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俏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算是会那么一点点蟑螂语吧,其实当时我们也没说什么,只是聊了点儿关于穿搭方面的天儿。”
俏俏没得选择,只能这么说。不然让她说什么?“我是来自冥界的一位鬼,我的领导说你已经挂掉了,让我来带走你的魂魄,结果到这儿一看,你居然还活着,我想走,你们屋子里的蟑螂说你马上就会死了,让我在等等。”
这样子的话俏俏真得有些说不出口,如果她现在面对地是一个百岁老人,那她可以很直白地告诉他自己就是来勾他魂儿的。可是她眼前的这姑娘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而且根据俏俏推测,她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不想活了,而不是遭受了什么意外,所以俏俏不想告诉她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锦娣眯着眼睛看着俏俏,明显不相信她的话,“你?和一只蟑螂?聊穿搭?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不相信。”
俏俏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相信,可是这件事就真真正正的发生了,你不信都不行。那只蟑螂很友好的,给了我很多穿搭方面的建议,如果你什么时候在宿舍里看到它,麻烦再帮我和它说一句thank you,可以吗?”
锦娣有些抱歉地看着俏俏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再回宿舍了……”
“不回宿舍你去哪儿?回刚才那个家吗?”
锦娣摇了摇头,有力无气地说道:“你觉得那是我的家吗……哎,我不会回宿舍,更不会回那个家,去哪儿呢……干脆去死好了……喂,你真地不是地狱派来的鬼差吗?是的话我现在就碰死在这儿,然后跟你走。”
俏俏看着锦娣,她的心里一扎一扎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的两个腮帮子好想个气鼓蛤蟆似得一鼓一鼓的,她的大脑里面正在刮着一场飓风,她不想这个年轻人跟自己走,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什么玩意儿……”俏俏半天憋出了一句话。
锦娣一愣,问道:“你说谁什么玩意儿?”
俏俏头也不抬地伸手指了指锦娣,“说你啊。”
“我也没招你你干嘛骂我呢?”
“因为你小小年纪不说努力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总是丧丧地死啊死得,你想干嘛啊?”
“我是死是活爱不着任何人的事……”
“呵……你想得可真简单啊……知道你死了很有可能害了这个星球的其他人吗?”
俏俏看着锦娣纳闷儿的表情,继续说道:“首先,你死了,120得来救你吧?你得办葬礼吧?寿衣店得给你做寿衣吧?你骨灰不能直接拿洒水车冲了吧?得放个盒子里吧?骨灰盒都是拿木头做得吧?木头做得就得砍大树吧?大树是干嘛的?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的吧?这个地球上,就有那么一搓人,需要那棵大树释放得氧气呢,结果呢?嘎巴,你挂了,供人家吸氧的大树被砍了,做成了你的骨灰盒……”
俏俏说完,偷偷撇了锦娣一眼,她发现锦娣真得在皱着眉头仔细思考着自己的话。
哈!她心里暗暗高兴,一位伟人爷爷曾经说过,管他黑咪白咪,抓住老鼠就是好咪。不管自己扯得淡是好是坏,只要锦娣不丧了,不消极了,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咳咳——”俏俏故作深沉地咳了两声,问锦娣:“你说我刚才说得话是不是很有道理?”
“额……”锦娣点了点头,“道理确实是有的,但是我如果不要骨灰盒呢?就直接让我的骨灰被洒水车冲走了就好啦,那你说得理论就不成立了吧?”
“你怎么这么没有责任心呢!”俏俏一听锦娣这话情绪一下激动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在这个星球上,有一批及其可怜的人!他们对骨灰严重过敏!万一你的骨灰被洒水车那么一冲,正好被一个对骨灰过敏的人闻到,从而引起了别的并发症,比如哮喘啊,羊癫疯啊什么,那你罪过不罪过!”
“那照你这么说我还不能死了呗?”
俏俏冲锦娣扬了扬下巴,伸手指了指马路对面一只正在翻垃圾的小狗,说道:“看见那条小狗了吗?它都努力得活着呢,你的情况至少比它强吧?它还知道翻垃圾找吃的呢,你呢?”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
“我了解啊,你的爸爸再婚了,和他再婚的女人人品一言难尽,你的妈妈去世了,学校宿舍里的舍友也没有理解你的,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你都被排挤着,然后呢?这就是你想死的理由?”
“嗯……是。”锦娣闷闷地说道。
“我要是你,才不会让他们如愿呢……”
“我能怎么办……”
“哎呀!”俏俏急得揪起了自己的头发,“我说你这智商是怎么考上高中的?这点计谋都没有?!”
“我考高中的时候加了特长分……文化课的分数很低……嗯,没有。”
“那我现在教你!听好了啊!”俏俏绷紧了脸说道:“在学校,好好学习文化知识,和同学舍友处好关系,不用每个人都顾及到,有一个能帮你说话得就行了,我觉得你上铺那女孩儿就挺好的。主要是家里,虽然你爸爸再婚了,但是他还是在乎你的,哄着点儿他,气疯那个讨厌的女人。好好锻炼身体,好好活着,直到你该挂掉得那一天。”
“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锦娣表情有些不耐烦地问俏俏。
“唉,以前总是听老人说什么死了容易,活着难,等你真挂掉了就会发现,死了和活着一样不容易,也一堆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诶?你是怎么死得啊?”锦娣问俏俏。
“我?干嘛提我啊?说你得问题呢!”俏俏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锦娣的肩膀,虽然锦娣根本感觉不到俏俏的触碰。
“我想知道……跟我说说吧!”锦娣央求着俏俏。
“说说?说说就说说。我本来活得很好呀,很快乐呀,不知道哪个没道德的,把我的专属供氧大树给砍断了做了骨灰盒,我的天然供氧机都没了,那我还不就剩憋死了?当时给我憋得那惨状,我差点就拿把刀在腿上刻个惨字!”
俏俏说完,笑着冲锦娣眨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