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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动心思和动手

李岩拿过毛笔,铺开宣纸,让董小宛看着,边写边唱道道:“1、2、3、4、5、6、7。”董小宛美目放光,她当然体会到这七个音节所蕴含的威力。然后看着李岩将《男儿当自强》的旋律写在纸上,慢慢摸索着哼唱起来。

董小宛聪明绝顶,又对音乐的悟性超强,这首歌唱得几乎不差,只是在两处转和的地方拿捏不准,让李岩点拨了一下。

李岩对董小宛的学习进度很满意,又写了一首《隐形的翅膀》让她练习,来加深记忆。

董小宛双手捧着歌谱,宛如捧着价值连城的珍宝,神情虔诚而凝重,慢慢唱道:“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歌曲旋律优美而又积极向上,董小宛感觉这首歌就是写给自己的。鼓励她在困难和挫折面前不退缩、不低头;对命运的不公作出顽强抗争,还有在别人讥笑和嘲讽面前不沮丧不颓废。

一曲完毕,众人皆叹服,颇有意犹未尽,绕梁三日的感觉。董小宛款款走到李岩面前,双膝跪倒娇声道:“多谢李师授艺,小宛五内铭感,不知怎样报答师傅的恩德,且受小宛大礼参拜!”

古人大多敝帚自珍,俗语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像李岩这样倾囊相授的绝无仅有,故而董小宛异常感动,以师礼对待李岩,更何况又是如此重要的技艺,前无古人,相当于开创新的门派,提升整个音乐界的认知水平。董小宛甚至意识到只要多加练习,日后不难成为一代大家。

李岩没想到董小宛竟会行如此大礼,囧的满脸通红,要知道他此时才是十六岁的少年,还不知和人家谁大呢,怎能受人跪拜之礼?赶忙双手将董小宛搀住,口中忙不迭道:“这不算什么,董小姐无需客气,赶快起来吧。”

李岩双手轻轻碰到小宛柔荑,两人四目相对,一种难以表述的情愫油然而生,不觉两人脸都微微泛红。

朱绍炯抚掌大笑:“妙哉,昔日伯牙子期,堪称知音。今日二位不让古人专美于前,本世子一旁见证,也心有荣焉。今后李贤弟还要多多给小宛写歌,让我们能领略她美妙的歌喉。”

李岩含笑道:“世子放心,等秋闱过后,我放下心事,把以前听来的民间小曲一一写于小宛。”

众人心知这是李岩的自谦之语,认定那些歌曲是他所作,故而一笑,并不点破,对李岩的谦逊更加欣赏。

董小宛举起酒杯对李岩道:“既然如此,你我以兄妹相称,今后李兄就是小宛的哥哥!”

李岩见董小宛真情流露,知她不是做作之人,更佩服她虽然流落烟花之地,但出淤泥而不染,性情高洁,是不可多得的朋友,便满口应承下来。

董小宛笑语嫣然:“今日真是高兴,得李大哥赠我歌谱,又于诸位贤达团坐一处,自感精艺不少,小宛敬大家一杯。”

众人哄然叫好,纷纷举起酒杯:“饮圣!”

“饮圣!”

大家一饮而尽,只觉得心中酣畅淋漓,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只有一人脸上笑容僵硬,勉强的与旁边的人说笑着,心里恨不得扇李岩几个大耳光,才能平息嫉妒的怒火。此人正是郭仲寅,几次三番陷害李岩不能得逞,反而使之受到世子和董小宛等人的青睐。懊恼之际,又暗暗反省自己,不可等闲视之,将李岩的威胁提高到最高等级。

这家伙大脑急速的转动,想办法引起李岩和世子等人的冲突。一番思索之后,还真让这厮找到了破局的方法。他发现董小宛对李岩很有想法,明明是师徒的关系,偏偏要以兄妹相称,这里面蕴含的意思颇是令人玩味。而周王世子朱绍炯对董小宛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明白。

如果让朱绍炯察觉到董小宛对李岩的情意,敢和皇亲国戚抢女人,老朱家的人到了如今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大多继承了朱元璋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向专横跋扈惯了,那还能有李岩的活路吗?

这厮决定再点上一把火,笑着对朱绍炯说:“我这位小老乡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且课业上也十分精深,这次乡试必定高中,前途不可限量,还请世子以后能多多提携。”

朱绍炯自然满口答应,李岩心中暗自奇怪,这郭仲寅一向视自己如眼中钉肉中刺,又怎会在世子面前为他说好话呢?

郭仲寅又笑着对董小宛说:“你的这位哥哥不光文采飞扬,而且还有一身的好武艺,手下一帮忠心耿耿的兄第,在我们县是一等一的豪强。如今世道不太平兵荒马乱的,谁不想找这样一位良人作为依靠,小宛你说是吧?”

董小宛贝齿轻轻咬着红唇不说话,偷偷瞄了李岩一眼,脸颊飞起两朵红云,显得颇为意动。

朱绍炯见此情景,面色立刻阴沉下来,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的将酒杯拍在桌上,目光在李岩董小宛之间来回浚巡。

众人吓了一跳,均闭口不敢多言,气氛从欢声笑语立刻变到压抑之极,害怕当了朱绍炯的出气筒。

李岩明白了郭仲寅的险恶用心,哪里是夸赞他,分明是让他恶了周王世子朱绍炯,那这次乡试还能上榜吗?要知道周王朱恭枵可是这次主考官之一。

李岩怒火中烧,他可不是郭仲寅做事瞻前顾后,只会使用阴谋诡计。他信奉的是报仇不过夜,能动手尽量不吵吵。一片静谧之中,在朱绍炯强大无比的威压之下,众人惊愕的看到李岩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郭仲寅面前,笑着叫了声:“郭兄,这里!”

“啊?”郭仲寅不明就里,两只无辜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岩。

“啪!”一声脆响,李岩一巴掌狠狠扇到郭仲寅脸上,打了这小子身子一歪,从椅子上掉下来,斜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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