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在这宜州官道上一袭白衣白马的少年正在路上飞驰带起一阵旋风,这正是十六岁的余弈之。
今日的太阳毒辣的让路边的小草都抬不起头,空气中的热浪肉眼可见,随着一声“吁”的唤马声在余弈之路边的茶摊儿停了下来“小二,给我来两碗凉茶,顺带帮我把马儿喂了在给我的酒壶里打点上好的竹叶青”他下马顺手把挎在身边的酒葫芦给茶摊儿上正忙活着的小二扔了过去。
“哎哟,这位爷,我这小档口可没有竹叶青,要不给您打满壶老白干儿,您看怎样?”小二赶紧接住酒葫芦讪笑道。
余弈之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刚坐下听到这话微微皱了下眉“这里离宜州还有多远?”
“爷,这儿已经是宜州官道了,在往前二十里就到宜州城门了,爷,那就老白干儿了?”小二陪笑解惑。
“行吧,快点儿,先把凉茶上上来”他用袍袖扫了扫桌上的灰尘,不多时两碗凉茶就摆在了他的桌上,他立马不顾形象的灌了一碗下肚,“爽利”。
“听说了么?咱们宜州的罗府又被人找上门了”茶摊儿上两个宜州货郎正在交头接耳,另一个货郎听到这话顿时兴趣来了“哦?又被人找上门了?这次又是哪家的奇花异草被罗府的大小姐给顺走了?”
“只怕这次是不能善了了,听说罗老爷子都亲自出面了还请了武林名宿鹤冲霄鹤大侠镇场面呢。”
“哟,这么大的场面啊,这热闹我们怕是看不到了,你说也是堂堂的罗家大小姐高居闺阁衣食无忧的,偏偏喜欢女扮男装到处调戏良家妇女,偷盗奇花异草,弄的罗府上下天天被人找上门来要公道。”
“啧啧.谁说不是呢,我一个堂弟在罗府中做下人,听说罗老爷天天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但是拿大小姐没办法啊,罗老太爷宠着呢,就是骂一句老太爷的拐杖就下来了。”
“难怪了,原来是罗老太爷宠着呢。”几个货郎喝着凉茶聊着闲话。
这闲话可是一字不漏的落进了余弈之的耳朵里“霍,看来这罗府来头不小啊,居然能请到鹤冲霄鹤前辈,当年他可是能和爷爷战个平手的高手,看来得早些出发,去一睹名宿风采”
“小二我的马喂好了吗?”余弈之招呼着小二站起身来。
“哎哟,爷,好了好了,承惠六文钱”小二一边牵着马一边伸手讨要茶酒钱
余弈之从怀里掏出了几个铜板颠到了小二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往宜州绝尘而去。
“这宜州真是大变样啊”余弈之牵着马停在宜州的城门口看着城门上那大大的宜州二字感叹道
“自从离了这宜州如今在回来恐怕是找不到原来的路了”余弈之自言自语一番拉着马就要进城。
只听“咻”的一声突然一个影子和正在那环顾四周的余弈之撞了个满怀,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矮他半个头的小哥儿没头没脑的扎进了他的怀里。
“哎哟,疼死我了,你这人身子怎么堵城墙似得,这么硬?”那扎进余弈之怀里的小哥呼痛埋怨道。
“哟,你这小哥儿,明明是你撞到我了居然还嫌我身子硬,你这么着急忙慌的作甚呢?”余弈之被小哥儿的埋怨之词逗乐了。
“恩?你叫我小哥儿?你不认识我?”那小哥儿揉着肩膀好似真的被撞疼了一般。
“我该认识你么?是你撞了我还埋怨我不道歉也就算了,居然倒问我人不认识你?你觉得我该认识你么?”余弈之抱着双臂歪着头好笑道。
“咦?外地人?”小哥儿听到余弈之这话顿时眼睛放光好像连肩膀都不疼了一样上下打量着他
听得小哥儿这语气,余弈之的警惕性大增连忙摸了摸自己钱袋,解下来查看了一番。
“喂,你这是干什么?我堂堂罗家二少爷罗武稀的去偷你这几两破碎银子?”那个自称是罗家二少爷的小哥儿见着余弈之这种动作顿时不满的大声喝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无可厚非,我误会了你刚才你也撞了我,扯平了,好了让开了我要进城”余弈之见钱袋里的银子没有少一边收起钱袋一边牵着马就要进城。
“这样就想走?小子你没打听清楚这宜州是谁的地盘吧,我罗武可不是那么好怀疑的,给我留下”罗武看见余弈之就要绕过他了眼睛一瞪双手微曲成爪一把抓向他的咽喉要害。
余弈之微微一惊,但是手下并不迟疑以指代剑骈指点向罗武的臂膀。
“哼,居然还是个练家子,让你尝尝我罗家穿花掌的厉害”罗武见状收爪成掌使出家传穿花掌,双掌上下翻飞,劲气罩住了余弈之周身十八处大穴。
“来的好”余弈之大喝一声扔掉手中的缰绳双指成剑划出一道剑气飞身而起以点破面刺开了穿花掌的劲气直奔罗武门面。
罗武招式被破急忙一个鹞子翻身避开了这一剑指落地有些不稳,还未站定只见的余弈之欺进身前剑指已经快要点到罗武心口,眼见他就快要被一指穿心,突地整个人的身体矮了一截,这凌厉的一指点在了罗武的肩膀上嗞的一声血溅四周晃的人有些眼花。
“你想杀我?”罗武右手压住伤口连连后退大口喘气睁大眼睛有点不可思议的吼叫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偿还”余弈之收指而立双眼似乎要射出闪电将罗武看个通透。
罗武怕了心生惧意,唇色发白他颤抖着“我可是罗家二少爷,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天涯海角我罗家必不放过你。”
“不放过我?”余弈之眼睛微咪“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说着双指朝罗武的额头上点去,看着劲道是要取其性命。
“你这指要是点了下去,只怕今日说不得你也要与他陪葬”就在这时一声婉转如媚的声音似黄莺出谷般响起。
“若阁下下句还是这等废话,必杀之”余弈之并不回头双指顿在罗武额头不足一寸之处,浑身气劲笼罩着罗武令他动弹不得,声音寒的瘆人。
“吾乃罗家罗通,若你放开吾儿,我罗家不计较你今日所为并奉你为上宾”一声金铁交鸣,浑厚有力的声音接下了他的话。
余弈之听到这话并未收指,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这位小哥儿,我父亲当着鹤前辈的面儿保证的事情肯定是作数的”那声似狐媚又如黄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余弈之忽的屏气收指,左手负于背后,右手拢进袖袍中横在胸前,如一把将要出鞘的宝剑眼神如电看着来人。
“好一个少年郎”哪位自称罗家家主的中年人打量了一番余弈之又看了看吓得魂飞魄散面色煞白咬着嘴唇一副快哭出来的罗武无奈的摇了摇头“还不把二少爷扶过来?”他指使着几个家仆。
余弈之这才看清,不知何时宜州城口一字排开了一大群人,最前头站着一位老者和一位中年人,左首当其冲的老者虽其貌不扬,但观其精气神却气冲霄汉,“高手,此人内家功力已臻化境,不可力敌”余弈之暗自忖道,反观哪位中年人,手掌宽大,身形瘦高,站在城口如一颗劲松,脸型不怒自威,他半蹲着正在察看罗武的伤势。
“好凌厉的剑气,少年人好狠的手段啊,看来我罗家还是立威不够啊”那中年人看着罗武的伤口眼皮跳了跳满是怒气的挥了挥手让人把罗武带了下去立身望着正全神戒备的余弈之咬牙切齿的说道。
“哈哈哈,罗通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家二少爷的脾气,只怕这事儿也怪不得这位小伙子,我看小武子养几天也就好了权当买了个教训也是该扭扭他的脾性了,要是在出一个能跟丫头一样的惹事精,我看你们家也别想在过安宁的日子了“那老者哈哈一笑,中气十足的道,那个被老者名唤罗通的中年人听到这话回头狠狠的瞪了站在他身后戴着面纱的年轻女子一眼。
余弈之听到老者这番话微微松了一口气抱拳道“罗家主请了,此事却是令公子行事太过霸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自卫而已,望家主大人海涵”。
“海涵算不上,今日若不是鹤老前辈在此,说不得必请你去罗家做客几日”罗通听到这话冷哼一声,做客二字咬的尤为沉重。
“好了,罗通我对这小伙子喜欢的紧啊,小伙子我观你年不过十八却有这般剑气修为,说说你的师承家世,我要看看是哪位老朋友教出这样的少年英才,若是与我鹤冲霄有旧我也不妨拜访一下”鹤冲霄大手一挥,抚着山羊胡子向着余弈之问道。
“原来是鹤老前辈,前辈缪赞,晚辈刚从山野里走出,师傅乃是山里一修道散修不足而论,倒是老前辈的大名如雷贯耳,晚辈便是在山野中也闻得其鼎鼎大名”余弈之这才放下全身戒备拱手而立,拍了一记马屁。
鹤冲霄听到这话捻着胡子似是很是受用的哈哈一笑道“小伙子,你这马屁拍的老夫很是舒服啊,今日老夫本约了几位夫子品茶却被罗府大丫头的琐事耽搁了些许时间,十五日后宜州有一场文武招贤大会来的都是年岁不过二十的青年才俊此会正在罗府举行,老夫倒是也会到此,若小友有兴趣就来参加吧”。
“承蒙前辈看得起,在下届时一定前往”余弈之再次抱拳躬身答道。
“好那老夫到时看你表现了”鹤冲霄听得他的回答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给了罗通身后的女子一个爆栗“丫头,下次在惹事你看老夫与你帮也不帮,罗通管好你家丫头老夫去也”他嘱咐完便龙行虎步的向东而去。
待得鹤冲霄远去,那位戴面纱的女子才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她揉了揉脑袋嘟囔道“师傅也真是的,一点小事敲的人家生疼”。
“一点小事?”罗通听着女子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正准备抬手教训下她,手还未落看着远处围过来越来越多的人不得已收手甩了甩袖子火大的转身向城内走去,嘴里喝道“回家在收拾你”。
略略略,女子冲着罗通的背影吐了几下舌头,回头看着正准备牵马的余弈之轻声喊道“喂,那小子今晚城里可是有大戏看的,就在我罗府门口一定要来啊”喊完回头跟了上去进城了那面纱下的笑容很是狡黠,如同一只小狐狸。
余弈之听到喊声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大戏?不错啊,只是在罗府门口?唔,反正也要进城晚上也无甚消遣,若是真的看看也无妨”说着牵着马继续东张西望的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