒暖垂着头,再没有了之前清高的样子,她狠狠的摇头。“我不能报警……舒氏集团不能再有其他的新闻了。”
苏海良逼爸爸签了协议以后,爸爸一直封锁消息避免周遭出现变故,他以为他能重新开始。可他低估了舆论和市场的力量。
于是,他走了最危险的路子。终于宣布破产,舒氏集团的一切资产都交给了商界精英——苏海良,并且他不顾兄弟们劝阻,无论如何都不卖掉房子,毅然决然离开家乡。
人们都以为是苏海良在舒城扬破产的时候好心收购了他的企业,殊不知企业破产正是因为苏海良搞鬼。人们只知道舒城扬为了讨债离开家乡,却不知他是怕舒暖受到搅扰。
舒暖在这城里真的只剩下了自己,偌大的别墅内再也没有了来来往往的佣人。
“舒,暖。你家真的破产了?”萧筱夏小心翼翼地问,舒暖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话。萧筱夏强拉着舒暖走进店里。喷香的气味立即从四面八方裹住了两个女孩。周遭是一片温馨的景象。
有的桌上是男人们的战友聚会,有的桌上是青年们的同学聚会,还有的桌上是一家五口,其乐融融。
舒暖想到了她早逝的祖父母,和为了生她而死去的妈妈,禁不住鼻头一酸。
人生有几何,又有几人,才有那种一提到便令人落泪的力量。
萧筱夏察觉到舒暖的不对劲,她把舒暖按在最近的座位上,然后拿过菜单自顾自的点菜。她知道,以前的舒暖从不会光顾这种鱼龙混杂的店铺。自从她听到舒暖名字的时候她就知道。
“阿暖,为什么不去别的城市?”不知是灯光的问题还是什么,萧筱夏的目光格外恬静温柔,落在舒暖的身上。
“谁不认识舒暖呢。”舒暖自嘲的笑笑。
“因为舒暖叫舒暖,住在四时微光,头发是短发,在四时中学上学,并且她才华横溢,过目不忘,所以大家才会认识舒暖啊。”
她的意思是,改变。舒暖为了避人耳目应该做出改变。
“没用的。”舒暖淡淡的望着桌上精致的花,“舒暖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回家。”言罢,舒暖要了瓶啤酒,打开盖以后把所有的酒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萧筱夏一直看着她,什么都没有问。
一顿火锅过后,天色已晚。舒暖明白,萧筱夏不可能收留她一辈子。“我得回去。”她看着萧筱夏,眸子里亮晶晶的。“谢谢你。”
“那我们是朋友了吗?”萧筱夏开心的笑,舒暖却自始至终没有回复她。
我们做不成朋友的,对不起。赶上十四路公交车,舒暖才流下了眼泪。
她很压抑,她从小受到的家教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柔弱服软。这是她第一次坐公交车。她的心都在颤抖,四时微光是终点站。在到达前一站的时候,车上就只剩她自己了。
“小姑娘,不下车吗?你要去终点站?”司机以为她坐过了站,好心提醒道。“不,家里有亲戚在四时微光……”
她不想改变,但她必须改变。如果说今天白天她还可以昂头挺胸承认她就是舒暖,那么今天晚上,那群混混还有萧筱夏已经开始逼着她改变。
要想成功,你就得忍气吞声。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永远是对的。
她掏出四时微光的身份卡,走向了一旁的小门。夜已深,除了几个“钉子户”还在蹲点以外,早就没了别人的身影。
其中一位记者看到她身上的校服,明显眼前一亮。刚想走上去,便闻到了舒暖身上的酒气。
记者皱起眉头,不对,不是舒暖,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喝酒。于是记者坐回了原处。
舒暖七绕八绕到了自家门前,却发现灯亮着。
是爸爸吗?她眼睛一亮,随后迫不及待的掏出钥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