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听到此言,顿时感到有些烦恼,双手摊开,无奈的说:“我也不想啊,谁知事情怎么就搞到这步田地。整的我跟只土拨鼠一样,天天盘算着这点家当,生怕一个错误,使得咱们白蜡军前功尽弃啊。”
红娘子道:“我觉得你必须考虑,到底要投向哪一方。我知道这么说你肯定不高兴,但是我还是要说。咱们这点人马,看着不少,可其实根本经不起风浪,你要有长远的打算。”
李岩叹道:“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心里就是过不去。想当初,读书的时候,我本想做个富贵闲人,没事的时候读读书,养些花草,没什么大志向的。”
红娘子轻笑道:“你还没有大志向,整日不忘的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比谁想的都大。”
两人正在谈话之际,帐外更声响起,寅时已到,该出发了。
红娘子最后道:“我觉得卢总督挺好的,总之你好好考虑一下。”
李岩道:“我会考虑的。走吧,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两人联袂出了大帐。
今夜阴天,乌云遮月,星光暗淡,只有呼啸的风声掠过大地,发出阵阵哭声。这样的天气极适合睡觉,也适合干些杀人越货的不法勾当。
王三荣就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像他这种经常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反倒觉得比晴光白日更舒服。
特战队是第一批展开行动的,在夜幕和风声的掩护下,战士们很顺利地到达张家口城墙下,熟练地掏出飞抓,轻轻扔上城头。
张家口城墙很矮,战士们没费劲儿就爬了上去。四周静悄悄的,值守的兵丁也不知道跑到哪里睡觉去了。
王三荣打了个手势,特战队猫着腰,顺着马道,快速下了城墙,直奔城门处。
黑暗中突然有人喊道,“谁——”
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响彻夜空。
特战队终于被巡逻的明军发觉,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下了杀手。其余的明军这才知道,有敌军进了城。顿时警锣大作,打斗声、喊杀声响成一片。
只听有人喊道,“快通知杨守备,有贼人入城。”打斗正酣之时,王三荣充耳不闻,眼睛直勾勾盯着城门。他领着部分精锐,绕过乱战的战场,直扑城门处。
只有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城,特战队才算完成任务。不然,只有蚁附硬攻,那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城门处已然有明兵把守,王三荣毫不犹豫,领着队员们狠命的杀过去。这点明兵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经过几场与鞑子的交锋,朝廷那些军纪涣散的部队,根本就是土鳖瓦狗。
果然,时间不长,特战队就将那伙明兵杀散。几个队员撤掉粗大的门叉,用力推着城门。
张家口城墙不高,城门也很小。不是那种大城池带摇轳的千斤闸门,人力就可以推开。随着几个人齐用力,厚重的城门缓缓转动,发出嘎吱吱的声响,露出黑洞洞的城口。
王三荣举起火把,用力摇晃着,给城外埋伏的白蜡军发出信号。
李坚的骑兵团早已潜伏在距离城门口不足五百米处。看到信号,纷纷打马如飞,直扑城门。
战马疾驰,五百米的距离眨眼就到,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全城,骑兵团毫无阻滞的杀入城内。步兵列成战阵,紧跟其后,白蜡军全军尽数压上。由于城中藏匿的鞑子有可能多达万人,一旦相遇,在这小小的张家口,就得打成尸山血海。
这时城门口处的混战已经结束,巡逻的明兵丢下一地尸体,其余的全跑了。同时也将白蜡军入城的消息,传遍全城。
李坚率领着骑兵团,直扑守备府。张家口属于军事化管理,城中多是经商的商人,从事与蒙古的贸易。其中各方的探子和奸细多如牛毛,所以朝廷就没有设置文官,由驻城的守备文事武卫一把抓。
守备府很好找,城中最大最气派的建筑就是。此时,里边的人已经得到消息,知道白蜡军进了城。是以府门紧闭,院墙上站满了手持兵器的家丁。看到大队骑兵的到来,引发一阵骚乱,有人嚷道:“哪里来的贼人,忒不开眼。这里是守备大人的府邸,还不速速退去。不然惹得大人发怒,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李坚催马向前,冲着那些人叫道:“我们是白蜡军骑兵团,奉宣大总督卢象升钧令,前来追捕建奴余孽。让你家大人赶紧开门,我们要进去搜查。”
“吱!”一支鸣镝射在李坚马前,里面有人喊道:“真是天大的笑话,追捕鞑子竟然跑到守备大人府。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劝尔等赶紧退去,再敢向前,格杀勿论。”
李坚怒极反笑,“特么的,给你们脸了。爷爷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说着对手下一挥手,“给我射,射死他们。”
“是。”众骑士齐声怒喝,纷纷摘下马弓,引箭张弦,射向墙头。
骑兵营纵马冲锋是一把好手,逗引骑射,更是平时操练的科目。这一阵箭雨,又快又急,在夜幕的掩护下,眨眼间就飞到墙头,顿时射倒十几名家丁。
院墙上一阵大乱,侥幸活命的吓得转身就跑,再也不敢露头。李坚得意的大笑,命令手下一个哨长,“刘继武,给我把门弄开。”
刘继武豹眼燕颌,犹如三国的猛张飞,骑在一匹异常高大的黑马上,好似梦魇中的恶魔。听到李坚点他的名,招呼曲部,来到府门前,用套马索拴住门把手,几匹马同时发力,飞速向后狂奔。
套马索瞬间被拽的笔直,巨大的力量超过门扇的承受,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两扇黑色的大门被拽的,连带着半个门楼,也垮塌下来。
烟尘弥漫中,李坚哈哈大笑,那神采比吃了人参果还满意,厉声叫道:“弟兄们,进!”
率先纵马跳过瓦砾,杀入院中。他手下的将士们,大多与他一样,都是粗犷的军汉,做事只图痛快。眼看团长进去,生怕他吃亏,也纷纷,争前恐后,涌入院中。将守备府颇为宽阔的前院,挤了个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