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源抬头看她，冷冷淡淡的，也不说话。
沈曌也没被他扰了兴致，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煦”字，然后道：“煦，怎么样？”
温源看着她晶亮的眸子，半晌才说：“是个好字。”
煦煦为仁，是恩惠，他能活下来，是女皇的恩惠。
小叶子在一旁笑道：“陛下赐了旁人这样好的字，也不怕玄盛将军吃醋。”
沈曌瞪了他一眼，很想骂他，却又想到现在不是能和玄盛抗衡的时候，然后小声道：“阿盛才不会在意这些呢。”
小叶子看着温源，只是笑着说：“是是是，是奴才说错了。”
两人安安静静吃了好一会儿，沉默了好一阵子，沈曌也找不到别的话题，心烦意乱地让小叶子撤了桌子，赌气一样坐着不说话。
不过温源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叶子跪在外面道：“皇上，张铮大人带着群臣在兵部大牢外求见，您可要避一避？”
她睁开眼睛：“避什么？”
小叶子怔了一下，又很快道：“已经差人去请将军了，估计很快就到，您等将军来了……”
这些人是迟早要见的，正好趁着今天玄盛不在探一探他们的底也好，于是开口打断他：“不必，让他们在正厅等着朕。”
小叶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女皇的头发随意垂着，还没有梳成发髻，她逆着光看着外面的他们，语气轻轻柔柔，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臣服感。
女皇似乎不一样了，小叶子低头道：“是。”
又有宫女跪下道：“还请皇上移步，奴婢为您梳妆。”
沈曌点点头准备出门，又顿了一下看看牢房里的温源，那双眼睛依旧漆黑明亮，她粲然一笑，然后说：“你可以叫我佳佳。”
温源有些晃神，等反应过来时她还倚在门口看着他，突然有些脸红，不过还好牢房的灯光昏暗，想她是看不大出来的，于是道：“什么？”
她倚在门边眼神明亮地看着他，笑意如涟漪般在她好看的嘴角荡漾开来：“我的小字，佳佳。”
温源有些手足无措，他永远都是沉着冷静的，极少有这样的时候。
她靠在门边还是不走，温源很快反应过来，抬头淡淡道：“皇上该走了。”
她轻轻一笑，见外面没有人，然后走近他：“权利是需要平衡的。”
温源听着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莫名地看着她。
她微微睁大眼睛道：“不是问我为何不直接杀了你吗？”
外面照进来的光芒有一瞬间非常刺眼，温源的瞳孔一瞬间缩紧，然后又一瞬间恢复正常。
他嘴唇一勾：“看来我对陛下是有些用的。”
沈曌心一动，眸子亮晶晶地道：“所以你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温源身子往后一靠，斜斜地倚着，双手抱胸道：“陛下真的肯冒险把一个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留在身边？”
只见面前的女子嘴边的弧度更大，她轻轻道：“乱臣贼子，通敌叛国……阿煦，你有吗？”
