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听了也十分惊奇,但他相信并非鬼祟会在作怪,提出要到隔壁小楼去看一看,其他人也同意去现场,人多胆子也就大了,董小婉带着众人来到闹鬼的地方。
这是一座二层的阁楼,窄窄的楼梯,斑驳的窗棂,显得很陈旧。一个丫鬟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一行人上了阁楼的二层。
那丫鬟边走还边小声向大家报告她听来的消息:“据凝香馆里的老人说,几年前这阁楼里吊死过一位小姐,后来无人愿意居住,渐渐空置了。
众人上得楼来,推开房门,一股腐败的气味扑鼻而来,房内到处都是灰尘,中央方桌上放着一把古琴。琴身上满是尘土,而琴弦却显得很干净,好像被人弹过似的。
小丫鬟看到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看吧,这琴准是鬼弹过的,不然琴弦上也会落满灰尘!”
其他人面面相觑,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都认可那小丫鬟所言。
李岩仔细打量房中的情形,感觉一切正常,符合多年空置房的模样,可以肯定没有人来弹过琴。
难道真的有鬼吗?李岩陷入了怀疑。
这时又有一个小丫鬟咚咚咚的跑上楼来,递给董小宛一件外套,可能跑得有些急吧,震得地板微微晃动。
李岩灵机一动,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了,不由笑道:“诸位不要疑神疑鬼,我知道原因了。”
朱绍炯忙问道:“贤弟不要卖关子,难道真的有鬼?”
李岩笑道:“当然不是,大家不要害怕。”
董小宛问道:“那请问李兄,是什么原因呢?”
李岩道:“共振!”
“共振?”大伙儿一脸懵逼,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
共振现象是指一个物理系统在其自然的振动频率(所谓的共振频率)下趋于从周围环境吸收更多能量的趋势。声学中亦称“共鸣”,比如两个频率相同的音叉靠近,其中一个振动发声时,另一个也会发声。李岩简单的将共振的原因解释给众人。
董小宛道:“你是说我的琴和这把琴频率相当,所以当我弹琴的时候由于共振的原因,这把琴也会响。”
李岩点头道:“就是这个原因,你只要把你的那把古琴稍微调动一下,改变振动频率,那这把秦就不会响。”
众人将信将疑,忙回去看董小婉调了琴。再弹奏时,隔壁小楼没有了声音。
众人这才叹服,皆称赞李岩博学多才。
郭仲寅则嫉妒的说:“你懂得真多。不知道这些歪门邪道是从哪里学来的,为什么我们都不懂呢?”
李岩明白他的心思,就是想在众人面前孤立自己。但哪里会惧,朗然笑道:“你不会也不许别人会吗?只读四书五经,你都读傻了吧?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而且越读心胸越狭隘,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强,像你这种人读书还不如不读。”
郭仲寅气得火冒三丈,但被李岩说破心事,又有些慌,想反击又想不到好的措辞,稍一迟疑,被朱绍炯岔开话题:“两位不要争吵。我看李岩兄弟为大家解开疑惑是好事,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古人诚不欺我。小宛不如弹奏一曲,以谢李岩兄弟。”
董小宛心中恐惧已去,恢复了活泼好动的性格,莞尔一笑:“昨日新学了一首《将军令》。请李兄及诸位公子欣赏。”说着正襟危坐,神态专注的扶起琴来。
琴声铿锵有力,充满杀伐之音。众人听得如醉如痴,只是古典音乐有些拖沓,李岩听惯了现在节奏明快的音乐,对明朝时候的琴音有些不耐烦,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一曲完毕,众人交口称赞天籁之音,董小宛也很满意,刚才发挥的不错。郭仲寅这时又冒出来煞风景,对众人道:“我看李岩面露不愉之色,似乎又有更高明的见解。”
董小宛闻言,一双美目转向李岩,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带着询问的眼神。
李岩明白今晚被郭仲寅针对了,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对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非常的瞧不起,只是用手点了点他,转而对董小宛道:“董小姐琴技高超,区区十分佩服。但是对于这首曲子,我有不同的看法。从前听一云游四方的道士演奏过一首曲子,和董小姐刚才所弹有相似之处,我哼唱出来,请董小姐鉴赏有什么不同。”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
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
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
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
昂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做个好汉子
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
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
昂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
……”
李岩的声音雄浑有力,将这首《男儿当自强》演绎得十分到位。在座诸人哪听过如此激情豪迈的旋律,内心之震撼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董小宛听完,立刻命令丫鬟送来笔和纸,她要记录下刚才的曲子。李岩过去看时,见她用的是工尺谱法,正一个个努力的记录,十分麻烦。
李岩心一横,决定将简谱教给董小宛,也算对中国古代音乐事业的发展做点贡献。郭仲寅不是想坑他吗?索性今天就玩儿票大的,彻底震惊这帮土包子。
想到这儿李岩对董小宛说:“这种方法记录乐曲太麻烦,也不够准确。今天我教你个新法子。”
董小宛吃了一惊,在她的认知中,工尺谱法已经相当先进了,要知道以前用的可是文字谱法,是用非常繁琐的描述性的文字来记录弹奏时的技法,比如手放在哪儿,手指先拨哪根弦再拨哪根弦,什么时候停,什么时候接着弹。
这个叫李岩的公子哥儿竟然号称工尺谱法麻烦,要教自己一种新的记谱方法。董小宛自认流落风尘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样的没见过,这种大言不惭,狂到没边的人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